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身邊的女人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時,南宮瑾這才從袖子里拿出取血用的工具。
這工具是宮沉香設計的,前面是一根銀針,后面連著一個白玉瓷瓶,運用真氣取完血之后把針頭拔掉,就可以塞上軟木保存血樣。
微微側身,他的目光落在蘇莫離那沉靜的睡臉上。纖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覆蓋在眼窩處,嬌艷欲滴的唇瓣如盛開在暗夜里的玫瑰,小巧的瓊鼻隨著呼吸,鼻翼輕輕地一張一合。
這女人,還是睡著的時候更可愛,竟讓他有點不忍心下手。
不過他想著早點取完血,就可以抱著她繼續睡覺了,便輕輕地扯下她身上的里衣,一直拉到肩膀以下的位置,然后飛快地把手中的針頭扎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間,蘇莫離那雙琉璃般的水眸猛地張開!
南宮瑾深邃的眼睛對上了她的視線,他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手中的針頭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原來……你一直都在裝睡?”
“我要是不裝睡,怎么能知道你現在對我做的事?”蘇莫離平靜地看著他手中的針頭,然后說道,“你繼續取你的血,等取完了我們好好聊聊。”
南宮瑾取完血,將手中的白玉瓷瓶收了起來,握在掌心里,不斷用力捏緊,幾乎要將那瓷瓶捏碎。
其實這件事情,即使被她知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不愿意配合,他就想辦法讓她配合,可以用錢收買,也可以用暴力強迫,他在東廠這么多年,最懂得如何叫一個人屈服。
但這一刻,面對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還有她平靜的神色,他有些閃躲地移開了視線:“你想說什么,說吧。”
“你取我的血,有何用處?”雖然沐顏都已經說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蘇莫離還是想要從他口里聽到答案。
“這血,是我的藥引。”南宮瑾見事已至此,也不再隱瞞。
“那你娶我,也是因為這個?”蘇莫離又問道。
南宮瑾沉默了許久,最后含糊地“恩”了一聲。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可他突然有些不想承認。
又或者是因為,一開始娶她的確是別有目的,但現在一切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可是當親耳聽到的那一刻,蘇莫離感覺自己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
大概是因為她之前一直自作多情,以為他喜歡自己,還好幾次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臭美,如今想想真是太丟臉了。
拋開那奇怪的感覺,她扯出一抹笑:“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看上我了呢。”
南宮瑾原本以為她知道了真相一定要跟他鬧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甚至還笑得出來,似乎很慶幸的樣子。
她這樣的反應,莫名讓他感覺不喜,他倒寧可她鬧上一鬧。
見他皺著眉頭不說話,蘇莫離又接著說道:“既然你只是因為我是你的藥引才娶了我,那等你解毒之后,就可以放我走了吧?”
聽到她又提出要離開,南宮瑾眉宇間的折痕又深了幾分:“千歲府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就這么急著要走?”
“我想離開,跟這些都沒關系,沒有感情的婚姻,對我們都不公平,不如趁早分開,也許將來還能各自遇到一段良緣。”蘇莫離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后大腦變得異常清晰,“這樣吧,我們來訂立一個契約,我會配合你解毒,但你也必須配合我做到以下幾點。首先,以后你不能再隨便碰我,因為我們只是契約婚姻,不是真正的夫妻……”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瑾就煩躁地打斷了:“這點我做不到,你的氣息可以讓我緩解蠱毒發作的疼痛。”
這個女人,就那么討厭他碰她嗎?
“原來是這樣……既然你只是需要我的氣息,那我允許你碰我的嘴巴,但其他地方不行,因為對你也沒有用處。”蘇莫離想起這段時間他沒事就抱著自己親,原來是為了解毒罷了,虧她對他的吻還有了那么點感覺,不過那應該只是生理上的反應罷了。
可這死太監也很奇怪,都說只要她的氣息就可以緩解疼痛了,那他還亂摸她其他地方做什么?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南宮瑾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行,這個我也不能答應。”
一想到以后都不能碰她了,他就更煩躁了。
“為什么?難不成你還真喜歡上我了,看到我就控制不住?”蘇莫離故意激他。
“那是因為……親你的時候,兩只手閑著也是閑著,不做點什么太無聊了。”南宮瑾給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解釋。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連親都不讓你親了!”聽到他給出的解釋,蘇莫離不由得有些生氣。
原來他是因為閑著無聊才對她做那些無恥的事情的,臉呢?
見她小臉氣鼓鼓的樣子,南宮瑾有些心虛,沒再堅持,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很好,那我們再來說下一條,在契約期間,如果有人欺負我,你必須無條件給我撐腰!”蘇莫離開始為自己謀福利,放著這么粗的一條金大腿,不抱白不抱。
“本王什么時候沒有護著你了?”南宮瑾挑挑眉,“還有什么要求,繼續說。”
“還有……因為我干的可是高風險的活,有可能你的仇家知道我是你解藥的血引,為了除掉你先殺了我呢?所以,我有理由要求你提高我每個月的俸祿,并且每個月增長一百兩!還有,到了年底要給我發個大紅包!”蘇莫離自然不會忘記最重要的福利待遇問題。
男人靠不住,只有錢才是最可靠的,所以她要盡可能地多撈錢。
“可以。”對于這一條,南宮瑾沒有猶豫,當即便答應了,最后小聲說了一句,“財迷。”
該提的要求都提了,蘇莫離最后才想到了期限問題:“對了,你這個解毒……還需要多久啊?”
如果太久,那她可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