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的爬過了安邑的城墻,灑在門口沾滿露水的嫩草上,天賜推開房門大口的呼吸著早上的空氣。
壯牛和絹也跟著走了出來,然后三人排成了一排。
確認兩人排好以后,天賜微微點頭,開始了口號:“靠山村第一套廣播體操,預備~~~~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三人隨著天賜的口號,開始跟著天賜一起做起了廣播體操——雖然,并沒有廣播。
自從鞅得了官,一行人在公叔府住下以來,天賜就開始帶著他們倆每日早晨做廣播體操。畢竟天賜說這對于身體有好處,兩人都非常配合的學習,并且堅持和天賜一起做。
做完早操,才是洗臉吃飯。
離他們到安邑,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氣溫也在一點點的上升,到了野草發芽的季節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天賜帶著壯牛和絹把安邑城轉了個遍,也了解了市場上各類‘商品’的物價,把郊外的附近的田地與山坡也都跑了一遍,摸了摸周邊的農作物與野生草木的情況。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青金計劃做準備呢。
鞅這一個月一直都在公叔府中居住,自從第一晚后,都沒有露過面。天賜也沒有去府中找過他,畢竟自己現在是“下人”,鞅若有事,自會差人來喚他。
管家倒是來過兩次,一是給他們送月給來,而且一次就給帶了3個月的月給。二是昨天來通知天賜,明日會帶農具來,因為已經到了春耕的時候了。
剛吃完早飯沒多久,管家承盛就已到了。
“天賜!”
“在,盛伯這么早就到了啊。”盛伯是府里下人們對承盛的稱呼,天賜一行現在既然是以鞅的書僮和仆人的身份呆在這里,自然也就這樣叫了。
“這開春了,自然也就起得早了。快來,把你們的農具領去。”
“諾。”天賜一禮,隨即上去接過了承盛帶來的農具。“盛伯,這農具是有了,不過天賜還不知哪些地我們可以種呢。”
“前陣子還在寒冬,雖讓你們住下了,但也沒講這相國府中之法,你們隨我來。”
“諾。”三人齊聲答應,即隨承盛來到屋外。
“這是相國府后院,雖在院外,但也還是相國府。”
這點天賜已經知道,畢竟已經住了一個月,院外的地形是都摸清楚了的。
“那邊是你們進出府的門。”承盛指著西邊百米開外的一個小門說到。
“還好想對了,之前沒走錯門,要不可就會惹麻煩了啊。”天賜心中暗暗慶幸,并點了點頭。
“若要進院,從那小門入,切不可走旁邊大門。”承盛轉向了那邊院墻,對天賜他們講到,“我就住在小門進去那屋,若有不知之事,可來找我。”
“知道了。”
“知道了。”壯牛和絹也同天賜一起回答道。
承盛又背過身,轉向天賜所住小屋后的田地。
“這地,是相國大人賜給中庶子補貼家用,實際仍是府中之物。想種些什么可由爾等自行決定,產出也可全部留下,不用上稅。”
右手比劃了一下,承盛接著說道:“地從西邊院墻到屋后止,又從屋后到北邊院墻止”
“3畝地左右啊~~~~~”
“哈哈,看來你還得跟著中庶子好好學呢,這可是10畝地哩。”
“啊,是天賜謬言了。”天賜一不小心默默的說出了聲,趕忙道了歉。這周畝1畝約等于現在的0.33畝,所以才會說成3畝。(為方便大家閱讀,今后除非特殊情況,涉及度量衡的時候均會換算成現代標準)
“行,若無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謝盛伯。”抱拳以后,承盛就轉身從小門回到了府院中。
送走了管家,一行人整理起了分發到的農具。
“達達,這相國家的東西,真是好呢。”壯牛拿著鋤頭舞了幾下,又拿起來仔細的瞧了瞧,臉上滿是欣喜。
“真的呢,達達,你看這耙,可是木耙嘞!”絹也很開心的拿起了一件。
“嘿,你們就玩兒起來了啊,這可是重要的生產工具,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呢。”天賜說著,接過了壯牛遞過來的木鋤頭。
“果然很好啊,一點開裂都沒有,柄也是細心的削過,連一點毛刺都沒有!”
