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過于敏感了!眳怯蒉D向李柏山,安慰的說道。
“你們真的不信任他嗎?”李初一心里感覺有些異樣,雖說他跟汪海峰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不過對他的印象并不壞,還可以說有些喜歡,而對自己父母的感覺,卻顯得有些陌生。
“初兒,你要時刻記住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不要過于輕信陌生之人。”李柏山嚴肅的說。
“哦?闊別十八年的成長教育,你不覺得晚了點嗎?”李初一站起身子,向門口走去,“在我看來,你們才是陌生人!闭f罷奪門而去。
吳虞和李柏山低著頭,心中五味雜陳,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李初一出了樓棟,看到汪海峰已經走到了小區牌坊下面,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老頭兒,我跟你一起去。”李初一跑到汪海峰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
“怎么,連照片都不放心讓我帶著?”汪海峰無動于衷的說。
“那當然,你這種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心讓你單獨行動,我必須保持對你24小時的監控。”李初一湊到汪海峰耳邊,壓著嗓子說:“這是上頭的命令!
汪海峰笑了笑,“好啊,24小時也包括上廁所,你有種就跟著,保證聲色俱全!
兩人一路上打著哈哈來到公交站附近,搭上開往大學區附近的巴士。
“你要找的專家是大學老師?”李初一對大學沒留下太好的印象,尤其是老師,他只覺得白秋雪是個罕見的例外,除了她之外的老師完全都是一個模子,權威是他們重視的一切。
“差不多,客座教授,偶爾會講講課,大多數時間都悶在屋子里看書寫字。”汪海峰挪了挪屁股,找到一個舒適的坐姿,“這些專家都有些特殊癖好,你比如說咱們現在要去找的婁教授,研究考古的,就喜歡舊東西,越舊的越稀罕,家里專門空出一間四十多平米的屋子擺放舊貨,破銅爛罐滿地都是,快趕上廢品收購站了!
“考古不就是研究舊東西嗎?”李初一一臉不屑的說。
“你要搞清楚邏輯關系,他是因為喜歡舊物件才研究考古的,而不是研究考古之后才不得不擺弄它們。”汪海峰很認真的說。
“喜歡舊物件很奇怪嗎?”李初一接著問道。
“那得分怎么喜歡了。像你們一樣拿著那些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法器繼續使用,我覺得沒問題,物盡其能嘛,可你說皇帝拉屎用的馬桶有什么好研究的?還用盡各種高貴文雅的敘述,美其名曰對歷史勞動者技藝的贊嘆,在我看來純屬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沒用的東西就該扔進垃圾桶里。”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就是看人家搞幾個馬桶都比你過得好,眼紅!崩畛跻贿种煨Φ。
“哈,你算說對了。”汪海峰伸直了背,仰頭靠在座位上,“我們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一輩子掙那倆錢還不如那幫孫子在馬桶上找到的一塊屎值錢,再多的勛章也平衡不了錢包的天平,想想就來氣。對了,你們是怎么做到清心寡欲的?”
“誰清心寡欲了?”李初一一臉自豪,“你是沒見過我師父揮金如土的樣子,整個一副暴發戶的嘴臉,不過老頭兒掙錢也快,找幾個倒霉蛋隨便演幾場戲,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拿到手了。怎么樣?動心了沒?”
汪海峰苦笑了一聲,沒再說話,看著窗外熙攘的人群,他似乎真的在考慮李初一的提議。
公交車走到大學城,兩人下車后朝一棟公寓樓走去,汪海峰說他要找的專家就住在那棟高檔公寓里。
來到婁教授的門前,汪海峰特意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后按下門鈴。
“哪位?”暗紅色的防盜門里傳來一聲深沉的問話,聽聲音應該是位老者。
“婁教授,我是市局的汪海峰!蓖艉7宓穆曇舨]有降低,似乎并不怕被鄰居們誤解。
不多時,門打開了,一位花白頭發的老人出現在門口,“汪警官啊,真是稀客,來,請進吧!眾浣淌谡f著閃開身子,讓開一條過道,看到汪海峰身后的李初一,似是有些疑惑,但依舊保持著禮儀性的微笑,“這位是?”
汪海峰抬腳邁進屋內,只會簡單的說了句,“這是我朋友。”
“你好,婁教授,我叫李初一。”李初一點頭示意,跟著汪海峰走進屋內。
老教授并沒多問,關上門,朝廚房走去。
“我沒想到汪警官還有這么年輕的朋友,呵呵。”老教授似乎是有意調侃,又像是在對李初一的身份質疑。
“婁教授不用忙活了,我們問完就走!蓖艉7蹇磳Ψ剿坪跏窍胍悴,謙讓的說道。
“那可不行,待客之道是我們中華文明很重要的體現,怠慢不得。”老教授端出幾個沙發,來到沙發前,“這位小兄弟喜歡喝什么茶?”
“呃,我對茶沒什么研究,您隨意就行!崩畛跻挥X得渾身不自在,這么講究的事情鐘上人可沒教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