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竟然是南宮瑾在前線部署的作戰計劃，包括行軍路線，進攻時間等等。

蘇莫離眼神一凜：她怎么也想不到，荷香竟然是潛伏在西央國的細作？她到底是什么時候被洛宸煜收買的？

仔細回想了一番過去發生的事情，她的心臟猛地一個咯噔，怎么也不敢相信被最親近的人出賣這種狗血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不管她信或是不信，真相就在那里。

當初原主在蘇府失足落水，醒來之后荷香這個貼身丫鬟就沒有陪在身邊。

那時候她才剛重生，只記得溫婉如提了一句，荷香的大哥病得很重，需要一大筆錢治療，荷香趕著回去照顧。溫婉如還很自責，說可惜她們自身難保，沒有多余的銀子可以幫助荷香渡過難關。

再后來，她嫁到千歲府之后的某一天，荷香突然就出現了，說是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好了。當時蘇莫離沒有在意，現在想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是誰在背后給了荷香這一大筆錢？

再往后，有刺客從鏡湖潛入千歲府要刺殺南宮瑾。當時蘇莫離就懷疑府里有細作，可怎么都沒有想到荷香的身上……

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像是刀子一般劃過蘇莫離的心，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難道當初荷香為了將她從蘇欣晴手中救出，甘愿被一群侍衛凌辱，這樣的主仆之情也是假的嗎？

眼下情況緊急，蘇莫離阻止自己再繼續往下想。她先是廣袖一揮將那只大貓擊斃在地，緊接著用法術將那只白色鴿子身上的傷口和血跡復原。

小白鴿重新活蹦亂跳了起來，就連羽毛都分外蹭亮，完全沒有搏斗過的痕跡。

“過來。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鴿子了。”蘇莫離對著它張開掌心，小白鴿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立刻就拍打著翅膀，投入了她的懷抱。

蘇莫離帶著鴿子用瞬間移動回到了永和宮，取了筆墨，模仿荷香的字跡，將行軍路線和進攻時間都改了，隨后才將那張小紙條小心翼翼地卷起，重新綁回鴿子的腿上，將它放飛。

……

是夜，荷香安頓好家人準備回房休息，剛推開門就被屋里的一個黑影嚇到了。

“是誰在里面！”她不自覺地提高音量，聲音有些顫抖。

秋子奕專程趕回來陪她和家人用過晚膳，又回宮處理事務去了，走之前告訴過她，今晚不會回來，叫她不用等，自己早一點休息。

“是我。”蘇莫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月光照著她的臉，透出幾分清冷。

荷香從來沒有在自家小姐臉上看到過這種冷漠的表情，再加上她沒想過蘇莫離會半夜出現在自己屋里，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皇后娘娘，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荷香，本宮對你如何？”蘇莫離盯著她看，蒼白的唇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句話。

“皇后娘娘為什么這么問？您待荷香自然是極好的，荷香也一直把您當做家人一般……”荷香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衣袖，她在心里告訴自己，蘇莫離是不可能知道她做過的那些事的，不可能……

雖然她的確做過一些背叛了蘇莫離的事情，但是在她的心里，她也的確一直把蘇莫離當做親人一般對待。

雖然她出賣了情報給洛宸煜，但卻都是那些不會對蘇莫離造成實際傷害的情報。

就好比這一次，不過是讓南宮瑾當不成皇帝而已，可蘇莫離不會有事，洛宸煜會保護好她。

“呵，你把我當做家人？”蘇莫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所以……家人就是用來背叛的嗎？”

荷香猛地一怔，她一向冰雪聰明，蘇莫離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咬了咬下唇，她深吸一口氣，顫聲道：“你……你都知道了？”

蘇莫離冷笑著把手中那張揉得幾乎要粉碎的紙團扔到她面前：“這是你的字跡，我沒有冤枉你吧？說，為什么要這么做！”

荷香顫抖著撿起那張紙團，眼眶瞬間紅了，咚的一聲跪下來，抓住了蘇莫離的衣角：“皇后娘娘，對不起……我都是被逼的。您對我那么好，我真的不想背叛您……當初我大哥病情加重，再不醫治就會死……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剛好那個時候，宸王找上了我，說是愿意出一筆錢醫治我大哥，但前提是我要當他在千歲府的眼線。當時我想著，您也不想嫁給九千歲，就算我把九千歲的情報賣給宸王，對您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的，于是便答應了。

宸王一向心思縝密，為了確保我的忠心，他在我體內下了蠱，每隔一個月必須找他拿一次解藥，否則……毒發之際我就會生不如死。后來我大哥的病被您治好了，我也曾想過就此了卻自己的生命，不想再被宸王脅迫，可誰知他又拿我大哥的前途，和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

相信我，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傷害你。當初我得知你的血就是南宮瑾的解藥血引，但我怕宸王那邊的人因此對你不利，一直死守著這個秘密。這一次，洛宸煜也是承諾過我，等除掉南宮瑾之后，他會納你為妃，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夠了！”蘇莫離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將衣角從她手心里抽了出來，“荷香，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我。那你可知道，南宮瑾是我最愛的人，傷害了他，比傷害我自己還要痛？也許你沒有愛過人，不知道這種感覺……但是，我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看到他受傷！”

荷香低下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唇，無聲地流淚。

她最害怕的這一刻，終于還是到來了……

“你該慶幸，本宮是一個念舊的人。看在你有苦衷的份上，也看在你曾經為了救我差點被一群侍衛凌辱的份上，我不追究你曾經的所作所為。”蘇莫離見她不說話，沉聲道：“但是……從今以后，我們恩斷義絕。若是還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如今形勢緊張，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亂了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