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非內(nèi)心百感交集。
他躲好本意是怕嚇著他的姑娘。他雖說跟他“媽”說要娶她,但是他心里其實沒底。
顧嶼非是個暗戀者,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對他卻一無所知;他來找她也只是因為逼婚在切,離家出走的他無處可去,唯一讓他覺得安全的就唯有她這里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心愛的“姑娘”居然會主動向他求婚。
這對于一個”女孩紙”來說,開這口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啊。
原來,她也對他一見鐘情嗎?
顧嶼非感動不已,他拉著駱東升伸出的手,爬出了床底。
他緊緊握住他的手掌,有些淚眼汪汪。
剛要點頭,又猛地想起了....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種族隔閡。
她真的愿意接受身為田螺精的他嗎!
她的家人又愿意接受他嗎?
畢竟她家是村里有名的地主,這一整塊苞米地都是她家承包的,更是富裕的買了村里的第一輛電動三輪車;而他呢,他什么都沒有。
他還記得當初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那塊果實累累的苞米地至今都讓他記憶猶新。
他被螞蟥那個老妖精追趕,不幸受了傷;在他最狼狽的時候,他遇到了她,一見鐘情是來的那么觸不及防。
她長的可真好看,長長的腿,長長的手,以及如同玻璃珠一樣閃爍的眼睛。他當時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人兒,連掰苞米的姿勢都是那么的妙曼。
就這一眼,他便徹底淪陷。
她又是那么的優(yōu)秀,據(jù)說她是花花小學畢業(yè)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而他,至今還在田螺幼兒園的畢業(yè)考中苦苦掙扎。
他,真的配得上她嗎!
顧嶼非猶豫了,他感到深深的自卑。
何況,他們?nèi)寺輧蓜e。
想罷,他心中一痛,呼吸都有些困難;艱難的搖了搖頭。
“我不能。”這三個字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都仿佛在滴血,他想起了他那利欲熏心的“媽”,她一定也不會同意的。
想著想著,他開始痛哭失聲。這注定是沒有雙方父母祝福的婚姻啊。
他不希望他的姑娘無名無份。
他捂住心口,垂眸不忍在看她。
顧嶼非低著頭,久久不說話。過了半響不見駱東升回答,終是忍不住抬眸瞄了瞄他。
就見駱東升眼神復雜,看著他一臉糾結(jié)。
顧嶼非含著淚道:“東娘,你爸媽不會同意的。”
東......娘.....
這句東娘讓駱東升深深的震驚了一把。
萬萬沒想到他還被換了性別,這名字套在他這1米9的身高上,簡直了;畫面太美根本不敢看。
駱東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吐出時已然恢復了平靜。
駱東升憋出兩顆眼淚道:“我愿意。”
“他們會同意的”
顧嶼非抹淚的動作一頓,驚愕的看向他。
只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人,他是田螺精,東娘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顧嶼非內(nèi)心蠢蠢欲動。他的姑娘愛慕他,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定定的看著“她”,目光炯炯,做了最后的掙扎。
“你確定嗎?”
“哪怕.....我不是人類.....”
