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總您趕緊回來一趟吧，樓盤剛剛突然崩了，房價已經跌到最低了。”
電話里秘書急得都快哭了，蔣天鳴腦子里閃過短暫的空白之后，一腳把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踢出老遠，抓起衣服便一路超速趕了回去。
“現在虧了多少了？”蔣天鳴剛剛走進辦公室，就沖著秘書一陣怒吼，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頓時嚇破了膽，整個人瑟瑟發抖。
“剛剛財務算過了，虧了差不多一，一個億。”秘書低著頭，說話顫顫巍巍的，生怕蔣天鳴嘴里的火星子再濺到自己身上。
“什么？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為什么不好好看著，我出去的時候不都該好好的嗎？”
蔣天鳴頓時覺得腦子都快炸了，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恨不得一頭撞在墻上了結了自己。
“馬上安排人放出消息，就說我們公司所有的樓盤大減價，盡快吸引顧客回籠資金。”
蔣天鳴亂躥了好一陣兒之后，終于理出了些頭緒，急赤白臉地沖著秘書囔囔。
整整一個億的虧空，如果他不趕緊想辦法填平的話，董事會那幫老家伙還有沈佩寧都絕對不會給他絲毫活路……
“蔣總消息剛剛放出去，就有不少的人來咨詢買房子了。”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秘書急匆匆地敲響了蔣天鳴辦公室的門，臉上帶著一抹喜色。
“我就知道，現在遍地都是貪便宜的人，只要把價格降下去，肯定會有不少的人來買！”蔣天鳴死灰一樣的臉上綻開一絲笑容，又開始得意起來。
“可是蔣總我們的價錢是不是太低了點兒？這樣子我們的確能回籠些資金，可是遠遠不夠成本。”
秘書見他高興成這樣，心里跟著一串一串的，忍不住壯著膽子說道。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添窟窿，利潤什么的以后再說。”蔣天鳴說著臉頓時又黑了下來，冷冰冰的說道。
秘書見狀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向每個人買房的人收取一大筆的定金。
樓盤降價成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買房的人給起定金來也是毫不手軟，人人手里捧著幾萬塊，在銷售部門口排隊看房。
“老大現在周轉的資金差不多已經夠了，是不是應該把房子價格提上去了啊？”
第二天一早，秘書站在辦公室里，戰戰兢兢地沖著蔣天鳴說道。
雖然她對昨天的事情還心有余悸，根本不想管已經瘋了似的蔣天鳴，可害怕這樣下去，整個沈氏都會被敗光，自己也會跟著失業，所以才冒死勸諫。
“想不到那些窮鬼還挺會守財的，這么快就湊齊了，行了行了，等賣完這一波就漲價吧！”蔣天鳴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挺直了腰板兒，得意洋洋地說道。
“記得把賬給填平了，要是被董事會的人看出什么破綻，你就等著被炒魷魚吧。”
秘書方才轉頭出門，蔣天鳴又在她身后一臉陰森地說道。
秘書嚇得一激靈，自然不敢反對，只能按照他吩咐的去辦，樓盤崩盤的事情就這樣被瞞天過海，除了他自己，高層沒有人一個知道。
“沈佩寧剛到公司就聽說了蔣天鳴新開的樓盤被瘋搶一空的事情，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只覺得里頭有古怪。”
先不說蔣天鳴那些樓盤之前售賣率一直不高，質量也不怎么過關 ，一大堆人排在一起買房的場景，也夠難得一見了。
現在同時發生在蔣天鳴身上，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去查查看公司的樓盤突然賣出這么多房子是怎么回事？一定要仔細，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沈佩寧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轉頭沖著說在一邊的助理吩咐道。
助理聽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去銷售部打聽消息了……
“沈總打聽到了，銷售部的人說是因為蔣總突然把房價下調了許多，又叫人大肆宣傳，這才吸引來了大批顧客。”
助理很快回來，站在沈佩寧面前，皺著眉頭把自己打進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越往下說就越覺得蔣天鳴是個沒腦子的白癡，說到最后還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好了，我知道，你在找個臉生的，混進銷售部去看看，看看現在究竟是什么狀況？最好能錄個音什么的，免得以后出問題。”
沈佩寧用手敲擊著桌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來沖著助理說道……
助理點了點頭，立馬就從新來的員工里頭挑了個不怎么起眼，偷偷地潛進了售樓部，按照沈佩寧的要求錄了音……
“沈總不好了，前些天買了房子的那些人把銷售部圍得水泄不通，說房子有質量問題，根本就不能住人，嚷嚷著讓那姓蔣的退錢。”
沈佩寧錄了音之后不久的一天下午，她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忽然助理慌慌張張地闖了進去，連門都沒來得及敲。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已經連續加了好幾天班了，好好休息休息。”沈佩寧皺著眉頭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提著包包就直奔了銷售部。
“這是你們自己簽的合同，白紙黑字可不能賴賬啊，再說樓盤開發是公司的其他部門負責的，我們只負責售賣，就算除了質量問題也不管我的事兒啊……”
隔得老遠沈佩寧就聽到了蔣天鳴透著一股子猥瑣的聲音，忍不住有些反胃。
“什么破公司，簡直是吸人血的螞蟥！還我們錢！”
“退房！”
“還錢！”
“……”
蔣天鳴的話音剛落，被騙買了房的人情緒就紛紛失控，一下子群情激奮，早起退款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蔣天鳴看得心里直發虛，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最后竟然趁著人群混亂偷偷溜走了。
沈佩寧見狀也只能暫時先離開，轉身快步走回了辦公大樓。
“我看你還是把房款退回去吧，要是事情鬧大了，誰也撈不到好處。”沈佩寧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了蔣天鳴的辦公室，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