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的整個骨頭架子已經明顯的顫抖了起來,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他毫無勝算。
就連其他的船員盡管跟著一起上了甲板,卻一個個的離他們足足有一兩米之遠,沒有一個人敢替船長求情,更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幫忙。
他們一個個的低著頭,時不時的抬眼看船長和李初一一眼,但是眼神之中盡是恐懼。
“現在知道錯了是不是太晚了一點?”李初一眼中的冷光不減,“你看看下面的殘肢,有沒有你看見昔日被你殘害的人?”
聽著李初一的話,船長眼中的恐懼更勝剛剛,渾身上下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
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李初一將船長從船上扔了下去,船長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只見李初一的手中彈射出去一枚黃色的符紙,撞在船長的身上的時候瞬間化作了明艷的火球。
在漆黑一片的深夜之中,這符紙燃燒出來的火球異常的明亮,明亮到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周圍的海域。
船長的在空中足足停留了有半分鐘之久,明亮的火焰一直包裹著他,灼燒這他,卻并沒有吞沒他的魂魄,只是不斷的折磨著他的神識。
李初一看向了身后的船員,頓時這些船員似乎經受不住李初一的目光似得,一個個的跪在了李初一的面前。
“道長,我……我們,我們都是被他逼迫的!”
一個個船員的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幅度不斷的顫抖著,心中的害怕表漏無疑。
看著他們,李初一的心中有點糾結了,他知道這些人絕對不無辜,但是也沒有領頭的船長那般的可惡。
應該如何處置他們,確實是讓昂李初一有點傷腦經了。
看了看這些跪在地上顫抖竇娥船員,又看了看船下的茫茫尸海,也不知道這尸海之中到底有多少的尸體是他們造成的。
嘶吼聲、慘叫聲不斷的在夜色之下飄蕩著,尸海之中的殘肢就像是一鍋開水一般的不斷的沸騰著,翻涌著。
“汪汪汪——”
就在李初一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的時候,大黃突然朝著尸海吠了起來,只見一團微弱的白色的光從尸海之中升了起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短短數秒的時間之中,尸海之上居然鋪滿了一片白色的光團,每一個光團里面也有一張鮮活的人臉。
有老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一千個光團就有一千張不重復的面孔,每一張臉上此時都帶著一絲解脫的神色,眼底的欣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偽裝的。
但是看向半空中的船長的時候,憤怒和痛快卻是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這是尸海之中那些殘肢的主人的殘魂!
其中的一個白色的光團在空中慢悠悠的漂浮著,最后落到了李初一的面前。
“謝道長的再造之恩!來生必當做牛做馬,以報道長的恩情!”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光團之中響起,隨后從無數的光團之中都發出了同樣的一句話,音色各不相同,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感情卻是一致的真誠。
“老夫已經在這里被困了有上千年了,如果不是道長今日仗義相助,除掉了這個惡霸,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里困多久。”
光團里面是一個老者的面孔,此時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了,但是嘴角卻是帶著溢于言表的喜悅。
這時李初一才知道,與其說是船長這群惡霸靠著尸海謀財害命,不如說這片尸海就是他們謀財害命的成果。
尸海之中的罪惡皆是因船長而起,船長的伏法,也是代表著這片尸海的解脫。
突然之間李初一想到了如何處置這些船員的方法了。
只見他捻開了手中的法扇,手中掐緊了道決,嘴里不斷的念著咒語,手腕輕轉,只見法扇旋轉著飛舞到了這些船員的頭頂。
投射下來的一個淡金色的幻影,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從船員的頭上傳來,只見一個個的幻影從船員的頭頂上抽離了出來。
白森森的骨架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瞬間化為了細碎的灰塵消散于空中,而上方卻是多了幾團灰色的光團,里面正是這些船員的臉。
李初一手中變化著手印嘴里不斷的念著道決,腳下踩著罡步,只見法扇在空中輕輕一扇,卻是扇出了一股足以排山倒海的颶風。
所有的光團全部都隨著這股風漸漸的遠去。
與其自己傷腦經,不如讓這些船員跟著這些殘魂一起去判官那邊報道吧,六道輪回自有定奪。
一想到判官一下子增加了這么巨大的工作量,那臉色一定是精彩極了,李初一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船長的骸骨終究還是被三昧真火給吞噬的連灰都不剩,船下尸海之中的殘肢斷臂隨著船長的消亡一點一點的融化了起來,最后徹底消融于土地之中。
被尸海掩藏了足足有上千年之久的土地再次顯露了出來。
而這艘能夠漂浮在空中的船對李初一來說也不失為一種代步的工具,開著船順著鬼氣的方向繼續前行,不過現在船下可沒有慘不忍睹的尸海了,耳邊也再也沒有了那喧囂的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