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上山采集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暫時停了下來。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野菜和蘑菇都差不多被靠山村的人采了一遍,該讓它們修身養息一段時間了。
絹在跟隨小姐妹們進山采集的這段時間里表現真的不錯,最大的成就是讓全村人都知道了撿來可以跟星星說話!
山路好長,話自然也長啊。
小姐妹們把絹透露的“重大秘密”帶回家之后,大人們看著都是一副沒聽見“妄言”的樣子。其實這些大人心里就像滾開的水,不僅翻騰得厲害,同時還火熱的呼呼冒氣!
童言無忌,是真的?童言沒譜,是假的?繞著繞著,大人們的腦袋也變得很亂麻,等用膳時拿起冒著清香,柔軟可口的蕨粑咬上一口之后,心腦立刻變得異常的清明:這都不真的話,還有啥是真的?!
采集工作暫停,給田地修復工作帶來了新的勞動力。就是小妹子們也可以清理田地里的卵石和粗砂,大一點的甚至可以砌田埂,何況還有一批遠路采集的壯勞力呢?!田地修復的工作進度一下子變得飛快,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完成了!
撿來看到有了多余的勞動力,決定正式啟動他的捕魚計劃。靠山村前的這段河灘很寬,飛花水在正常水位的時候,河道中間還會出現高于水面的沙洲,這些沙洲把河面分成了幾道主流和很多道支流。
他選了一道靠近村子這邊河岸的主流來建設他的捕魚設施——魚樑!兩生兩世,依然是同樣的感覺,同樣的夢!
他指揮眾人在選定的主流前端先用河里的卵石堆了段小壩,這道壩并不需要把水流全部攔干,只是讓選定的主水道的水流變得很小,便于在河道里施工而已。
曾經的水利水電工程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亂石壩一立,選定的主水道里就剩下涓涓細流了。
順著流水方向依次打下從低到高的兩排大圓木樁,在最前端的木樁處用圓木做出一道40厘米左右像樓梯一樣的木坎,再用圓木依著打好的六根木樁,捆扎出一個前低后高的木框架,接著把用拇指粗的青竹編好的竹簾鋪在木架上固定好。
這時,一道前高后低的竹簾槽就牢固的安放在河道中。看上去嘛。。。看上去就像把一張單人床鋸掉一頭的床腳和欄桿,然后低端在前,高端在后的放在河道里,哈哈哈!
接下來把圓木形成的梯坎前面用河里的卵石齊頂鋪平,再鋪一道緩坡連接到上游的河道底。梯坎兩側用堆石壩連接水道兩側的沙洲攔斷主水道,接下來把剛才在水道前端砌的亂石壩徹底清除,主水道的水流就在魚樑的梯坎處形成了一道40厘米高的瀑布。
水從竹簾的縫隙里毫無阻擋的流到下游,要是有魚嘛。。當然就會躺在竹簾上等人撿啦!
站在旁邊小妹子群里看熱鬧的絹又忍不住了。
“撿來,水里的魚有那么傻嗎?會自己跳到你的竹簾上?!”
話音剛落,一條半斤重左右的鯽魚就沖下了那道小瀑布,躺在竹簾上無奈的掙扎著。
哈哈哈哈,全場爆發出歡快的大笑,絹的臉紅得像晚霞一樣!
“哎呀,這條魚肯定不是傻,我估計是沒有眼睛吧。”
撿來走到魚樑把那條鯽魚按住,裝模作樣的看了幾遍。
“哈哈,果然沒猜錯,這條魚沒有眼睛,是瞎子!”
“真的呀,真的呀,快拿給我看看,快點嘛——”
看到撿來遞過來的鯽魚瞪著兩只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絹氣得直跳腳。
“撿來太壞了,盡是哄人的話,不理你啦,不理你啦——”
“沒哄你嘞,你仔細看看嘛,它是睜眼瞎,叫做:有眼無珠。”
哈哈哈哈,全場的大笑更加歡快了。。。
接著撿來讓大家修建了兩條暗壩——暗壩就是不高出水面亂石堆砌壩,這樣子壩體就沒有什么強度要求。兩條暗壩呈喇叭狀的朝上游展開,這會在水面下形成水流導向,讓河水呈現出天生就是從魚樑所在的那條主流流到下游去的感覺。
這樣子魚就會安心的順流而下,特別是在慌亂的時候,簡直就搶著自投羅網!
