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 白月的心也定了下來。
因為有周妍這個熟識在,陸楠也沒有亂開價,兩人最終敲定了, 以三十塊每月的價格,租下了這間辦公室。
等白月回到四合院, 白父和白母也回來了。
他逛了一圈,發現了幾個不錯的開店地點。
“囡囡, 你說四店開在學校附近怎么樣?”白父提議道。
“學校附近?”白月坐在凳子上, 一邊削蘋果, 一邊問道。
“對。”白父正襟危坐,“而且是中學的附近,我觀察過了, 我們的客人里, 中學生占有相當的一部分,還有一些家長,經常打包我們白記的包子、炒粉,讓家里的學生帶去學校做早餐。”
白月突然想到了蔡嬸, 最早開始, 她來白記光顧的時候,就是為了買包子給她家小孫子吃,恍惚記得,她家小孫子, 還在上學的年紀。
白父繼續說道, “如果在中學附近開一家早餐店,一定能夠招攬到很多顧客。”
白月敲定下來,“好,爸, 就按你說的,在中學附近開四店,還有一家店呢?打算在哪開。”
白父卡了殼,“這個我還沒想好。”
“我倒是有個主意。”白母在一旁插嘴道。
她掰著手指頭數,“咱們家現在一共有三家分店,一店和二店都是開在京大附近,三店開在火車站附近,四店打算開在中學附近……”
白母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要不,五店開在工廠附近得了,你爸的話給我提了個醒,咱們的客人里絕大部分都是工人,就比方說大虎和他那些工友,可見呀,咱們白記的東西,在工人那,是很有市場的。”
白月越想,越覺得可行,忍不住感慨,來京市這幾個月,白父和白母都蛻變了許多,再不是從白家村剛出來時候的模樣了。
于是一錘定音,“那就決定在中學和工廠附近再開兩家新店,不過具體的開店位置,還要爸你再琢磨琢磨。”
白父響亮地應道,“得勒,就交給我了。”
“不過,爸、媽,我想讓你們分別去新店做分店長。”白月道,“二店張叔張嬸兩人都在,我也覺著太浪費了,打算把大家都分散出去,獨當一面。”
白父和白母的手藝和頭腦,她都是信得過的,頂多新開業那段時間,她多去看看,想必不用多久,他們兩個就能獨自撐起一家店。
再說張叔和張嬸,張叔在二店干了這么長時間,能力她都看在眼里。
張嬸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歷練,廚藝也磨練出來了,頂多人情上有些欠缺,這也沒什么大礙,只要幫工找幾個機靈的,也出不了大差錯。
如今白記的幾個元老,她心里都有了安排,唯獨巧妹,白月打算把她放在辦公室,替她處理一些對外的事務,算是擔任秘書一職。
白母自然沒有意見,“囡囡,我們都聽你安排,你怎么說,我們怎么做。”
白父咬咬牙,也道,“成。”
跟白父白母商量好,白月就去找了張叔和張嬸。
他們兩口子都在二店忙,白月讓他們先把手上的事情交給幫工,坐下來聊會。
這段日子,白月都在養胎,很少來店里,張嬸不免有些擔心,“你說你,還懷著孕呢,有什么事讓我們去四合院說,反正兩家離的這么近。”
白月笑道,“沒事,我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跟小豬一樣了,正好趁機會走動走動。”
張嬸放下了心,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白月小口地喝著溫開水,喝完把杯子一放,才道,“是這樣的,張叔張嬸,我打算最近再開兩家分店。”
張叔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好事啊。”
他們夫妻兩在白記干工,店里的生意發展的好,他們夫妻兩個自然就好。
白月笑道,“我打算讓我爸和我媽去擔任兩家新分店的分店長,然后請張叔張嬸你們兩位做二店和三店的分店長,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張嬸連忙站起來,直擺手,“那哪行啊,你再另外請人做分店長吧,我們兩個打打下手就行。”
張叔也道,“是啊,我們不行的。”
白月站起身,把張嬸摁回椅子上,“叔、嬸,我說你們行就是行。”
“咱們也共事這么長時間了,你們的能力和人品我都看在眼里,老實說,現在馬上要開兩家分店,原先店里的人手很不湊手,我只能放心把店交給你們兩位。”
見張叔張嬸面上仍有些猶豫,白月微微一笑,“你們就當是幫幫我,其實張叔,你之前在二店的工作,跟分店長也差不多了。”
“平時只需要在廚房幫忙,然后管理員工和店內事務,月底再跟我對賬。”白月攤開手,“這些事情,不正是張叔你正在做的。”
張嬸看了張叔一眼,“好像還真是,那要是只需要干這些,這個分店長我也能接下來。”
白月笑道,“就是,這么想就對了,另外,分店長的工資,我再另外給你們加上三成。”
張叔和張嬸登時后退了一大步,“三成?”
之前白月又給張叔張嬸分別漲了一次工資,兩人現在的月工資分別是六十五和三十五,合起來剛好一百。
現在每人加三成……
相當于兩人干上兩月,就能扛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回來。
張嬸有些暈眩,仍不可置信地道,“這也太多了……”
白月微微一笑,“不多,張叔張嬸你們努力干,以后咱這工資還能漲!”
張叔和張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渴望。
離開白記,白月就去了百貨大樓,她一直記著要給店里都安上電視機的事。
白記三店的客人們正埋頭吃飯呢,就聽見門口傳來嘈雜聲。
抬頭一看,白月正指揮著工人將電視機扛進店里。
一個四十來歲的客人端著碗,走到電視機旁邊,大聲道,“哎喲喂,這是電視機吧?”
