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一天,尸先生沒有留下一句話就突然消失了,從此周廣林再也沒有見過他。
大概又過了一個月,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男子找到周廣林,并把他介紹給了金宏博。從那以后,周廣林就一直待在金宏博別墅的地下室內,按照斗篷男先前的交代,提煉攝靈丹。周廣林之前并沒有接觸過此類巫術,上手有點慢,反復試驗之后終于摸清了路子,但是由于
幾個月來尸體頻繁被盜,警方已經開始插手調查此事,周廣林的煉丹工作只能放緩了腳步。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內,周廣林開始思考關于斗篷男的事情。金宏博跟周廣林每隔一周都會到山洞中與斗篷男會面,像是匯報工作一樣。斗篷男也只是讓他們慢慢來,并沒有著急的意思。每次會面,周廣林都能從斗篷男身上感到一種莫名的陰冷,像是挨著一塊巨大的冰磚,那種感覺很厚重,甚至可以滲透到周圍的空氣之中。
有一次會面之后,斗篷男離開了山洞,周廣林說想在林間散散步,讓金宏博自己先走,金宏博本來就不怎么待見這個一頭膿包的光頭,想都沒想就離開了。周廣林早就發現這個山洞的墻面上有涂抹過的痕跡,而且地面上時不時會多出一些暗紅色的印記,雖說都被掩蓋處理過,但那股腥味卻始終彌漫在山洞之中。
他四下摸索,終于在一個角落處找到了一樣東西,個頭極小,看起來像是某種晶體,通體發黑。周廣林拿著它來到山洞外,舉過頭頂照向月亮,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月光照射在晶體上,并沒有一絲的反射,像是被吸收進去,而晶體周圍開始浮現出游離狀的黑色霧團,像是一個個幽靈,它們圍繞在晶體周圍。
隨著晶體吸收的月光增多,黑霧也在逐漸向外擴散,圍繞著晶體呈帶狀分布,黑帶的半徑擴散到半米左右停了下來。周廣林又靜靜的觀察了一段時間,晶體并沒有繼續出現任何變化。他覺得這東西一定跟斗篷男有著密切的關系,于是把它藏在了舊倉庫里一個儲物箱內,而那把鑰匙,正是打開儲物箱所用。
“黑色的晶體?你能猜出是什么東西嗎?”汪海峰看完信,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初一站起身,回頭看了看周廣林冰冷的尸體,他不知道這封藏在他身上的書信算不算是他的遺書,但是字里行間里,他都看不出這個中間男子有任何的邪念,他對煉尸術就像對待煉金術一樣,只是好奇。
李初一又回頭看著汪海峰,他不也正是由于好奇才對這個新世界充滿興趣的嗎,兩人的區別其實并不大。
“怎么了?”汪海峰注意到李初一異樣的眼光,問道。
“沒事,我突然覺得周廣林還挺可憐的。”李初一苦笑了一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是最基本的,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汪海峰的表情異常的堅定,不像是在說周廣林,更像是在說自己。
兩人又在洞穴內搜查了一番,地面上已經看不出是否還有其它人的痕跡,墻面上倒是可以找到一些模糊的符號,雖然看不清楚,但李初一還是可以分辨出這是某種法咒,看樣子這里曾經被用作施法,而且距離現在時間并不長。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父母?”汪海峰似是莫不經心的問出一句。
李初一沉默著,其實他心里一直在擔心,只是不懂得如何表現。
汪海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吧,這里該看的都看了,沒什么線索了。”
李初一跟著他走出山洞,回到公路的車上,兩人驅車趕往金宏博的別墅,一路上并沒有任何交談。李初一的心里有些凌亂,他擔心斗篷男提前一步去到別墅。
不多時,兩人來到別墅,汪海峰直接將車子開了進去,此時的庭院里一片寂靜,沒有半點人煙的氣息。地面上一片狼藉,別墅的玻璃窗子破了好幾塊,有幾處墻體都留有巨大的凹痕和劃痕,看樣子這里剛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搏斗,但搏斗的雙方此時都不見了蹤影。
李初一下了車子,在庭院內焦急的尋找,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眼神變得渙散,呼吸跟著急促起來。他圍著庭院找了好幾圈,又沖進別墅,樓上樓下最后找到了密室,依然一無所獲。
李初一心里懊惱的情緒慢慢浸沒了恐懼,自己苦等了十八年的父母,還沒來得及感受親情就再度失去,這讓他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