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輕卻冷厲地諷刺出聲:“君北夜,你以為你吐點血我就能原諒你了嗎?你可知我離開長安時,已有兩月的身孕?”
君北夜踉蹌一步,他不知。
楚風輕往前一步,再逼問,“你可知,云妙心擅長用毒,那日她差人捎來信,說遇到刺客,我雖憤怒你和她之間的不恥。但我想,你已經對不起人家,她又拿我當姐姐對待,我不如就成全了你們?”
“那日,你上了朝堂,家中侍衛一一被人殺害,我若不去救云妙心,誰救?”
“可最后,得來的是什么?”
“云妙心先前在我的茶水里面下毒,我匆匆趕往,渾身無力,正欲和那些男人同歸于盡時,你出現了。”
“你不信我,說我與他人茍且,是對你的報復。君北夜,我從沒有想過要報復你,你抄楚家,我信你,監斬我家人,那是皇命。可我不知,這居然是你的請命。我中了云妙心給我下的毒,孩子出生后,天生比常人多出二指,就連體內也是帶有劇毒。若不然,鈴鐺怎可能會體弱多病,到后,寒氣入體,虛弱將死?”
“你可知,那日你帶走鈴鐺,白塵給了我凝心珠,可續鈴鐺十日性命,你又可知,若不是我以真氣渡她,鈴鐺斷然撐不到你來。”
“君北夜,你殺我父母,挖我女心臟,囚我三年,樁樁件件,你該死!”
一字一句,沉沉地砸中君北夜的心口。
一件一件,宛如一張巨大的網,直接就籠罩在君北夜的心頭。不過瞬間,就已經串聯的清清楚楚。
云妙心是西涼公主,楚風輕的父親,鎮國大將軍領命攻城,西涼國破,尊貴皇女一夜神壇,顛沛流離。
重遇楚風輕,便是算計,劫難的開端。
她故裝羸弱,一步一步地贏得楚風輕的心,姐妹相稱。
他素來酒量很好,那日,在楚風輕那里喝了云妙心敬過來的酒,不過兩杯,回到書房就已昏昏沉沉。
他錯把云妙心當成了楚風輕,為此,還一直愧疚與心。
結果,卻是云妙心的招招算計。
一切的一切,水落石出。
那么,云妙心那日湊巧就要一顆心臟……
“風輕你聽我說,我不知道鈴鐺是我的女兒,我信你,這次我信你。你要去殺云妙心,可是你想想無瑕……”
“這是云妙心的孩子,跟我何干?”
楚風輕一把甩開了上前的君北夜,聽到事實真相的君北夜,全身發顫,再加上楚風輕的極端,輕而易舉地就將他給甩開。
話落,楚風輕就已經跑出了別院。
今日她為復仇而回,就絕不會放過云妙心!
君北夜怕她出什么事情,急急地跟上去。
太急,不小心絆倒,直接就撲在了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染了他的衣袍——
恍然之間,他好似聽見鈴鐺的聲音:
“爹爹,我好痛,為何你要將鈴鐺送給那個壞女人?”
“爹爹,你可有將鈴鐺的話放于心上,可有好好的照顧娘親?”
“爹爹,鈴鐺喜歡你……”
君北夜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氣血在胸膛里面翻騰,他迅速地就點住了自己身上的兩道大穴,封了自己的武功和氣息,匆匆追尋楚風輕而去。
……
云心閣內。
無瑕正睡在床榻上面,云妙心手持美人扇正一下一下地給無瑕扇風。
“哐——”
楚風輕一腳踹門,一點耐心都無,有的,只有肅殺的冷意。
云妙心被嚇了一跳,原本在睡夢中的無瑕更是被驚醒,不過,卻被云妙心撒了點迷藥,又繼續睡。
她瞧見了楚風輕那眼眸中的恨意和殺心,她不能讓無瑕見到這樣的楚風輕被嚇到。
可誰曾想,卻被身后追來的君北夜,瞧的清清楚楚。
“云妙心,你竟如此歹毒,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君北夜狠狠地捏成拳,手背上方,青筋乍現。
他極其失望地瞪著云妙心。
這兩人,一前一后,興師問罪么?
云妙心直接就將無暇給抱在懷里,手掐住了無暇的脖子,猙獰滿目地朝著君北夜下話威脅,
“君北夜,你直接帶著一個瘋子過來尋我,是想找我算賬嗎?你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殺了她!”
云妙心也不是個傻子,這幾年來,她日日夜夜都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君北夜的情緒,他的喜怒哀樂,他都知道。
而楚風輕,那眼底的恨意更是不容忽視。
她想起來了,是要找她報仇!
可是,她什么都沒有得到,為什么要被楚風輕給搶走,不,她不能死。只要不死,就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
楚風輕冷聲一呵,步步逼近云妙心。
是啊,想起來的楚風輕,她對他們恨意滔天。
楚風輕當然不會顧及她和她女兒的命。
可是君北夜不能。
云妙心驚恐地尖叫,“君北夜,無瑕可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哈哈哈哈——”
一聲仰天長笑,只見白塵破門而入,一個魅影,就已經沖到了云妙心的面前,他的長劍架在楚風輕的脖子上。
“白塵,你要幫她?”
楚風輕擰眉,這一刻,心狠狠一痛。
已經和白塵說開,他說過,會幫她,可是白塵就是這么幫她的。
“云妙心,只要你把夜明珠給我,我就幫你殺了楚風輕,如何?”白塵緊緊地掐住了楚風輕的肩膀,朝著云妙心冷聲而呵。
君北夜欲出掌,這才發現,他剛剛已經封住了自己的武功,兩個時辰內,不能解開。
“你放了她,夜明珠在我這里!”
“是么?”
白塵眉眼一瞇。
“是。”
下一瞬,君北夜便掏出了夜明珠,雞蛋大小的珠子,光亮璀璨。
“拿來。”
白塵伸手,君北夜便放于他的掌心。
這一過程,楚風輕并沒有動。
在白塵拿到珠子的那一瞬間,她只是淡淡一句,“白塵,你給我凝心珠,如今你利用我拿到夜明珠,從此,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