駱東升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
顧嶼非睜大了眼睛,喜悅之情躍上心頭。驚喜之下,顧嶼非忍不住墊著殘腿,想抱住駱東升轉(zhuǎn)圈圈。
哪知道剛摟住他的腰,使了吃奶的勁,就被這敦實得重量壓的腰都快斷了。
顧嶼非生怕他高大的丈夫形象崩塌,改搖駱東升的手臂。
顧嶼非搖著他的臂膀,看著駱東升,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的東娘如此高大,竟然比雄偉的178的他還高了整整一個頭。
于是,驚喜過后,他又陷入了深深擔憂之中。
這以后要是生了女兒,長的這么高大,哪個男孩能像他包容的父親一樣,來娶她呢。
唉~這可如何是好。
顧嶼非惆悵的嘆了口氣,深覺未來兒女的情路漫漫。
駱東升自然是不知道顧嶼非已經(jīng)腦補到未來生男生女都想好了。
他望著小鳥依人倚在他身上的顧嶼非滿是無奈。顧嶼非那閃閃發(fā)光的眸子里,一看就是腦補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
顧嶼非甜蜜又苦惱的想著。
墻壁上的老式掛鐘敲響了起來,指針直指8點。
隨著鐘聲響起,顧嶼非像是想起了什么,額角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單腳跳向輪椅,往上一坐,就要出發(fā)。
駱東升有些不解。
顧嶼非望著駱東升,眼神閃躲,他盯著別處小聲道:“我會來找你的。”
說完,他轉(zhuǎn)動著輪椅,開門就走。
駱東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他的舉動倒也沒阻止。畢竟何瑩還在外面悄悄候著,有她照看也夠了。
輪椅是新型的智能輪椅,上下樓梯如履平地,顧嶼非很快就到了自己房門口。
房里,床前小桌上放著早點,旁邊的小碟里堆積著幾粒白色藥片,顧嶼非顧不上腹中饑腸轆轆,拿起藥片就往嘴里塞。
快了,快了。
直至藥片下肚,他才松了口氣。
他雖然對他“媽”失望,但是她的叮囑他還是緊記在心里的。田螺化為人形不易,他能力又是最弱小的,因此他需要藥物維持。
這一天3次的化形丹不吃,他是維持不了人型的。
東娘雖然不介意他的身份,可他到底不希望他的本體被東娘看到。
那樣有損他高大的丈夫形象。
顧嶼非吃完早點,便匆匆的往駱東升房里趕。
開門卻不見駱東升的身影,顧嶼非有些心慌,他們剛剛互許終生,這一會的功夫“東娘”就沒了蹤影,怎能讓他不慌亂。
顧嶼非將屋里找了一圈,臨近窗口將頭探出去,仔細一看,終于在苞米地里找到了他。
駱東升正在掰著苞米,苞米地附近堆著一小堆黃燦燦的果實。
駱東升似乎是有些熱了,他將短袖卷起一截擦起了臉上的汗水。
顧嶼非看著他腰間裸露的麥色肌膚,臉上一熱,眼珠子跟黏在上面似的,一眨不眨。
直至駱東升的衣擺放下,顧嶼非才回過味兒來。
他后知后覺的有些生氣。
這姑娘家家的,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了身子,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在說了,她現(xiàn)在可是有丈夫的人了。
不行,他必須讓“東娘”長長心。
顧嶼非下了樓梯直奔苞米地,湊近了駱東升就斥責出聲。
“東娘,你.....”
駱東升聽到聲音轉(zhuǎn)身看來,再次卷起的衣擺正擦拭著額間汗,裸露的腹肌曲線分明,充滿了力量感,一眼看去性感又迷人。
駱東升瞇著眼睛,用手指抹去眼皮上的汗珠;他走近了幾步,身高的差距逼的顧嶼非只能仰視著駱東升。
天氣的炎熱使得水汽蒸發(fā)的快,駱東升咽了唾沫,喉嚨干澀,說不出話來。他抿著薄唇,喉頭涌動,發(fā)出一聲“嗯?”
顧嶼非愣愣的望著他,到嘴的話語卡在喉嚨里,生生咽了下去。
顧嶼非膚白,此刻已經(jīng)臉頰通紅,心臟跳如鐘鼓。
噗通~噗通~
顧嶼非別過頭去,像是害羞了。
他視線飄忽,然而沒幾秒功夫又飄忽到了駱東升身上。
他轉(zhuǎn)過臉,見他還是沒點自覺性,終于忍不住過去伸手將他的衣擺拉了下來。
他低低道:“只有我能看。”
駱東升一愣,半響失笑出聲。
顧嶼非漲紅著臉,有點惱羞成怒。
他擺他認為最兇巴巴的表情瞪著駱東升。
“你要守夫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膽子最大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