暗壩修好以后,眾人還沒有登岸,又有幾條魚掉進了魚樑。一條鯉魚看上去約有一斤多重,一條黃姑魚竟然有半斤多重的樣子!
這條渾身滑彪彪的家伙勾起了撿來的心思,他決定回去就教孟姨做令人迷醉的酸湯!咂咂,苗家酸湯魚啊——
另外幾條是小魚,撿來把它們都扔回了河水中。
“今天人很多,有個事情我要說一下!”撿來高聲的喊道。“凡是短于一小咔的魚,都要扔回水里去!我們要等它們長大了再吃。雖然有些魚天生長不大,但它們是大魚的食物,這種小魚多了,大魚也才會多。這個規矩希望大家一直遵守下去!”
“諾!”
三位叔擼著胡須幸福滿滿的笑著,鷹叔高聲問道,“撿來,這個魚樑一天能收多少魚啊?”
“跟據我的調查來看,平均的話一天10斤魚是有的。晚上要比白天多一些。不過這不好講哈,說不定來條大家伙,一下子就十幾斤,幾十斤哩。”
“哈哈哈,那是,那是。那你說這個魚樑的收成怎么處理呢?”
“我看還是集中收起來再按人分吧,一些沒有勞動力的人可以來專門守魚樑。這個沒人守不行呀,真的來了大魚,它可以跳回上游,也可以跳翻魚樑跳到下游水里。”
“這個產量要收集好久才好分一次哩,這魚又很難保存,不太好辦呀。”
“好辦,好辦。我有熏干魚的辦法,就是存放一年也沒問題!況且,剛才這個只是平時的收成,還有專門的大捕,一次就能抓很多魚的。”
“你有辦法就好。。等等,你說什么“大捕”能一次就抓很多魚?!”
“對,一次抓個幾百斤應該沒問題!”
“好啊,那你看啥子時候搞一次大捕呢?”
“等我找個月黑的夜晚,我們把現在能夜視的人都集中起來干。”
“嗯嗯,都聽你的安排。”
“啊——啊——啊——”壯牛聲嘶力竭的狂吼起來。
原來這大白天的,竟然有一條一米多長的皖魚沖進了魚樑,估計這條蠢魚是追著一團漂浮的荇菜,餓嘮嘮的路也不看才掉進魚樑的。
壯牛雙手緊緊的摟著還在盡力掙扎的皖魚,臉都笑爛了。像抱著一個大美女一樣,昂著頭,得意非凡的朝岸上走,跟班們大聲叫喊著為牛哥助威。
“別。。。。。。”撿來的話還沒喊出口,皖魚一下蓄力已久的掙扎,脫開壯牛的懷抱朝水里蹦去。壯牛連摟兩把也沒有摟著,皖魚搖頭擺尾的悠然而去!
壯牛氣得跌坐在水里,雙手猛力拍打著水面,“笨死!我笨死啦!”
人群發出了惋惜的嘆氣聲,對失去這么大一條魚實在心痛,已經無人笑得出來了。
“對了,我會做幾把竹釘子放在魚樑這兒,以后遇到這種大魚只需按住用竹釘子在魚頭上來兩下就萬無一失了。”
“撿來,”壯牛傷心得嗓音都有點變了,“這種大魚就不能用手抱嗎?”
“可以呀,但你抱的方法不對,有機會我教你怎么抱。不過,我覺得你有點奇怪吔,喜歡抱大魚,這是什么意思呀?!”
哈哈哈哈,在撿來的調侃聲里,大家放開了剛才的惋惜,再次快樂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