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唇上傳來花瓣般的觸感,南宮瑾的眼眸猛地一凜。
剛剛那劍上有毒,而那毒又引發(fā)了他體內(nèi)原本的噬心散的毒性,此刻毒性發(fā)作,他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萬只螞蟻在啃噬。
然而當少女的氣息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之后,那疼痛的感覺竟慢慢緩解了下來……
兩人的衣角在水中漂浮,長發(fā)也像是水藻一般,緩緩纏繞在一起。
那一刻,時間都變得緩慢……
蘇莫離見他沒推開自己,便變本加厲地繼續(xù)索取,一邊在心中暗想:呵,這死太監(jiān),嘴上說不喜歡她,現(xiàn)在怎么一點都不反抗?至少也來個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啊,可他連推都沒推一下!
不過,南宮瑾嘴里的氧氣始終有限,沒過一會兩人都已經(jīng)快缺氧了。
蘇莫離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不遠處有一片蘆葦?shù)母o在水面以下恣意生長,便拉著南宮瑾的手臂,示意他往那邊游去。
到了那一處之后,她將其中一根蘆葦?shù)墓軤罡o慢慢地扯下來,然后把頂端部分掐掉,這么一來就變成了一根吸管。
她把吸管的一端含在嘴巴里,另一端慢慢地升至水面以上,然后用嘴巴呼吸新鮮空氣。
接下來,她又用同樣的辦法做了一根吸管,直接塞進了南宮瑾的嘴巴里。
少女白皙纖細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撫過他的唇角,他的眼眸在泛著波光的湖底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這女人是怎么想到這么新奇的辦法?
她總是做出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的目光便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想知道她接下來又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這時,湖邊那群殺手正用凌厲的視線掃射湖面,尋找可疑的蛛絲馬跡。
那一大片蘆葦隨著風輕輕擺動,柔軟得像是羽毛一般,偶爾有飛絮飄遠,最后飄向遠處的天邊。
而蘇莫離只是扯下了其中的兩根而已,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只有為首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察覺到了。
那人目光落在那片蘆葦上,若有思索。
其余殺手見狀,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其中有一人壓低聲音請示道:“陸督主,可是那片蘆葦有什么異樣?需要我們過去查一下嗎?”
“沒有,我們走吧,他們大概是朝著樹林另一頭去了。”陸衍眼眸動了動,不動聲色地說道。
隨后,他轉(zhuǎn)身,率領一眾蒙面黑衣人離開了湖邊。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莫離這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飛快地朝著岸邊游去。
南宮瑾跟在她身后上了岸,兩人身上都濕漉漉的,不停地往下滴水。
蘇莫離把衣角卷起來,擰了一把又一把,不經(jīng)意抬眸間對上了南宮瑾那張陰沉的臉。
對了,差點忘記這個死太監(jiān)中毒了,而且還是因為她才中毒的。
于是,她出于愧疚問了一句:“爺,你臉色這么差,是毒性蔓延開了嗎?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先坐下來療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瑾冷冷地打斷了:“你方才在水底下的時候……竟敢輕薄本王!”
他從不讓女人近身,更別說是碰觸到他的唇。
蘇莫離頓時就風中凌亂了:太監(jiān)就是矯情!剛才在水底下的時候,他不也挺享受的嗎,這會兒還來跟她裝什么貞潔烈夫!
于是,她雙手叉腰,揚起下巴道:“怎么,你以為本王妃是想輕薄你不成?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多要點空氣續(xù)命罷了!好吧,既然你不服,那你就親回來啊!”
說完,她聳了聳肩膀,一副任君處置的無賴樣。
南宮瑾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菲薄的唇緊緊抿著,隨后甩了甩衣袖,冷哼一聲繞過她往前走去:“你想得美!”
他是第一次被女人親到,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為了他嘴里的空氣才親他的?
這個認知讓他很是不喜。
蘇莫離見他走了,立刻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這個地方偏僻陰森,他們的馬又沒了,天黑前是肯定回不到營帳了,一定要找個地方落腳。
要是那個死太監(jiān)一氣之下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那就不好玩了。
兩人一路無話,南宮瑾走得快一些,蘇莫離立刻也加快腳步;他放慢腳步,她也跟著放慢;南宮瑾回頭瞥她一眼,她立刻轉(zhuǎn)頭假裝在看周圍的風景。
“怎么,王妃不是厲害得很嗎,為什么要跟著本王?”南宮瑾挑了挑眉毛,輕嗤一聲道。
“我……我才不是跟著你,我是擔心你萬一半路毒發(fā)身亡,都沒個人給你收尸。”蘇莫離也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我昏迷的時候,你就每天晚上詛咒我,叫我早日歸西;如今我醒了,你張口閉口也是在咒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立刻投入宸王的懷抱了?”南宮瑾心口一陣憋悶,這跟中毒的癥狀不太一樣,不疼,但也不太好受。
“我……我沒有,我就是嘴巴壞一點罷了,心里一直都希望九千歲真的能活千歲!”蘇莫離趕緊解釋道。
這個死太監(jiān)真是莫名其妙,好好地又扯上宸王做什么?
“好,既然如此,為了彌補你曾經(jīng)犯下的錯,這次狩獵回去之后,你給本王寫一千遍——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南宮瑾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蘇莫離拉長尾音敷衍道:“知道了——”
她只聽過萬歲萬歲萬萬歲,千歲千歲千千歲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死太監(jiān)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幸好他們運氣不錯,總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處山野人家。
那戶人家應該是山中的獵戶,夫妻倆都四五十歲了,倒是挺熱情直爽的,當即便同意收留他們過一個晚上。
只是他們自己修葺的小木屋沒有多余的房間,男主人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晚只能委屈二位住一個房間了。”
女主人立刻捅了捅他的手臂:“什么委屈,人家看樣子就是恩愛的小兩口。”
“感謝二位收留,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南宮瑾沒有否認,解下腰間的羊脂玉佩遞給女主人。
蘇莫離瞥了一眼,暗暗吐槽:不過就是求收留一個晚上,至于出手這么闊綽嗎?還有這女主人什么眼神,她哪里跟這死太監(jiān)恩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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