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秋雪家里的第一天,李初一幾乎整夜沒有合眼,刺客的威脅并沒有解除,而他面對金宏博的威脅,并沒有相處應對的方案。恐懼和孤獨第一次占據了李初一的心,他不斷的在床上翻滾,飽受著失眠的折磨。
第二天早上7點多鐘,李初一被電話聲吵醒,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喂。”李初一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并沒有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還沒醒?”電話里傳來汪海峰沉悶的聲音。
“你怎么每次都在這么早打電話來啊。”李初一再次被他吵醒,顯得有些生氣。
“我看到一個黑色的鬼,這算正常么?”汪海峰的語氣很平靜,李初一卻馬上驚醒過來。
“黑色的鬼?你在哪看到的?”李初一迫不及待的問。
“看來不是一般的鬼,不然你不會緊張成這樣。”汪海峰并并沒有和盤托出的打算,他約李初一在上次的地點見面,之后就掛了電話。
李初一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出了門,一路小跑來到公交車站。
來到相約的地點,汪海峰已經在車內恭候多時,李初一做到副駕駛位置上,急切的詢問起黑鬼得事情。
“情報交換,黑鬼有什么與眾不同?”汪海峰像往常一樣點起一根香煙,慢條斯理的說。
“你還真沉得住氣。”李初一埋怨了一句,繼續說到,“一般剛死的鬼都是白色的,無影無形,一旦吸收了一定的陰氣,便會變成黑色,甚至可能會演化出實體,所以他們很危險。”
“剛死的不可能是黑色嗎?”汪海峰接著問。
“有可能,只要吸收陰氣,任何鬼都有可能是黑色的。”李初一繼續說。
“那鬼怎么吸收陰氣?”汪海峰吸了一口煙,追問道。
“你想了解我慢慢告訴你,但現在你必須告訴我在哪看到的黑鬼了。”李初一說。
“昨晚看到的,在我住的小區外一個公園里。”汪海峰把煙頭扔到車窗外,又點上一根,繼續說,“昨天一直在追查金宏博和周廣林的消息,還有尸體被盜的資料,結果并沒找到新的線索,到家后十點多了。我有個習慣,不管多晚多累,都要到小區門口的公園轉上一圈,那個公園里有個人工湖,其實就是個小水洼,我就是在那旁邊看到的黑色鬼魂。”
“你確定沒看錯?”李初一怕是他累壞了身子,所以產生的幻覺。
“不會錯的,除了他之外都是白色。”汪海峰的眼圈有些發黑,看樣子睡眠質量確實受到了牛淚的影響。
“那你帶我去一趟,看看他究竟是什么鬼。”李初一說。
“現在?”汪海峰問道,現在正值天光大量,就算去了,估計也見不到他。
“你帶我去到地方就行,我先看下周圍的環境。”李初一說。
汪海峰沒再繼續追問,啟動了車子朝自己方向開去。
汪海峰住的是單位宿舍樓,樓層不高,顯得有些破舊,與白秋雪父母的小區有著天壤之別。
他將車子停放在院內,帶著李初一來到小區門前的小公園。這個時間的公園里看不到年輕恩的跡象,樹底下坐滿了一桌桌打牌的老頭兒,敞亮的地方則被廣場舞大媽們占據。汪海峰和李初一來到人工湖畔,耳朵里充斥著各種廣場音樂,吵得頭都快炸了。
“你看,那群白影中間有一個空當,昨夜的黑鬼就出現在那里。”汪海峰指了指湖邊一處角落,李初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沒有發現非同尋常的地方。他隨即打開陰陽眼,擁擠的白影中的確存在一處空當,每個經過的白影都會自覺的繞道而行,仿佛那是片不能踏足的禁區。
兩人來到角落處,仔細觀察著周圍,試圖尋找到些蛛絲馬跡,然而卻事與愿違。
“你覺得這里有什么異常嗎?”汪海峰問道。
“沒,不過這里的陰氣確實有些異常,就像是龍卷風,來回旋轉,徘徊不定。”李初一說。
“接下來呢?”汪海峰問。
“晚上我再來看看,最好是能當面和它對上話。”李初一說。
“我跟你一起來。”汪海峰說。
兩人隨即離開了公園,汪海峰本想把李初一送回學校,卻被告知李初一已經不再是漢濱大學的學生了,他卻并沒有感覺到詫異。
“我一直沒搞明白你為什么要潛身在學校之中。”汪海峰隨口問道。
“我也沒搞明白。”李初一答道,想到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原本是鐘上人編造的一個謊言,他也糊涂起來。
