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他一邊朝著她低下頭，直到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才停了下來。
呼吸纏繞在一起，蘇莫離鼻腔里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全身都輕飄飄的，腦子里也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她知道，他在等著她，主動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
這么想著，她輕輕閉上眼睛，覆上了他菲薄的唇……
對于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有經驗，可過去每次都是南宮瑾主動，她是被動地承受。
這一次不一樣，南宮瑾一動不動地等著，顯然就是要享受一次由她主動的感覺。
蘇莫離只能在腦子里回想著過去每一次南宮瑾是怎么做的，然后模仿著他的動作，笨拙地貼著他的薄唇，輕輕碰了幾下之后，她猶豫著是就這么貼著，還是要繼續更深層的接觸。
南宮瑾看著她那既羞澀又笨拙的樣子，還有那漲紅的俏臉，浮動著水霧的大眼睛，自覺的全身血氣都在翻涌。
“就這樣，沒了，嗯？”他的聲音異常沙啞，卻帶著別樣的魅惑。
蘇莫離原本就是個聲控，每次聽到他說話都會全身發軟，尤其是在這氣氛曖昧的時刻。
房間里的溫度逐漸升高，正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夜風從窗外吹來，夾雜著泥土的清新，還有淡淡的花香。
這花香漸漸在她心里彌漫開來，就像是心里也開出了一片花海。
像是被那陣陣花香催眠了一般，蘇莫離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一點、一點地張開嘴巴，然后照著眼前男人所希望的做了。
南宮瑾一開始還在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可是她的動作實在太過生澀，又太過緩慢，對他來說反而變成了一種折磨。
最后，他終于忍不住抬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化被動為主動，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蘇莫離只覺得自己像是在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跌落。
全身軟綿綿、輕飄飄，根本無法思考，只想攀住他的脖頸，那是她最后的支柱。
不知過了多久，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握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肩膀：“放開我，已經這么久了，也夠了吧……”
“不夠，遠遠不夠……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這么多日子的空白都要提前補回來�！笨墒悄蠈m瑾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她，她的掙扎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索取。
自從重新回到千歲府之后，她根本不讓他碰，好不容易主動送上門來，他當然要好好把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微微喘著氣，在她的發梢上又落下了一個溫柔綿長的吻。
蘇莫離癱軟在他懷里，連手指都動不了了。
看著他溫柔的眉眼，在某個瞬間，她想到接下來有一個多月時間都見不到他了，突然有了一絲不舍。明明過去她都是巴不得他不在千歲府里，她好圖個清靜，圖個自在。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九千歲也早點休息吧�！彼仫h得很遠的思緒，找到了一絲理智。
“留下來。”南宮瑾抱著她不肯放手。
“不行……”蘇莫離垂下眼眸，不敢看他那雙能讓人淪陷的眼睛，“你說過的，讓我慢慢考慮，不能逼我�！�
南宮瑾隱忍皺眉，就連聲音里都帶著壓抑：“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
感受到男人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蘇莫離趕緊從他身旁溜下了床，踩著繡花鞋，都來不及穿好就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回到自己屋里的時候，她飛快關上門，上了鎖。
背靠著門板，手放在心口處，心臟的位置還在劇烈地跳動。
她一定是跑得太快了，所以心才會跳得這么快。
剛才對南宮瑾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幫好姐妹才犧牲色相，絕對不是她自愿的。
……
蘇莫離回房后不久，秋子奕和夜修像是往常一樣到南宮瑾房里匯報府內事務。
南宮瑾斜倚在床上，深邃的眼睛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像是在聽，又似乎沒在聽。
等到他們匯報完了，他才淡淡挑眸，補充了一句：“你們立刻去民間尋一個和玉凝公主長相相似的女子，到時候一起帶上路，將玉凝公主和那女子掉包�！�
秋子奕有些不解：“九千歲，千歲府和逸王一脈向來沒有來往，雖然玉凝公主純真可愛，被嫁給臧谷國大王確實惹人同情，可我們也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啊。”
夜修也勸道：“九千歲，您不是一向最怕麻煩嗎？臧谷國人的確沒有見過玉凝公主，只見過畫像，找個相似的女子在外表上可以蒙混過關，但保不準日后在言行上露出馬腳。恕我直言，這件閑事不該插手，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南宮瑾微微瞇了瞇眼，目光變得凌厲：“你們說得對，這事確實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可玉凝公主是王妃的閨中密友，她拖本王辦的事，也能叫閑事嗎？”
秋子奕和夜修對視一眼，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王妃的意思，怪不得一向冷漠的九千歲會如此反常。
秋子奕一向知趣，趕緊說道：“九千歲請息怒，屬下絕對不是在說王妃多管閑事�！�
南宮瑾不知在想什么，臉色緩和了下來，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王妃向來重情重義，這叫仗義�！�
秋子奕和夜修又對視了一眼：到底是誰蒙蔽了九千歲的眼睛，蒙蔽了九千歲的心？是王妃！
這段時間，他們算是看明白了，拍王妃馬屁，比直接拍九千歲馬屁更管用；若是不小心觸怒了九千歲，找王妃求情，比直接向九千歲求情更管用。
……
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終于到了洛玉凝出發的日子。
明帝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將迎親隊伍送到了皇城之外，拉著洛玉凝的手不舍得放開，儼然一副愛女心切的慈父形象。
若換做是過去，洛玉凝一定會很感動，但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的小姑娘了，經歷過和親這件事，她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看著明帝依依不舍的樣子，她心中只覺得可笑，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于是，她也恭恭敬敬地向眼前這個養育了她十幾年的男人行了個禮，隨后便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最讓她難過的是，楚蕭站在朝臣之中，至始至終目不斜視，沒有看過她一眼。
蘇莫離也在送別的人群里，即使已經為洛玉凝想好了出路，但這一別，今后恐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于是她便在馬車旁等著。
待洛玉凝走近，她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松開：“玉凝公主，能認識你這個朋友，我很開心，保重�！�
洛玉凝心中滿是離別的傷感，流下眼淚：“你也是�！�
南宮瑾穿著官服，腰間配著玄鐵寶劍，站在她們身后看著，哀怨的目光落在蘇莫離身上。
這個女人，抱了洛玉凝這么久，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