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事情不是那樣的，我知道我和唐朝不應該靠得那么近，應該避嫌，可是當時我很難受，所以他才安慰我……”
沈佩寧見顧澤言臉色青黑，怒氣一直沒消下去，心里也忍不住難過，翻來覆去地跟他解釋 ，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討好他……
可顧澤言還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像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似的，沈佩寧百口莫辯，只好走到一旁坐下，想留在這兒等顧子言氣消了再說。
“這是怎么回事？”
沈佩寧走到窗邊，忽然看見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旁邊還有好幾束玫瑰花，包裝紙已經變了形，花瓣也掉得不成樣子了，看起來像是被腳踩過。
她盯著那些玫瑰花，猜想應該是顧澤言要送給自己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難過，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好端端地顧澤言會想起來給自己送花……
不過她的疑惑僅僅只持續了一秒，他低下頭想把散落玫瑰花束整理一下，卻發現里頭躺著一枚戒指。
“這是？”她撿起鉆戒，轉頭望向顧澤言，心里頭忽然微微發悸。
可顧澤言依舊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渾身上下都透著寒意，端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沈佩寧沒有得到回答，只好低頭仔細端詳戒指，結果卻在上面發現了自己名字的縮寫，而且還非常用心的選了自己最喜歡的斜體。
“昨天你是想要跟我求婚，但是我沒有回來，所以你才那么生氣的嗎？”
沈佩寧手里攥著戒指緩緩起身走到顧澤言身邊，一字一頓地問道，話里還帶著微微的顫音。
沈佩寧從來沒想到過顧澤言會跟自己求婚，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錯過這么夢寐以求的場景，心里忽然堵得發慌，眼里涌起一股熱流，幾乎忍不住要掉下淚來。
“是又怎么樣？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沉默了一萬年的顧澤言終于轉過頭開口，語氣卻依舊沒有一絲溫情，仿佛一夕之間，他們所有的情誼都被抽走，只剩下了冷漠和陌生。
“對不起，我不知道，昨天的意外真的發生的太突然，不然說什么我也會趕回來的。”
沈佩寧緊緊的握著戒指，在眼眶里蓄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砸在手背上，一陣熾熱之后又迅速轉為冰涼。
“你不用裝得這么難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昨晚我想跟你求婚，現在也已經沒心思了，我想你現在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難道不覺得可恥嗎？”
顧澤言眼睜睜的望著淚水從沈佩寧的眼里滑落，心里猛地傳來一陣鈍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了一般，可他還是終于面無表情地照自己設定的劇本演了下去。
他承認看見唐朝和沈佩寧舉止親密的時候，的確是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拳將那個不識好歹的男人打倒在地。
可當他知道沈佩寧的車子爆炸，還有公寓的煤氣爆炸，都是顧二叔的手里的時候，心里的怒氣忽然間消散，只剩下了隱隱的焦灼和不安。
比起分開，他更不能忍受的是沈佩寧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傷害，所以為了保全她，他必須狠下心腸不理不睬，親手將她從身邊推開……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好嗎？”沈佩寧攥著戒指，說什么也不肯松手，只一個勁兒的搖頭，希望顧澤言可以原諒自己。
“我早就應該明白，你跟唐朝認識那么多年，終歸是有些情意在的，我還真是天真，竟然以為一直以來你的心里都只有我！”
顧澤言望著沈佩寧滿臉悲傷的樣子不由得心如刀割，可還是狠著心腸，語氣眼神都冷漠至極，看不出半分溫情，讓人恍惚覺得過去的一切好像都是錯覺。
“澤言，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我跟他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請你相信我好嗎？”
沈佩寧只覺得有一股涼意從心臟穿過，讓人忍不住發抖，轉過頭望著顧澤言。話里隱隱帶著哭腔。
“我都已經親眼看見了，難不成還能是假的，你就不要裝了好嗎？”
顧澤言狠狠地拂掉了沈佩玲的手，臉色陰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我以后也不會再犯傻了，既然你的心已經另有所屬，那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吧。”
顧澤言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終于說出了最后一句深可見骨的狠話。
“你說什么？難道你要跟我分開嗎？”沈佩寧瞬間猶如五雷轟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的婚姻不過是靠一紙契約維持著，只要能承受得起代價，合約是可以隨時終止的。”
顧澤言的唇邊蹲堆起一抹譏笑，冷冷地看著沈佩寧，語調悠悠的，聽起來稀松平常。
可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看得見，桌子底下那雙緊握到骨節發白的手。
顧澤言的話句句像錐子一般刺在了沈佩寧的心上，她瞪大了眼睛，一個勁兒地搖著頭，說什么也不相信，昨天在電話里還溫柔似水的人，今天竟然就能狠心拋棄自己。
“那你投進沈氏的錢呢？就這么打水漂了嗎？”沈佩寧幾番欲言又止，最后終于開口，眼里帶著一絲悲涼的笑意。
“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錢嗎？就當是我拿去做慈善了好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懷，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顧澤言抬頭看著沈佩玲眼里譏笑更甚，語氣依舊輕飄飄的，就好像無論什么樣的悲傷，都播不動他的心弦似的。
“好了，我先走了，記得回別墅去收拾東西，以后就不必再見面了。”
良久，顧澤言終于從沙發上站起身，直接繞過了沈佩寧，走到門口才轉過身漫不經心地說道。
沈佩寧抬頭望著顧澤言，眼里滿是驚恐，眼淚也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的滾下來，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一絲痕跡也看不出來。
顧澤言見沈佩寧哭成了淚人，心里忽然像是被刀扎了一下似的，猛地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