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再次端詳了一下汪海峰,心想此人心機深不可測,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的好,但還是需要編造另一個理由。
“幾年前,周廣林的兒子周鳴中了邪,他找了個家老道回來,結果不僅沒有驅散邪鬼,反而將它激怒,最終周鳴被厲鬼所害。”李初一說。
汪海峰看了看他,思緒片刻,接著說道:“昨天你顛覆了我的認知,甚至讓我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質疑,雖然我對這個世界談不上喜歡,不過也討厭不到哪去。我當了一輩子的警察,最看不慣的就是為非作歹之人,所以才決定幫你,你知道這種事我們警察本來不需要插手的。我想說如果你愿意跟我達成一定共識,那我們就必須做到最起碼的彼此信任。”
李初一此時確實需要別人的幫助,尤其是一個警察,汪海峰的身份可以為自己提供更大的空間。他心里很明白,想要對這個老警察不留破綻的隱瞞什么,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世事難料,他還不能完全信任汪海峰。
“我同意,我們按照各自的路子搜集信心,然后再一起制定計劃。我覺得金宏博沒有那么簡單,不管他在搞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李初一避開信任的話題,矛頭直接指向金宏博。
汪海峰也沒再繼續堅持搞清真相,“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我想能不能把光頭男引出來,這樣總比再偷摸溜進金宏博家要容易些,他那宅子很大,處處都是監控,而且還有很多的保鏢,動起手來我們恐怕沾不上便宜。”李初一想了想,接著說,“把他跟金宏博分開,你吸引金宏博的注意力,我來對付光頭,怎么樣?”
“哼,也只能這樣了,我也不會什么法術,要對付巫師,肯定是力不從心的。”汪海峰又點上一支煙,接著說,“對了,要不要我幫你搞把槍留著防身?”
“不用,那東西我用不慣,搞不好還會被對方拿了去,起了反作用。”李初一對槍械向來沒什么好感,大概是受了鐘上人的影響,他說過,現代武器只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可以利用一下秦瑤,她不是跟光頭有聯系嗎?如果她能把光頭約出來,倒是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汪海峰說。
“不太可能,她跟我有些過節,想讓她幫我們有些困難。”李初一說。
“可她不認識我。”汪海峰奸笑了一下,說。
“先想想別的辦法,這兩天學校正在考試,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李初一說。
“喲,你還是個好學生?”汪海峰譏諷的說。
“哈,無聊的幽默感。”李初一頓了頓,接著說:“對了,這兩天殯儀館有沒有再發生尸體被盜的事情?”
“沒,老梁在每個殯儀館都安排了人蹲點守候,不過并沒什么收獲,你仍然懷疑金宏博跟偷尸案有關?”汪海峰問。
“對,你想想,一般人偷尸體干嘛用?最有可能就是用來煉尸。”李初一說。
“煉尸?把死尸熬成汁嗎?”汪海峰不解的問道。
“有可能啊,煉藥,煉妖,或者是直接把尸體當做是祭品來做法事,這些事黑巫師都做得出來。”李初一解釋道。
“干嘛一定要用死尸?”汪海峰皺了皺眉頭問。
“新鮮的死尸陽氣尚未消散,陰氣逐漸匯聚,正是陰陽調和的最佳材料。”李初一接著說。
“這么邪惡的事還講究陰陽調和?”汪海峰感覺新鮮,按照神話傳說中的說辭,邪惡應該是純粹的。
“當然,不管是什么法術,只要施法者是人,就必須調和陰陽,不然施法者本身就無法駕馭,會造成反噬。”李初一接著解釋。
“看來你還真是個專家。”汪海峰笑了笑,“那我回去再查查之前的案卷,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之前?你是說他們之前就偷過尸體?”李初一問道。
“幾乎每個月發生一次,每次丟失一到兩具尸體,到現在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汪海峰說。
“這樣看來我們必須得快點行動才行,給他們留的時間越多,對我們越不利。”
兩人商討了一番,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由汪海峰繼續負責調查金宏博與周廣林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把他們引出來,再各個擊破。
“你先回去吧,我回局里去接著調查,有事隨時聯系。還有,如果那兩個刺客再次出現,第一時間通知我。”汪海峰最后叮囑道。
“知道了,你也小心點,搞不好你也被盯上了。”李初一心想搞不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金宏博的監視之內,汪海峰可能已經暴露了。
“哼,那樣倒是省勁了。”汪海峰笑著說。畢竟他是個警察,如果金宏博真要對他下手,無異于是引火自.焚,他應該沒這么傻。
李初一剛要下車,忽然想起還在住院的黃坤,又坐回到車里,“你送我去醫院吧,昨晚我的一個兄弟被刺客打傷了,還在住院。”
“給你個建議,真把他們當兄弟,就讓他們遠離是非。”汪海峰說了句,啟動車子,朝醫院方向開去。到了醫院門口,李初一下車,汪海峰回警局
來到黃坤的病房前,看到里面站著一學生模樣的男子,李初一以為是黃坤的同學,也沒在意,直接坐到病床上。
“怎么樣了?老大,大小便能自理了不?”李初一半開玩笑的說。
“操,老子只是斷了幾根肋條,不是癱瘓!”黃坤笑了笑說。
“你是李初一?你在我們學校可是很有名啊。”站在旁邊的男子一臉的不屑。
“哈哈,江湖虛名而已,你跟我們老大一個班的?”李初一不好意思的回答。
躺在病床上的黃坤拽了下他的衣服,小聲的說:“輔導員你都不認識啊。”
輔導員沒給黃坤留下說明的時間,接著說:“自從你來到我們學校,校園里就輪番出現各種暴力事件,你以為自己是誰?古惑仔嗎?”
