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鼠的味道？”南宮瑾斂眸沉思。

小孩子閱歷少，沒見過死人。死老鼠的味道，應該就是腐爛的味道，跟死人身上的腐爛味是一樣的。

可是蘇莫離身上怎么會有死人的味道？

“走，我們去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外祖母。”南宮瑾眼眸沉了沉，拉著錦離去找宮沉香。

或許，宮沉香能推斷出些什么。

……

宮沉香坐在房間里的圓桌前，不停地唉聲嘆氣。

林望站在她身后，一邊給她捶背，一邊安慰道：“娘子，你怎么一直在嘆氣啊，我都快被你弄得心煩意亂了……”

“別提了，你是不知道，近日莫離跟皇上鬧得有多兇！”宮沉香一邊說著，一邊又嘆了口氣，“而且跟我說話的口氣也很糟糕，跟過去一點都不一樣，我真懷疑她是變了個人……”

“可能是最近受到的刺激比較大吧，好好一個人，怎么可能說變就變？”林望不以為意，“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吧……實在不行，我去說說她。”

“算了，你別去了，她不會搭理你的。”宮沉香勸道，“沒準，還要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沒事，我去試試看，總不能光看著，什么都不做吧。”林望說完，就抬腳往外走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南宮瑾和錦離就過來了。

“皇上……”宮沉香趕緊站起來施禮，“您怎么過來了？不是跟莫離在宮里頭嗎……”

她還以為，小兩口好不容易才碰上一次面，能靜下心來好好聊聊。

“別提了，她現在是說什么都聽不進去，一門心思要跟我鬧，跟所有人鬧。”南宮瑾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隨后把身后的錦離推了出去，“我跟錦離私底下聊了一番，都覺得莫離最近特別不對勁，完全就像是另外一個人，剛才錦離還跟我說，他在莫離身上聞到了死老鼠的味道。我在想……死老鼠的味道，可不就是腐爛的味道嗎？她一個大活人，身上怎么會有腐爛的味道？不知道沉香圣女對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腐爛的味道？”宮沉香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后陷入了沉思。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南宮瑾和錦離兩人都盯著她看，期待能早點得到答案。

“一般只有死人身上才有腐爛的味道，再者就是煉化的惡鬼，因為它是用血肉煉化成的，至少要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煞氣越重的惡鬼，身上的氣味也越重。”宮沉香眉頭緊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難道……是那個惡鬼附在了莫離身上？”

南宮瑾沉吟片刻，皺著眉頭道：“可前些日子您不是說，原本的蘇莫離有可能化成了惡鬼，要來報復我們。所以你在外面布下了結界，讓她沒有辦法進來……”

雖然蘇莫離這段時間經常往外跑，但早在這之前，她就已經很不對勁了。

所以說，如果是被惡鬼附身，那一定是更早之前的事情。

“不對，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宮沉香努力回想著前些時候發生的事情，“人人都以為，莫離性格大變是因為你和那個女使者的事情，所以一開始并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對了，那個女使者！一定是那個叫明勒的女使者有問題！”

宮沉香這才想起來，當初她用法術看到了南宮瑾那一晚的記憶，是明勒襲擊了南宮瑾。可怎么她襲擊了南宮瑾，自己還會死？

所以這其中必有蹊蹺。

“會不會是那個女使者原本就已經死了，而惡鬼是附在她身上進入皇宮的。因為她有了人類的身體，所以結界對她沒有用了。”南宮瑾眼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宮沉香跟著點頭：“對，那個惡鬼把你打暈之后，故意把莞兒引去那里，然后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體里。一個身體容不下兩個靈魂，必定會有比較弱的一方被控制，所以現在莞兒肯定是被封印住了。她可以看到我們，可以聽到我們說話，但她什么都沒有辦法做……”

“那現在該怎么辦？如果我們強行要殺了那惡鬼，她一定會讓莞兒跟她一起同歸于盡的，畢竟他們現在使用的是同一個身體。”南宮瑾有些為難。

“這還不簡單，我們將計就計，把她引出來！”一直在旁邊乖乖聽大人說話的錦離突然插嘴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一旦她報了仇，身上的戾氣就會減弱很多，也就比較好對付了。只要有機會碰觸到她的身體，就能在月圓之夜把她的靈魂驅逐出去。”宮沉香摸了摸錦離的小腦袋，“還是我們家錦離聰明啊。”

“那是自然。”錦離頗為自得地點點頭。

“你就得意吧。”南宮瑾在小家伙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如果現在的蘇莫離是女鬼變的，那就可以證明她并不是真的不愛自己了。

氣氛剛有所緩和，宮沉香突然臉色一變：“糟了，林望剛剛說要去找她……她會不會對他不利？”

“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南宮瑾也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

永和宮，林望走進殿中，對正在坐在桌旁喝茶的蘇莫離道：“莫離，你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這么鬧下去，整個宮里都要被你攪得雞犬不寧。”

“你除了生下我，還做了什么？我小時候受了那么多苦，還挨了那么多窮。你明明有錢有勢，卻把我丟在山溝溝的農戶家里不認我，十幾年來一次都沒去看過我，現在又憑什么在這里教訓我？”蘇莫離把茶杯用力地放回桌子上，語氣激動。

只因女鬼想到了她的父親蘇盛，就跟這林望差不多，自己享受榮華富貴，卻不顧妻女受苦挨窮。

“莫離，當年的事情是爹的錯，但那完全是因為我跟你娘之間有誤會。”林望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要來教訓她的，卻反過來被她給教訓了，有點放不下臉來，“但是我心里還是很在乎你的，而且我發誓以后也會對你好的……畢竟我還是你爹，你不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蘇莫離被他這么一訓斥，越發的不耐煩起來，眼中的戾氣也越來越重。

她本來就已經動了殺機，想要開始大開殺戒，打算就從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林望下手。

這么想著，她隱在袖子下的手暗暗運功，準備對他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