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的魔獸都受到挑釁,沖出了杉木林,張辰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鮮血神殿,路上遇到過零星還沒有沖出去的魔獸,不過在數量達到兩位數的英靈們面前也不過是如紙糊般脆弱,一行人幾乎暢通無阻的沖了進去。
“這就是鮮血神殿嗎?”
面對著前方充滿了古希臘風格的大型神殿入口,張辰沉吟一下,回身望向梅林:“解放信號彈吧,要注意千萬別扔歪了,萬一科爾亞特不小心把斧子扔到鮮血神殿上,她說不定會被天罰劈死也說不定,契約之力哪怕是神明也同樣會畏懼。”
“嗯,我知道了。”
梅林將杖子上的紅繩拋出,這是約定好作為引信的存在,,馬爾杜克之斧與紅繩之間建立起了奇妙的聯系,科爾亞特只要照著發出信號的方向擲出馬爾杜克之斧,那么馬爾杜克之斧便必定會命中紅繩所在之地。
“不列顛魔術·阿爾托莉雅,開飯啦!!!”
梅林的魔杖上飛起一道驚鴻,而當他念出咒語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隨行的阿爾托莉雅一家。
“我承認,是由于我早年的一些錯誤才會有這個咒語的出現,但是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梅林更加該死。”
阿爾托莉雅此刻已經無地自容,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梅林。
“啊哈哈哈,那個大家請先后退,馬爾杜克之斧馬上就會飛來吧,被打到可就不好了。”
饒是梅林臉皮厚,現在正主阿爾托莉雅就在面前,他也覺得很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關于這道咒語的來歷,其實也非常簡單,早年阿爾托莉雅還沒有成王的時候,生活在鄉下,生活條件一度十分艱辛,而王胃嘛,大家都懂的,區區清淡伙食怎么夠,更何況居然還限量,因此我們的王,在年幼無知(?)的情況下曾經多次潛入廚房偷吃食物,而梅林作為最了解王的老神棍,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于是、
他在廚房布置了反吃貨陷阱,一度成功捕獲悄悄氣息遮斷EX潛入的阿爾托莉雅,我們的王當時沒有因為羞愧而自殺也真是多虧了凱和梅林攔著,那之后梅林信號彈魔術的吟唱咒語就變成了“阿爾托莉雅開飯啦!!!”
此刻在阿爾托莉雅面前,這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被血淋淋的揭開,可以說是相當無顏見人了。
阿爾托莉雅和獅子王臉色漲得通紅,努力的想解釋點什么。
“竊食.......不能叫偷吃!肚子餓的事情,能叫偷嗎!”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君子固窮”,什么“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神殿外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但是,在進入到神殿內部時,這種歡快的氣氛完全消失了。
神殿內,并非是眾人想象中的磚石瓦礫,而是陰暗而潮濕的洞穴,墻壁上,一個個散發著幽紫色光芒的光球勉強照亮了道具,因為好奇光照原理,瑪修走近仔細觀察了一下,卻如遭雷擊的定在了那里。
“前輩.......前輩!這里面是......”
她的聲音顫抖著,那哪里是照明的光球啊,里面分明是一個個掙扎著的人類,手腳都化為了魔獸的蹄足,痛苦的掙扎著,發出光芒的是類似培養液的東西,帶著幽幽的熒光。
“別看,瑪修。”
張辰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不敢去看,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拯救不了的悲劇,被魔獸擄走的士兵或者市民們被灌注入魔獸的卵,從手腳開始逐漸化為異形,但是大腦卻極度清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在遭遇什么。
全身浸泡在培養液中,肺不能呼吸,日日夜夜被溺水的感覺折磨著,散發著的熒光的培養液并不透明,看不到一點外界的樣子,唯一能看到的是正逐漸化為異形的,自己的手腳。
他們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和絕望,張辰想象不出,也不敢想,他只能握緊拳頭,殺死戈爾貢,作為唯一能夠贈予他們的陪葬品。
“可是,前輩,他們還活著啊........!大家都還活著啊...........”
瑪修的眼中噙著淚水,這是怎樣的人間慘劇啊,即使努力戰斗到這種程度了,也還有這么多無法拯救的人,明明他們就在自己面前活著,大腦還很清醒,但是,卻救不了他們。
“瑪修,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抱著同樣的感情,但是,請繼續戰斗吧,如果不消滅戈爾貢的話,這樣的悲劇會無窮無盡,永無止境的發生下去,明白嗎?”
“.......我知道,前輩,我知道了,我會盡全力戰斗的!”
瑪修握著盾牌的手都因為過度的悲傷和憤怒而微微顫抖著,戈爾貢作為復仇者,想要奪回曾經的一切,因而發動戰爭,這沒什么,只要和她戰斗就可以了。
但是做到這種程度,無腦的殘殺,虐待人類,是用再美好的話語也無法洗白的骯臟行為。
其他英靈們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大風大浪,殘肢斷臂也見過不知多少,因此相對于瑪修,她們克制的倒還好,只是握著武器的手也更加用力了,身為人類的英雄,怎么會允許怪物在大地上做出如此行徑?
穿過幽深的隧道,張辰的心中充滿了煎熬,四周密密麻麻的“熒光球”中仿佛傳來了一聲聲凄慘的哀嚎聲,里面的人全都活著,意識清醒,張辰很怕,怕他們問自己,“你為什么不救我?”
救不了,他們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救了,雖然意識清醒,但是就像是異形中被抱臉蟲寄生過的人類一樣,明明好好地,可是卻注定會有悲慘的下場。當終于從那幽深的隧道中走出來時,張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后背不知何時已經濕透了,就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內,他粗略來算也走過了幾千個“熒光球”,整整幾千個還活著的人,他硬著心腸走過去了。
“戈爾貢!!!!!!”
他以最大限度的憤怒向空曠的大廳內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