“那你打算去哪?”汪海峰問。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送我去金宏博的公司,說不定我還能揪出點他的秘密。”李初一心想事到如今只能碰運氣了,自己蹲守在金融公司門口,那里人多眼雜,刺客也會有所顧忌。
“你可不要亂來,別把自己的小命白白搭進去。”汪海峰叮囑道。
車子來到金融公司外兩條街的地方,李初一下了車,獨自走向金融公司。汪海峰回到了警局,繼續試圖在卷宗中發現更多的線索。
金融公司門外依舊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前幾天發生在這里的那場鬧劇似乎并沒有造成持續的影響。李初一在公司對面的路邊撿了一張座椅,坐下翻看手中的報紙,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公司的大門。
然而這一天李初一并沒有太大的收獲,不過他卻總是能感覺到有兩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十分慶幸自己今天選擇待在這里,那兩個黑衣人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李初一。
過了6點鐘,公司下班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雖然李初一很想趁著這個機會溜進去,但唯恐再被抓了空檔,只能作罷。
他拿出手機,給汪海峰打過去電話,試圖在那邊聽到一些好消息,汪海峰的回答十分簡練,“一無所獲”。
過了半小時,汪海峰開著車子來到上午李初一下車的地點,接上他直奔單位宿舍。
“觀察到什么沒?”汪海峰問。
“沒,這一天甚至沒看到金宏博從正門進出,大概都是走的地下吧,這家伙越來越狡猾了。你那邊怎么樣?”李初一一臉疲憊的說。
“關于金宏博和周廣林的事,我沒查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至于偷尸案,唯一一條能把被盜尸體串聯起來的信息就是,他們都是死于非命。你覺得有價值么?”汪海峰說。
“可以算是沒有吧,橫死的人怨氣重,極有可能會化成厲鬼,或者縛地鬼。在三魂六魄脫離肉體的時候,會殘留下一些怨氣,也就是說他們的尸體陰氣更重,這種尸體在煉尸者手中價值很高。不過這些我們之前已經猜到了,所以沒什么太大的作用。”李初一說。
“依然是推測,不能作為決定性的證據。”汪海峰有些失望。
“這種事除非抓了現行,哪有什么決定性證據,在我看來已經可以肯定偷尸的事就是他們干的了。”李初一癱坐在副駕駛上,懶洋洋的說。
“如果證據充足,我們就會直接插手,這樣可以更有效的控制住局面。”汪海峰說道。
“呵呵,等你們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可能什么都晚了。這種事就別指望你那班同事啦,金宏博不會蠢到把尸體放在自己的地下室里,所以就算你們找到密室,頂多也只能把那些瓶瓶罐罐算作是他怪異的收集品,當不了呈堂證供。”李初一說。
“哼哼,看來你對我的行事作風還不太了解,既然那些東西見不得人,我需要的僅僅是進到密室就足夠了,隨便演出戲給他全砸爛就可以了。如果他向我們提出索賠,就必須拿出評估報告我們才能定價,你覺得他敢去做評估嗎?”汪海峰詭異的笑容完全不像是一個警察,倒像是一名訓練有素的殺手,不僅手段極其殘忍,而且計劃的很周密。
李初一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家伙還真是敢做,不過這倒也是個辦法,游離于法網之外的東西就別指望受到法律的保護了。“我越來越喜歡你的風格了,哈哈。”李初一笑著說。
兩人來到警察宿舍,汪海峰停好了車,看了看時間,問李初一要不要先去吃點飯,李初一說一定要,吃飽肚子才能降妖除魔,更何況還要提防那兩個刺客。他追問汪海峰是不是確定要跟自己通行,畢竟要面對的是兩波敵人,其中一波實力還相當強勁,汪海峰指了指腰間的槍,說:“它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