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原主的身體不再爭氣，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再配合上蘇莫離打的那個巴掌，完全就是一副爭風吃醋、委屈惆悵的畫風。

洛宸煜雖然從小生活清貧，但被人打巴掌還是第一次。

可是當他看到蘇莫離那雙微微泛紅的大眼睛，還有那沾在睫毛上晶瑩的淚滴，心頭的怒火一下子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是憐惜，薄唇動了動，真相好幾次都到了嘴邊，但最后還是壓了回去：“你要相信，不管我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明知道只要說出孫月柔腹中孩子的由來，她便一定會原諒自己，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不說。

因為，這個秘密要是泄露出去，那他將會掉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再也爬不起來。

如今他確實對蘇莫離有些在意，可這一點點的在意，還不足以讓他放松警惕，更不足以讓他徹底相信她。

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豪杰愛美人不愛江山。可他洛宸煜卻看得通透，江山和美人，他選江山。如果沒有江山，美人最后也不會屬于他。

蘇莫離深吸一口氣，用毅然決然的目光看著他，平靜地從紅唇中吐出一句話：“事已至此，你好好待月柔姐吧，她是個好女人。至于我們……就到此為止，今后不要再見面了，我也不會再給你送任何情報了。”

她向來一是一，二是二，每筆賬都算得清楚。

她在怡紅院給他下了這么大一個套，也足夠報復他過去對原主種種的辜負，和他對自己三番兩次的利用。

再加上現在打了這個耳光，兩人就算是徹底兩清了，以后也不該再有所牽扯。

這樣對孫月柔也好，雖然認識沒多久，但她一直很欣賞孫月柔這種豪爽仗義的女人，希望洛宸煜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善待她的一片真心。

“莫離……你一定要這么絕情嗎？”洛宸煜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蘇莫離垂下眼眸，直到船只靠岸，她也沒再看過他一眼。呵，這個渣男真好意思說，到底是誰比較絕情？

船身還不穩，她跳下船的瞬間隨著船晃了晃，洛宸煜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扶住她。

但蘇莫離卻沒有握住他的手，而是勉強維持身形跳下了船。

雖然在落地的那個瞬間崴了腳，但她神情淡然地調整步伐，沿著湖邊樹林間的碎石小路離去。

洛宸煜站在船頭，看著她在一片夕陽中漸漸模糊的背影，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收了回來，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最后掌心里握住的只有一縷殘留她氣息的空氣。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那空蕩蕩的感覺，是因為失去了好不容易培養的一條眼線，還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曾經全心全意喜歡他的女子。

……

蘇莫離回到千歲府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一輪殘月懸掛在枝頭，灑落一地清輝。

才剛走進院落，就發現南宮瑾只身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酒，一旁的大樹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和他身上的黑色長袍糅合在一起，散發出陰沉的氣息。

見她回來，他眼眸微動，端起手里的白玉酒盞一飲而盡，隨后用力地砸在地上。

只聽“哐當”一聲，那酒盞碎裂開來，在暗夜里發出刺耳的聲響。

“王妃舍得回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譏諷、幾分威壓，“呵，我可是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再也不會跟宸王有所牽扯。”

撇開官場上的應酬，他私底下幾乎滴酒不沾，除了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

“你……你找人跟蹤我？”蘇莫離有些心虛，再加上眼前的男人明顯有些醉意，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語氣，都讓她感受到壓迫感。

“呵，你跟他一起去游湖了？孤男寡女在畫舫的包廂里整整一個時辰，都做些什么了？”南宮瑾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她逼近，眼中的陰鷙更深了幾分。

察覺到他的靠近，蘇莫離緊張地往后退了幾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磚墻，退無可退。

她握緊拳頭，弱弱開口道：“如果我說……我們是面對面坐著純聊天，你信嗎？”

“哦，是嗎？”南宮瑾已經來到她面前，一只手撐在墻壁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們都聊什么了，說說看。”

“也……也沒什么，我就是聽說孫月柔懷孕了，讓他以后對她好點，別再來找我……”蘇莫離用一雙水潤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他，努力地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真誠一些。

“除了聊天，真的什么都沒做？”南宮瑾抬高她的下巴，狹長鳳眸微微瞇起，閃動著危險的暗芒，“那我來好好檢查一下……”

隨著他話音落下，菲薄的唇落了下來，帶著幾分懲罰，咬著她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紅唇。

蘇莫離被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只能發出嗚咽的抗議聲，纖細的雙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肩膀。

雖然之前他也不是沒對她做過這種事，但卻從來沒有這么強勢，這么粗魯過。

“他對你這樣了嗎？”感受到她的抗拒，男人越發地被激怒了，力度更大了幾分，將她反抗的手按在身側，大手沿著她的肩膀緩緩下移，“碰過你這里嗎……”

“沒……沒有！”蘇莫離嚇得不停顫抖，連連否認，又補充道，“你是唯一一個！”

這死太監又霸道王爺上身，以為強占了她的身，就能得到她的心了？

不，她不能把寶貴的第一次交代在一個太監手上！

聽到她說的最后這句話，南宮瑾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又沉了下來。

雖然是喝醉了，但他還有幾分清醒的意識。

過去每一次想要親她，都是因為蠱毒發作，他迫切需要緩解毒性。

可這一次，他還碰了她身體的其他地方，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嘴巴了。雖然除了嘴對嘴以外的肢體接觸對解毒并沒有幫助，但他還是想這么做。

今天傍晚聽到一路跟蹤蘇莫離的侍衛傳信說她去見了宸王之后，他整個人就煩躁不已，甚至還為此喝了酒。

因為她，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對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