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離一聽這話,頓時漲紅了臉,又羞又惱地拍開他手里的膏藥瓶子:“誰要你給我上藥了?你走,我不要你管!今晚不練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她推開他,勉強站直身子,步伐虛浮地朝著原路走去……
面具男看著她在月光下?lián)u搖晃晃的身影,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像是有什么東西沖上了腦門,腦子突然一熱就追了上去。
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微微俯下身,另一只手放至她腿窩的位置,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你……你干嘛!放我下來!”蘇莫離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他抱在了懷里,頓時臉更紅了,“我自己可以走!”
“閉嘴。”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幾分薄怒,緊接著他運氣騰空,踩著樹枝急速前行,“要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從這里丟下去!”
蘇莫離下意識地低頭往下一看,千歲府里都是些年代久遠的古樹,此刻他們正站在最頂端,距離地面有十幾米,要是真的掉下去不死也要殘廢。
“我都受傷了,你還恐嚇我!”蘇莫離咬著下唇,突然有些委屈地使性子道。
面具男看著她那張悶悶不樂的小臉,還有那雙寫滿了委屈的大眼睛,一時間竟再也說不出一句強硬的話來。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放低身段去哄她,只能不停地深呼吸,平息自己心中的無奈和煩躁。
這個女人,總是叫他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
蘇莫離見他不說話,知道以他的性格,不說話就是妥協(xié)了心情這才暢快了一些。
可是很快的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又扭扭捏捏地說了一句:“可是你抱著我,身上的衣服染上了血怎么辦?”
“染上了就染上了,不就是血而已嗎?”面具男淡然地說道。
“可是那不是一般的血啊!”蘇莫離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時候,恨不得把舌頭咬斷。
不過姨媽血真的不是一般的血,一想到自己的姨媽血沾到了一個男人的身上,那感覺說不出的奇怪,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嬌羞是怎么回事?
“這不是一般的血,那是什么?”面具男被她這么一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此刻他已經(jīng)到了蘇莫離所在的院落門前,身姿輕盈地落在了地面上,下意識地看向她身上沾染了血跡的地方。
那個地方原本的血并不多,然而這一路不過才一刻鐘都不到的功夫,又有很多鮮血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在她的白色紗裙上暈染開來……
深邃的眼眸猛地收緊,他頓時就明白了她是為什么流血了,又為什么又羞又惱地不讓他碰她。
蘇莫離不知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是有些緊張地東張西望。
雖然她偷偷溜出來之前確認過南宮瑾已經(jīng)睡熟了,可那個連睡覺都劍不離身的男人警惕性那么強,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這些日子因為跟他睡一個房間,半夜要偷偷溜出來練功都很不方便。奇怪的是,她原本提心吊膽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可竟然每次都順利蒙混過關(guān)。
“送到這里就好了,我自己進去。”蘇莫離壓低聲音對面具男說道。
因為來了月事,她自然不可能直接去南宮瑾那個潔癖狂的房間,打算先去自己原來的房間換身干凈的衣服,再想辦法拿點東西墊在褲子里面。
這個朝代的女人不知道是怎么應(yīng)對大姨媽的,偏偏這個點荷香已經(jīng)睡了,她也不好意思打擾。
“那我先走了。”面具男停下腳步,一個轉(zhuǎn)身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蘇莫離回到自己原來的房間里,立刻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了下來,然后從衣柜里拿了件干凈的白色棉布里衣,用剪刀剪成一條條,充當(dāng)臨時姨媽巾,打算先湊合用一個晚上。
正忙活著,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她只以為是荷香聽到動靜起來了,便頭也沒抬一下就說道:“進來。”
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緊接著一陣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在暗夜中響起,聽著特別清晰。
蘇莫離這才察覺不對,這不是荷香的腳步聲,于是便抬頭看了過去,頓時怔愣在了原地,壓低聲音道:“你……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沒什么,就是來給你送一些東西。”面具男手里端著一個散發(fā)著熱氣的青花瓷碗,放在她身旁的圓桌上。
“這……什么啊?”蘇莫離放下剪刀和里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又深吸一口氣聞了聞,生姜刺鼻濃郁的味道瞬間飄散開來。
該死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則為什么會來給她送姜茶?
面具男皺著眉頭看著她手里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布條,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東西塞進她手里,輕咳一聲道:“還有這個東西……也許你用得著。”
蘇莫離低頭一看,只見手心里是一個紅色布條,中間有個隔層,里面塞了一層厚厚的棉花,布條兩端還系著長長的帶子,頓時就秒懂了這東西的用途。
這不就是古代月事帶嗎?古代婦女智慧的結(jié)晶啊!
可是由一個男人,哦,不,由一個太監(jiān)交到自己手中,這感覺怎么這么怪異呢?
雖然她平日里臉皮比一般姑娘要厚一些,但此刻還是不受控制地紅了臉:“多謝,你……可以走了。”
“你先去把這個換上,然后出來喝姜茶,我在這里守著,確認你沒事了再走。”面具男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莫離此刻體內(nèi)的大姨媽正洶涌澎湃著,也想要早點換上月事帶,便拿著那東西進了最里面的一個小隔間,飛快地換上。
出來的時候,她頓時覺得整個人如釋重負,神清氣爽了不少。
面具男低聲提醒道:“還有姜茶,快些喝了。”
蘇莫離只想他趕緊走,否則被南宮瑾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于是端起青花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卻被那濃烈的氣味嗆到了。
這姜茶怎么這么辣,到底是放了多少姜,千歲府的姜是不要錢的嗎?
“這姜茶……誰煮的?”蘇莫離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是誰煮的又如何?反正不是我煮的。”面具男隱藏在袖口下的手不自覺往身后的位置移動了幾分,那上面還有被熱水燙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