“要是靠山村也能換成這樣的鋤頭就好了。”
“噫~~~~~這鋤頭雖然好,但是還不夠好。我要讓靠山村,都能用上青金的鋤頭。”
“青金的鋤頭?那要是磕壞了,可要心疼死了呀。我覺得還是用木鋤頭好呢,用青金的斧子就好,壞了就好修了。”
“木鋤頭是好修,但是挖不動地呀。挖不動地,種出來的糧可就少了。”
“達達,挖不動地那是因為你還小。等你再長幾年,像壯牛一樣的時候,就挖的動了。”
“就是長成壯牛那樣,也是挖不動的。”
壯牛聽到這里,有些不樂意了,嘟囔著說道:“村里就是鷹叔,挖地可都沒我快。只是我一般都出去打獵,不挖地罷了。”
“嗨呀,不服氣啦,要不試試?”
“試就試,達達怎么不信我哩。”
“不是不信你,而是按照我的種糧法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挖,得挖這么深。”天賜伸出一只手,這畢竟才11歲,手還太小,不夠長,隨即又加上了另一只。
“要,要挖這么深么?”壯牛看到那長度,微微的有些慫了。
“達達什么時候騙過你們?要想收的糧食多,就得挖這么深。”看到壯牛那略慫的表情,天賜想要捉弄一下他。“怎么,剛才還在說大話呢,不試就認輸了?”
“試就試,走。”
“挖地咯~~~~~”絹倒是很開心,不因為別的,只是終于有點新鮮事可以做了。
天賜也樂呵呵的跟著賭氣的壯牛來到了地里。
“別用力太大,震傷了手臂肩膀啊!”看到壯牛那有些不服氣的臉,天賜趕忙叮囑道,畢竟壯牛可是他們三個中的主勞力,今后這種地還得靠他呢。
其實天賜倒不是純粹為了逗樂壯牛,他也想看看公叔家的地到底是什么情況。只是話講到這里了,正好逗一逗壯牛而已。
“呸、呸,”壯牛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掌,準備開始了。
“我可要開始了,達達你可看好了哦。”
“我好好看著哩。”
“壯牛加油!壯牛加油!”
壯牛站好了腰身,卯足了勁兒,掄圓了鋤頭。。。。。。
“嘿!嘿!嘿!嘿!”
連續滿力地鋤了足足幾十下,壯牛已是滿頭的汗,嘴張的像鯰魚一樣大,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壯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標志著勝利的微笑,他面前,確實挖出了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坑。
“達。。。。呼。。。。達達,怎么樣,我說我可以的吧!”
“嗯嗯,壯牛厲害。”天賜一邊點頭,一邊露出了狡黠的面容,“你達達我可是挖不動這么深的,絹呀~~~~~~”說著轉頭看向絹。
隨著天賜的視線落在絹身上,絹立刻猛地搖頭,“不行不行,我肯定是挖不了的。”
“所以說~~~~~~”天賜環視了一下分給他們的這3畝地,最后目光落在了還在喘著氣的壯牛身上。
“那~~~~~這地,就都仰仗牛哥來挖啦~~~~~~”
“啊~~~~~”壯牛終于喘過了氣來,“好吧,那也沒辦法了。”說著就真的要繼續挖。
“好了好了好了,別挖了。”天賜趕忙制止了壯牛,“這么挖下去,要是弄壞了鋤頭,可真要被盛伯教訓了。”
“那這地怎么辦?達達不是說,要能種出多的糧,就得挖這么深么?”
“嗯~~~~~這我得想想辦法了。我一會兒先去找一下盛伯吧。”
“怎么,達達要去找盛伯借青金鋤頭啊?”
“你這小丫頭想的倒是好呢,就算去找王上,也未必借的到青金鋤頭呢。”
“為何啊?王上也缺青金么?”
絹這些問題,問的天賜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說這天底下,除了達達,還會有誰會拿貴重的青金來做鋤頭啊?”
“噢~~~~~壯牛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是沒有青金鋤頭啊!”
“你們兩個,越來越會貧嘴了喲。不說了,我先去找盛伯了。春日不等人,不趕緊想些法子,咱們這地可不好種呢。”
天賜被壯牛和絹這“雙簧”調侃的有些臉紅,說完就轉身甩手往府院走去,留下身后還在“嘿嘿嘿”笑著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