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把小本子收進袖子里,面無表情地拔出了長刀。她很少有表情,但她的面無表情跟楚子航的不盡相同,楚子航凌厲而孤獨,她卻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模樣。
空氣詭異地震動起來,繪梨衣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似乎這座大廈外面有個巨人正念誦古老的證言,重重聲波轟在大廈的表面,能抗震的玻璃幕墻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圓形白斑,那是玻璃幕墻在開裂,空氣震動仿佛實質一樣砸在大廈外墻上,像是一顆接一顆的流星!地面震動,桌椅顫抖著移位,死侍群放棄了鐵皮柜趴在地上顫抖,它們本應忘記了一切恐懼和疼痛,但這一刻它們重又記起了那種被“至高”壓迫的卑微來!
路明非簡直分不清這是地震還是繪梨衣言靈的效果......尼瑪不用這樣吧!放言靈就放言靈嘛!樸實有效也是一種美。〔挥妹看味几愕煤孟裉斓禺愖兡菢影?
繪梨衣的雙瞳中,仿佛金色的大海漲潮,待到潮水淹沒了她瞳孔中最后一絲暗紅,她揮刀平平地在面前虛切。稱不上是任何刀術,就是隨手平切那么一記,聲波和震動都消失了,這一刻整層樓里寂靜得就像......死亡。紙片、筆、字紙簍、計算機、電話......甚至復印機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浮起在空中,一秒鐘后它們四分五裂,鋒利的碎片和空氣的碎片一起擴散出去,仿佛龍卷風掃過走廊,所到之處死侍群的黑血潑墨般的飛散。完全不同的效果,但不變的是那道命令,在龐大的領域中,由她下達了死亡命令的東西都得死。
繪梨衣收刀回鞘,他們周圍像是被轟炸過。
路明非跑到鐵皮柜前把柜門拉開,穿著制服的女孩縮在柜子角落里,眼神呆滯,連哭都不會了。幸虧有鐵皮柜的保護,她沒有被那些鋒利的碎片波及,死侍的利爪切開了她的肩頭,還好不是什么致命傷。路明非翻箱倒柜找出急救箱丟給她,轉頭去看的時候繪梨衣已經震碎玻璃幕墻。她踏上了作業電梯,暴露在狂風暴雨中,抽了抽鼻翼聞著夜風中的氣味,呆呆地望著這個燈火如海的城市。
...
“龍神の剣を喰らえ!。。
張辰怪叫一聲,抽出一把唐刀沖進死侍群中砍殺,熱武器在這種地方難以精準打擊他們的要害,死侍就像是傳統游戲中的喪尸一般,只要腦袋和心臟這種重要的地方沒有被打成碎片,那么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活蹦亂跳,因此張辰果斷抽出寶刀直接砍了丫的腦袋,一了百了。
狹窄的電梯井內,張辰和菜特不斷地在空間內翻轉,應對著一頭又一頭死侍的撲擊,然后斬下它們的腦袋,他們刻意的將戰場往樓層中引,因為在這種地方戰斗,死侍的優勢比較大,他們兩個不怕,但是凱撒楚子航他們本身就應付的很吃力,還有源稚生,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源賴光估計要跟自己沒完。
“我跟你說過么其實我最討厭蛇了!”凱撒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斬下死侍的頭顱大吼道。
“我連黃鱔都討厭!背雍嚼淅涞卣f。
源稚生斬下最近的死侍頭顱,在蛇軀組成的樹林中念誦古老的語言。他念得越來越快,聲音在樓層中回蕩,仿佛山中佛寺,古鐘轟鳴。領域正在形成,未知的言靈即將釋放。
凱撒和楚子航一邊擔當起護衛的工作,不讓死侍們靠近源稚生,一邊回頭看向這個偉大的瞬間——皇即將釋放他的言靈。
身為混血種誰都想知道言靈的極限,就像極盛時的喬丹在內線拿到球躍起的瞬間,連他的對手都會抬頭想欣賞他那一刻的身姿。
領域緩慢地擴張,看起來很溫和,邊界泛著淡淡的熒光,領域中的死侍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雙手痙攣著按在地上,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淚。
楚子航和凱撒都震驚了,他們感覺不到任何異樣,可死侍群卻像是被感化了,它們向著源稚生下跪,如同是敗軍之將面對戰勝的君王,領域最終把整個樓層都覆蓋了,源稚生提著蜘蛛切走進死侍群中,沿路揮刀砍下一名又一名死侍的頭顱,割草機一樣推進,黑色的血泉從脖子的斷口中涌出。源稚生的言靈,效果竟然是讓敵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殺戮。
“Shit!這是精神控制么?”凱撒喃喃地說。
“不,不是精神控制,你看那些死侍的身體下面!”楚子航說。
大理石地面正在慢慢開裂,這說明有驚人的重量壓在地面上,什么樣的重量能壓裂大理石地面?幾噸還是十幾噸?承受這股超重力的骨骼又是什么感覺?
凱撒明白了,死侍群并非心甘情愿地被斬殺,而是無法抗拒。它們的體重在瞬間增加了幾十倍,重到連抬起手臂都很艱難,它們若是不匍匐,那脊椎骨就會被壓斷。
言靈·王權,序列號91,屬于那類已然超越人類理解范疇的言靈。
除非獲得釋放者本人的允許,沒有人能在王權的領域范圍內直立。領域中的人必須承受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重量,血液會從身體下方突破皮膚流逝,大腦嚴重缺血,想要避免大腦失血就下跪,甚至用低頭叩拜的姿勢。但即使叩拜也未必能活下來,隨著王權的力量不斷上升,釋放者可以讓任何人的骨骼崩裂,它們的尸體與地面齊平。雖然名為“王權”,但根本不是什么王道的征服,而是把霸道之極的超重力施加在對方身上,緩慢無情地碾壓對方。這個言靈厲害歸厲害,但是缺點是施法前搖太長,單挑的時候基本上沒機會放出來,低等級對手沒必要放,同等級對手沒機會放,只有在打團的時候,有人幫忙爭取時間,這個言靈才能發揮最恐怖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