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邸。
兩百年前移居到這個鎮上,古老魔術師家系的工房。
雖然遠坂家做為協力者而讓出這塊土地,但決沒有交情成份在里面的異類同伴,彼此合作的目的只是為了圣杯。
遠坂和間桐互相被不可侵犯,不可有所交集的盟約束縛著。
但是凜卻一步步的向前邁進,悄悄進入了間桐家的魔術工坊。
若有著互相不可有所交集之盟約的話,那種東西也早就在十一年前就被打破了,從櫻被收養的那一刻起。
大體而言,互定盟約者是很久以前的族長們,定下的內容也只有不可侵犯不可交集,就這樣遵循了兩百年。
在這其間,遠坂和間桐都沒有把目的的圣杯得到手,本來鞏固兩家的盟約只是為了要得到”圣杯”而已。
在迄今都還未實現的情形下,就沒有道理要服從這種發霉的規章。
凜連門鈴也沒有按,直接從玄關悄無聲息的闖了進去。
她并不是做為一個客人而來訪的,只是為了貫徹身為Master的其中之一的職責,排除污染圣杯戰爭的外敵而來。
“......雖說如此。”
凜還是一臉愁眉苦臉的表情,搜索著間桐邸。
來訪的原因是基于圣杯戰爭考慮,因此沒有必要被遠坂和間桐的盟約束縛住。
雖然這么對自己說,可是長年養成的習慣還是難以更改,她一直是個十分聽父親話的好孩子,但是這次卻當了一次壞孩子,遠坂時臣生前囑咐過她要遵守遠坂與間桐的盟約,而她現在無疑在踐踏盟約。
“......對了。這還是第一次破壞父親的吩咐啊。”
她喃喃自語道。
她并不因此感到后悔,相反,如果因為腐朽的條規而對現在的事件視而不見,那樣才更可能讓她后悔。
若一定要說有后悔之事的話,那就是——
“......真是個笨蛋。如果早晚都要打破的,能再更早一點的話就好了。”
不停地忍耐了十年之久,是對誰的后悔吧。
那個在十年前被寄送到間桐家的女孩。
如果早點讓這狗屁盟約去死的話,她或許............
“凜,宅邸的房間設計我大致有數了,空白的部分有兩個。”
“咦?在哪里,一樓嗎?”
“是二樓,樓梯相當狹窄,恐怕是通到地下。”
“......OK。對了,Archer,你有感覺到什么嗎?”
“當然有。但是沒有害處。只要凜你無視,那我也不會留意。因為我們的目的是那個妖怪臟硯呢。”
向著身旁的聲音點點頭,她向著二樓的隱藏通路移動。
雖然看不到身影,但凜的紅衣騎士一直隨侍在旁。
雖然是為了預備發生戰斗而帶著,但她的Servant有著留心小細節的性質。
只繞了一圈宅邸就可以在腦海描出設計圖,指出房間空間的奇怪之處。
凜雖然也隱隱約約有感覺到,但Archer對把握物的設計、構造的能力,強到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個騎士。
“......我之前就在想,你啊,身為弓的騎士Archer,卻有著令人想像不到的長處吶。”
“損人的話等會在說。我要打開了喔。因為會很暗,所以小心───”
對話中止了。
Archer摸索到機關,將隱藏在墻壁內的門扉開啟。
接著,從朝著地下的通路的裂口處,傳來潮濕的空氣。
那是連沒有實體的Archer都能感受到的,令人難以忍受的腐臭。
順著潮濕的臺階小心的摸索下去
周圍是黑暗的綠。
無數開口的空穴是為了埋葬死者的吧。
被收納在石棺里的遺體就這么腐敗、風化,成為空空洞洞的空穴,索求著下一個亡骸。
這種方法和地面上的埋葬方式酷似。
但是,決定性的相異處是那腐朽的過程。
分解遺體的不是泥土,而是無數蠢蠢欲動的蟲子們。
“這就是間桐家的修煉場?..........這就是修煉場!??!”
凜顫聲說著,開始顫抖了起來。
并不是嫌惡或是惡寒。
讓她戰栗、后悔、想吐的是憤怒。
這就是修練場。
這種地方居然是修練場。
在這種只有腐敗的水氣、彌漫著的惡臭和蠢動著一群無用的蟲子們的空間,就是間桐的繼承人被給予的”房間”。
這種東西───在這種地方到底是在學什么啊。
在這里有的,只是飼育而已。
飼養著蟲子,增加蟲子,鍛煉蟲子。
間桐家的人用這些蟲來訓練接班人、鞭打接班人、養育接班人。
在這里實行的魔術之繼承,不是學習而是拷問。
不是對頭腦,而是對肉體直接教導的魔術。
那就是間桐家的繼承法,也是間桐臟硯這個老魔術師的變態嗜好吧。
因此
被選為間桐的繼承人這件事,就表示是要背負著永無止境的折磨。
一想到那個曾經弱氣的跟在自己背后的妹妹,居然是在這種地方接受了如此的“教導”...............
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她這些年到底經過了什么生活啊?
“........凜。”
Archer的聲音將她喚回現實。
“......我知道了。臟硯沒有在這里。是因為我們來了而逃走呢,還是他還有其他的根據地呢......不管是哪一種都沒線索可尋,繼續呆著也沒用。”
強行壓仰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她離開了石室。
“慎二,你在那里,對吧,躲起來也沒用。”
凜向著潛伏在房間的深處的另一個隱藏通道的人,發出聲音。
“遠坂,你這家伙........”雖然用著憎恨的眼神瞪著凜,但間桐慎二還是服從了她,明顯的能夠看出他現在在畏懼著凜。
并不是因為她帶著Servant,只是因為叫做遠坂凜的少女,此刻所放出來的濃烈殺意。
“喂喂,你.........”
“給我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就好。”
凜以絕對的壓迫力對慎二展開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