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猛然感覺自己像是被全速行駛的壓路機碾過一般，全身的骨骼都傳來震顫感，身體控制不住的向后倒飛，一直以來他都在好奇張辰的攻擊力會有多高，現在赤手空拳的張辰用事實告訴他。

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源稚生倒在了電梯井旁邊，以受擊點為半徑的十幾厘米內，骨骼盡數斷裂，不過超強的血統讓他也有了超強的恢復力，只要一分鐘時間，他就能恢復戰斗力。

但問題是，只要一分鐘時間，張辰就能把他毆打致死了。

“.......見鬼，差點忘了這個！”

張辰忽然臉色很差，在腰間插入了Kabuto的變身器。

“Henxin！”

Cast Off

Change Beetle

從變身到蛻甲一氣呵成，Kabuto的紅色角上泛起雷光，源稚生記得這似乎是必殺技的表現。

他說的差點忘了，是指應該給自己最后一擊嗎？

他躺在電梯井旁，全然沒有辦法應付這次必殺了，剛剛那一拳實屬他太大意，被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胸口這種要害部位，高手過招，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大概就是這樣吧。

“Rider Kick！！！”

張辰飛速跳過來，一記飛踢，源稚生心想吾命休矣，但那泛著雷光的一腳卻沒有踢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踢在了近在咫尺的另一張臉上。

“嗷嗷嗷！！！！”

帶著血腥味的軀體被飛踢一腳踢回了電梯井中，源稚生猛地轉過頭去，這才意識到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有什么東西順著電梯井爬上來想偷襲自己。

那是一頭人身蛇尾的怪物，它長著瀑布般的黑長發，長發不斷地往下滴水。一張慘白的尖臉從長發中凸顯出來，赫然是一張人類女性的面孔。它似乎要歡呼又似乎要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長牙，末端分岔的舌頭像是小紅蛇那樣顫動。

剛剛她的大口差點就咬到了源稚生身上，還好張辰飛起一腳將她踢回了電梯井，她的身體在電梯井中四分五裂，畢竟騎士踢的30T威力當真不是開玩笑的。

蛇形的尸體墜入電梯井下方的黑暗中，卻并未傳來期待中的撞擊聲。它在半途就被撕得粉碎，井底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來幾十雙金色的瞳孔，它們貪婪地嗅著利爪上的血味。那名女性死侍下墜的時候，它們不約而同地伸出利爪去攔截，它們四肢末端的骨質爪鋒利如刃，那名女性死侍如同遭受萬刃加身的刑罰。成群的死侍正沿著鋼架往上攀爬，襲擊源稚生的女性死侍是其中體型最小的，所以它最靈活也爬得最快。

凱撒狠狠地打了個寒戰，心臟仿佛被惡魔的爪握住了。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類似的景象，那就是高天原，尸守之巢。他在迪里雅斯特號中仰望高處，尸守群如群龍升天。

他們再度置身于惡鬼的巢穴中。

“你養的寵物？”凱撒抓住源稚生的衣領大聲喝問。

“即使我要豢養這類東西也不會放在自己家里，就像美國國防部不會把核武器基地放在五角大樓里！”源稚生直視凱撒的眼睛。

凱撒遲疑了片刻，看到成群的死侍，首先想到的就是蛇岐八家在這棟樓里豢養這種危險生物，就像你看到群蛇糾纏在一起吐信會下意識地想到自己接近了蛇窩。但源稚生的抗辯也很符合邏輯，即便蛇岐八家豢養死侍來做研究，也不會把養殖基地放在自己總部里，安全措施一旦出問題，這棟樓就會變成地獄。凱撒一時無法判斷源稚生是不是在撒謊。

楚子航從風衣中抽出照明棒，彎折幾下之后扔進電梯井里，橘黃色的光照亮了層層疊疊的鱗片，電梯井深處的鋼架上爬滿了死侍，它們用長尾纏著角鋼，用畸形的雙爪攀援，動作介乎猿猴、蛇和蜘蛛之間。無法統計數量，也許幾十也許上百。還有幾臺電梯能夠運轉，金屬轎廂上上下下，在很近的距離上擦過死侍群。這種時候還在運轉的電梯里必然擠滿了人，人類因為驚恐而渾身冷汗，汗液中混雜著荷爾蒙和腎上腺素，也許還混合著微量的鮮血，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對死侍群來說是近乎毒品的刺激。它們在電梯經過的時候用鋒利的爪摩擦著轎廂，還沒想出怎么撕開這個鐵罐頭吃里面的肉。

電梯里的人想必已經聽到詭異的刮擦聲，有什么東西在轎廂外沉重地呼吸。他們尖聲驚叫，他們無路可逃。

“還他媽愣著干什么？日本執行部的部長是看著自己的員工被屠殺而無動于衷的冷血動物嗎？！”

張辰扔給源稚生一瓶藥，縱身躍下電梯井。

“菜特！”

“來了！”

兩人縱身一躍跳下電梯井，誰對誰錯在這個時候不要緊，死侍是只會屠殺的怪物，而現在無辜的人們即將面臨屠戮，他們沒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觀。

“無論是校規還是亞伯拉罕契約都限定了秘黨成員必須阻止龍類和死侍傷害人類，即使要為此付出生命。”

楚子航只留下這一句話，跟著張辰和菜特跳了下去。

“把我的武器給我。”

“我不相信你，”凱撒看著源稚生的眼睛，“但我給你機會，因為那些相信你的人是無辜的。”如果還有其他可能，他絕對不會和源稚生合作。他不相信源稚生，日本人就是無恥，戰國時代的大名們都會以大義的名義犧牲同伴，一邊痛哭著說吾兄這是上天逼我的我恨不得挺身替你受死，一邊舉著火槍對義兄的后心瞄準......換了源稚生甚至懶得擺痛哭流涕的姿態，甩手一槍就把你給斃了。但又似乎不只是“無恥”這么簡單......源稚生的淡定中透著濃重的悲意，他就像一個背負著如山罪孽的惡鬼走到你面前要求你的幫助，他的靈魂早已被壓彎了脊梁可他還在苦苦地支撐......是什么信念讓他那么疲倦又那么艱苦？凱撒不知道。

他決定冒一次險給源稚生一次機會，因為這座樓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