常言道世事無常,風(fēng)云變幻,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前一秒大魚面如菜色,后一秒顧嶼非面無人色。
要不是顧嶼非有輪椅支撐,怕是得跌個狗啃泥。
大魚的這個臭屁來的實在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毒彈,那味道熏的,就是站在后面的駱東升都受不了,更不要說首當(dāng)其沖的男孩了。
顧嶼非經(jīng)此刺激后一連幾天都沒來找大魚,想來大魚的這個屁,帶來的陰影著實不小。
時間過的飛快,距離顧嶼非斷腿以來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顧嶼非右腳的石膏終于得以拆除,連帶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只是他雖然拆除了加固石膏,但還是不能走動,目前仍舊得靠輪椅代步。
好在顧嶼非適應(yīng)能力強,除了洗漱有些不便別的對于他來說倒沒有任何影響,畢竟他其實覺得不用走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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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歷六月廿六是立秋,一候涼風(fēng)至,二候白露降,三候寒蟬鳴。
立秋,寓意秋來暑去,米谷豐收。
這是個好日子,對于一部分南方人來說,祖輩傳承會有祭祖的習(xí)慣。
張叔是地道的南方人,且恰恰好是那一部分人之一,只是顧宅畢竟不是家,在這祭祖顯然是不合適的。
立秋這事本來打算就此揭過,許是太過冷清,陶教授突然臨時拍板,決定過節(jié)。
說是過節(jié)其實算不上,畢竟不可能在這祭祖;無非就是感受一下立秋的氛圍,熱鬧一些罷了。
張叔早早開始張羅,這是一個大工程,宅子里頭只要手上閑的都會來搭把手,一時忙的熱火朝天。
忙碌的一天過去的很快,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飯廳里熱氣騰騰,食物的氣味鉆入口鼻是對勞碌的人們最大的安慰。
這一餐的菜肴是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一次。
何瑩他們來了半年,伙食上從來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好不差;平時感覺沒什么,但人就是這樣,有更好的擺在眼前時,心中下意識有了比較,看著比這差的自然是不一樣了。
也因此這一桌子的菜在他們眼里成了山珍海味
,猶如久旱逢甘霖。
飯廳里動靜不小,同顧嶼非的房間相比就像兩個極端。
這頭熱鬧非常,那頭寂靜無聲。
顧嶼非的日子挺枯燥,整日就是三點一線的吃飯散步睡覺,和個老年人沒什么不同。
男孩其實很懵懂,樓下的動靜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曉,樓梯都“噔噔噔”的快被踩斷了。
可他潛意識的覺得自己不該下去,就好像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種感覺無法言說,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畢竟何大娘、林大娘她們對他都挺友善。
駱東升前來給他送餐,房門并未關(guān)合,他伸手正要推門而入,末了卻神差鬼遣般的收回了手。
他悄悄退離,拿著食盤原路返回,腦海中那個孤寂冷清的背影卻一直揮之不去。
餐桌里,陳圓第一個上了餐桌,趴在桌上沒出息的流口水。
陳圓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一心一意的boy,就像此時,他就鐘意餐桌正中的那盅佛跳墻。
佛跳墻又名福壽全,制作工序繁瑣,原料全是大補之物。
可惜這里位落偏遠,最近的小鎮(zhèn)物資缺乏,找來找去也只找到了一些干貨,干貨不如鮮貨鮮活,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改了刀的鮑魚被片成了薄片,泡發(fā)好的海參飽滿Q彈,蹄筋軟糯勁道;魚唇泡發(fā)工序較繁雜,浸泡清洗入籠直至變的軟透彈性,光這一道工序就整整耗費了10幾個小時。
因為食材缺少,點味提鮮的瑤柱替換成了腌制火腿片,花菇以林間野生的野蘑代替。
最后紹興酒去腥,加入高湯文火煨制數(shù)小時才算成品。
莫說陳圓最期待這道菜,何瑩她們又未嘗不是。
更不要說其醇厚的滋味就是在這么多菜肴之中都未被掩蓋分毫。
陳圓正流著哈喇子之中,無意一瞥就見駱東升端著飯菜下來。
他擦了擦嘴剛要開口,駱東升將食托往廚房一放又上了樓。
陳圓摸了摸腦袋,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干脆不去想。
陳圓越看越嘴饞得不行,被饞蟲引誘的立馬就想舀勺來吃;只是陶教授還沒入座,誰都不敢先吃,就是臉皮如城墻的陳圓也不敢。
陶教授在這里就是師長般的存在,自古以來,尊卑有別長幼有序,這個規(guī)矩他自然也得遵守。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他等啊等,還是沒等來陶教授,都想去催催了。
陳圓按耐不住起身,卻忽聽樓梯出有腳步聲響起,他伸長脖子翹首以盼,下來的卻是駱東升和..顧嶼非。
男孩一下來就被燈光下的美味佳肴吸引了全部視線,到嘴的推脫含在喉間又吞了回去。
顧嶼非兩眼放光,滋溜滋溜間,輪椅跟自己長了腿似的,等他回過神時已經(jīng)到了餐桌邊。
和所有人一樣,顧嶼非一眼就盯上了佛跳墻;挺翹的鼻子如同小狗似的到處嗅。
他雙眸晶亮,還沒討要,一碗盛著鮑魚魚肚的佛跳墻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邊。
顧嶼非順著方向看去的是駱東升的臉。
“我...”
駱東升:“快吃。”
“哦”顧嶼非到嘴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個嚴(yán)實,還不是這湯湯太誘人啦!
餐桌上一時只有吸溜吸溜的吞咽聲。
陳圓抽了抽嘴角:....哦,顧少爺是意外。什么尊卑有別,是金錢至上吧!!
那邊顧嶼非飛快喝完了一碗湯,駱東升見他意猶未盡又給他盛了一碗。
湯勺剛剛放下,陶教授終于姍姍來遲。
陶教授似乎是剛洗完了澡,身上帶著些水汽,黝黑的頭發(fā)還是半濕的,他下來推眼鏡的動作一頓,顯然是非常意外顧嶼非。
駱東升將湯碗放定,看向陶教授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陶教授下來就像一個開關(guān),沒多久其余的人都陸續(xù)涌出,紛紛在餐桌上落座。
大家也都對顧嶼非的存在感到意外,但也沒說什么,畢竟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他才是這個宅子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額,大概還有一章這個小單元才完結(jié)。
進度有點慢了,后面我會加快速度。
后面不出意料應(yīng)該是隔日更了,日更對于蠢作者來說有些勉強;因為三次元作者君得生活,寫作是愛好!嘻嘻~
我能日更就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