如今已經有彩色電視機了,但是很難買,白月這次給二店和三店裝的是黑白電視機,一店因為地方比較小,所以暫時不裝。
黑白電視機的機體笨重,一眼望過去,就像一個大殼子。
有了那位四十來歲的客人領頭,不少客人也端著碗,或放下碗,在黑白電視機旁邊直轉悠。
畢竟電視機可是個稀罕東西,有好些人家家里,連個收音機都沒有,更別提什么電視機了。
白月忙道,“大家先讓讓,讓工人們把電視機裝好,一會就能看電視了。”
“好!看電視!”“等會,我叫我哥一起來看。”大家歡呼著。
工人們手腳很利索,裝好天線,調試了一會,只見黑白電視機閃過幾片雪花,就放出了圖像。
放的正是《姿三四郎》,穿粉白色碎花裙的女主和棕色風衣的男主一亮相,俊男美女,頓時引來一陣驚呼聲。
看了一會情情愛愛和打斗戲,大家又覺著沒意思了,忙高呼著換臺。
工人忙扭了下旋轉按鈕,換了個臺。
這個臺放的正是《全國電視新聞聯播》,也就是后來的《新聞聯播》的前身。
這下沒人叫換臺了,全都聚精會神地盯著黑白電視機。
就聽見黑白電視機里傳來女播音員的聲音,轉播的正是國家代表隊去米國參加奧運會的盛事,“我國代表隊已抵達米國……”
白月眼睛一亮,忙擠開人群,眼睛眨也不眨地搜索著每一寸屏幕。
但是很可惜,轉播的內容都是米國那邊拍好的,有關于奧運賽場建設的盛況,以及米國運動員的精神風貌,電視里一個華國人的面孔都沒有出現。
她失望地低下頭,但不忍敗了大家的興致,又換上笑臉,和大家討論著奧運會的盛事。
“這次,我們國家一定能拿下一枚金牌!”有人道。
“那是必須的,國家隊必勝,打倒那些洋毛子和小鬼子!讓他們看不起我們!”
話雖這么說,但是截至目前為止,華國的國家隊仍未拿到一枚金牌,說話的兩人也有些底氣不足。
但是每個人的眼里都燃著火光,他們相信,代表國家出席米國奧運會的奧運健兒們,不會令他們、令華國人民失望。
與此同時,米國。
崔老站在一眾人面前,據理力爭,“約翰先生,我認為這太不公平了,為什么其他國家代表隊能在奧運村里休息,我們華國代表隊卻只能在奧運村外圍的酒店下榻?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一般來說,奧運選手們都會在奧運村里分配到合適的居住地,每屆奧運會都是如此。
今年他們抵達米國,卻無緣無故地被攔下,讓他們自個到奧運村外圍的酒店下榻。
這樣一來,華國代表隊的奧運選手們每日往返的時間將大大增多,休息時間將大大減少,對他們來說,極為不公平。
約翰上前一步,雙手環胸,仗著自己塊頭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華國代表隊的眾人,“哦,這個啊,那是因為我們的地方不夠了,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你們咯。”
崔老憤怒的一甩手,“簡直荒謬至極!”
約翰勾起嘴角,冷笑道,“呵呵,就算讓你們進去住又如何,你們該不會以為,就憑你們這些弱小瘦削的黃種人,能力壓我們米國選手,奪得金牌吧?真是癡心妄想。”
“你!”衛國利和孫越氣得站都站不穩。
他們萬萬沒想到,奧運會還沒開始,就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氣憤之余,心里又劃過一絲失落,都說弱國無外交,弱國沒有話語權,他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即便能將英語說的猶如母語一般熟練,那又如何?沒有一個米國人,愿意彎下腰,聽他們這些華國人說話。
就連奧運選手們,也是一副氣餒的模樣。
確實,米國人有先天的體格上的優勢,天生就比他們黃種人體格大上很多,近年來的奧運會,金牌獲得數排行榜前三,從來都有米國的一席之地。
就在這時,邵英華站了出來,他面色冷凝,雖然身高與約翰相比,處于劣勢,但他的氣勢,卻比約翰高出一大截,“約翰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華國的一句古話,即使道路坎坷不平,車輪也要前進,即使江河波濤洶涌,船只也會前行。”
“我們華國代表隊跨過太平洋,千里迢迢地趕到這,不是為了聽你沒有大國風度的妄言的,就算遭遇不公如何,就算被嘲笑看不起又如何,我們華國人,不是孬種,一切,賽場上見真章!”
“說得好!”隨著崔老一同前來的三十位京大英語系學子,都替邵英華鼓起了掌。
邵英華這番話是用英語說的,奧運選手們雖然聽不懂,但是也能猜到邵英華用流利的英語替他們出了一口氣,也一改不振的模樣,同學子們一起歡呼鼓掌。
約翰被華國代表隊眾人的氣勢震的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他怒聲道,“你、你們,給我走著瞧。”
說完,灰溜溜的轉身離去。
見約翰走了,奧運選手們忙追問邵英華剛才跟約翰都說了什么話。
邵英華微微一笑,“我跟約翰說,這次我們華國的奧運選手有信心,一定能拿下十枚奧運金牌。”
“啊!”奧運選手們面面相覷,摸了摸鼻子。
崔老也走過來,和藹地笑道,“那大家有沒有信心?”
奧運選手們咬了咬下唇,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的火苗,異口同聲地道,“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