李初一聽這輔導員講話就知道又是個蠻不講理的家伙,也就沒再客氣,“那些不是暴力事件,是鬧鬼事件,你們應該感謝我,幫你們清凈了校園,還沒收錢,這等美事上哪找去?”
“鬧鬼?我真難想象現在怎么還會有年輕人相信這種荒唐的事?你是把自己當成濟世救人的佛祖了嗎?這簡直太可笑了。”輔導員提高了嗓門,搖頭晃腦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無量天尊!不好意思啊,輔導員,我是道士,不是和尚。”李初一模仿著鐘上人蒙錢時候的樣子,捻了捻下巴,只可惜他沒幾根胡子。
“李初一!這次的校園暴力事件已經驚動了校領導,我們學校有可能因此受到各方媒體的輪番轟炸,你知道這會對我們學校造成多么壞的影響嗎?”輔導員扯著嗓子高聲呵斥。
李初一冷笑了一下,充滿鄙視的說:“我還以為你是來看我們老大的,原來是來傳達指令,我問你呀,給人當狗的感覺很爽是吧?”
“李初一!你不要太放肆!你是想把學校徹底搞亂才安心嗎?”輔導員暴跳如雷,手掌重重的拍在床頭柜上,啪的一聲,黃坤下意識吸溜了一下,替他疼得慌。
“我說過了,搞亂校園的是鬼不是我,不過你也不會相信,隨便你吧。”李初一無奈的說。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的違反了學校的紀律,必須做出深刻的檢查和反省!不然我會建議校方將你開除出漢濱大學!”輔導員喊道。
躺在病床上的黃坤一聽要開除李初一,心想這下子可真是鬧大了,趕緊伸手去抓輔導員的袖子,“張老師,這次真的不怪他,他是被人襲擊,是受害者啊。”
“我不管他是不是受害者,我問你,全校幾千名學生,為什么就襲擊他一人?襲擊他的又是誰?如果不是他在校外惹是生非,人家怎么會找到學校里害他?”雖說輔導員的神情很齷齪,但說的話卻在理。
“不用你們開除,我走就是了。”李初一說罷,站起身來,又轉向黃坤,“老大,你好好養傷,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黃坤一聽著了急,扶著床板喊道:“老四,你去哪啊?張老師不是說了嗎,寫個檢查就行了啊,你這是干嘛啊?”
站在一旁的張輔導員看這樣子也沒再說什么,其實是否開除,還真不是他說了算,而且學校的原則是批評教育為主,能不開除就不開除,否則又會有人說學校的教育方式太過簡單粗暴,放棄治療并不是最佳選擇,更重要的,開除學生還會影響收入,不劃算。
李初一看了看黃坤,心里也是有些不舍,雖說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畢竟是朝夕相處,甚至是出生入死,這份兄弟情,可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老大,其實張老師說的在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三番五次的受傷,甚至是游走在陰陽之間。剛才還有位朋友給我提出了建議,如果真拿你們當兄弟,就應該盡量讓你們遠離危險才是,我覺得挺有道理。”李初一頓了頓,接著說,
“我的世界注定沒有風平浪靜,而我也習慣了終日與鬼怪為伍,這段時間難得體驗到人間真情,也是我的福氣。只可惜該來的早晚會來,該走的也總歸要走,是時候說再見了。老大,保重,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