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顏垂下眼眸,神情有些暗淡,欲言又止。
沐長青見狀,氣哼哼道:“都是南宮瑾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我從小就給他和顏兒訂下了娃娃親,可如今他性格大變、判若兩人,不但不認這個親事,還想把顏兒趕出府!我這個當爹的,一定要去討個公道!”
“對了,據我所知,沐老先生您不是已經……”洛宸煜眼眸微微動了動。
“我當年得了重病,他們都以為我死了,把我給埋了。可沒想到,后來我從棺材里活過來了……”沐長青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嘆了口氣道,“不知南宮瑾還認不認我這個干爹……”
洛宸煜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護送你們父女二人去千歲府,將來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來宸王府找本王……”
他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若是能因此離間蘇莫離和南宮瑾的感情,那是再好不過了。
……
玉檀宮。
明帝一臉怒氣地將蘇欣晴一巴掌扇飛:“你這個賤人,昨晚明明說好的,把蘇莫離送來陪朕,結果呢?朕在這里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你這是欺君之罪!來人,把她拖下去關進天牢里,和軒王一起秋后處斬!”
蘇欣晴原本只是被貶去浣衣局洗衣,她不甘心如此,才向明帝獻計,沒想到適得其反,直接丟了腦袋。
“皇上饒命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我都安排好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失手,我發誓!”她抱住明帝的大腿,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
明帝卻是一臉無動于衷,一腳將她踹開:“夠了,朕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你別以為當初朕寵幸過你一段時間,就能為所欲為!實話告訴你,不過是因為你長得和你妹妹有幾分相似罷了。”
這女人在后宮中的風評如何,他心中自然有數,只不過那陣子貪圖她那張和蘇莫離有三分相似的臉,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欣晴就像是被人當頭棒喝一般,抱著明帝大腿的手漸漸松開,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就像是個瘋子。
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妃位,原以為可以就此寵冠后宮,沒想到……明帝心心念念的人是蘇莫離,根本不是自己,她充其量只是蘇莫離的替身!
……
天牢里,蓬頭垢面的蘇欣晴被一群侍衛一路拖著,丟進了一間監獄里。
蘇欣晴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旁邊關著的正是洛子軒!這個發現,讓她欣喜若狂,快步走到兩個監獄交界處的柵欄,對所在墻角的洛子軒喊道:“軒王……軒王殿下,是我啊!我來陪你了……”
想想她和洛子軒也算是露水夫妻,若是能一起行刑,那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洛子軒循聲望去,臉上一片漠然:“哪來的瘋女人,少在這胡說八道!滾開,離本王遠點!”
昨晚皇后來天牢里探視過,告訴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去,讓他稍安勿躁。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洛子軒不想自己再惹上別的罪名。
蘇欣晴被他這么呵斥,心中既酸澀又委屈,但很快就有看守提著刀過來踹門,罵罵咧咧道:“都給我安靜點!”
蘇欣晴何時見過這種兇神惡煞之人,嚇得趕緊蜷縮成一團,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天就這么戰戰兢兢地過去了,到了夜里子時,她突然聽到一陣聲響,緊接著隔壁的牢門被人打開。
只見幾個黑衣人正帶著洛子軒從監獄里出來,外面那幾個看守早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蘇欣晴不由得喜出望外,抓緊柵欄叫道:“軒王殿下,求求你,帶我也一起走,好歹我們恩愛一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洛子軒瞥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若不是為了讓你在父皇面前當眼線,你以為我真的能看上你這種庸脂俗粉?”
說完,他跟著那群黑衣人走了,沒有回頭。
蘇欣晴抓著柵欄的手漸漸松開,整個人頹然地坐在地上……
當初她還自以為是的幻想過,自己是傾國傾城的禍國妖妃,把這父子倆都迷得團團轉,玩弄于股掌之間。
沒想到,真正被玩弄的人是她自己。
明帝把她當蘇莫離的替身,而洛子軒當她是顆棋子……
就在她陷入絕望之際,空曠的牢房里再一次響起一陣腳步聲。
蘇欣晴欣喜地抬眸望去,只見一個黑衣人從暈倒的看守身上取出鑰匙,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緊接著,那黑衣人打開門鎖,將她帶走,一路飛檐走壁,出了皇宮。
蘇欣晴被那黑衣人拎著,雖然這個姿勢并不舒服,但她卻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這位大俠,多謝救命之恩……”
誰知,黑衣人隨手將她丟在了一處荒郊野外:“呵,誰告訴你,我是來救你的?”
“難道不是嗎?”蘇欣晴全身瞬間冰涼,顫抖著問道,“那……你費勁千辛萬苦將我帶出天牢,是為了什么?”
“那是九千歲的命令。”黑衣人的聲音毫無溫度,“至于他要怎么處置你,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隨著黑衣人話音落下,夜色中出現了一輛奢華的馬車,最后在蘇欣晴面前緩緩停下。
車簾被掀起,一個矜貴清冷、錦衣華服的男人從上面走了下來,正是南宮瑾。
他剛下馬車,又伸手扶住門簾。
蘇莫離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南宮瑾這才放下門簾,伸手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隨后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
蘇莫離落地站穩之后,他還舍不得放開,大手摟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莫離,你看……本王把這個女人抓來了,隨你處置。”
蘇欣晴跪在地上,捕捉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嚇得瑟瑟發抖:“我本就要被秋后處斬了,你們又何苦將我抓來此處……”
“呵,若是就這么讓你被斬首示眾,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南宮瑾緩緩踱步到她面前,雙手負在身后,一腳踹在她的心窩處,目光陰鷙,“本王喜歡慢慢折磨人,直到折磨死為止,這樣才足夠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