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思索了良久，王哲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用意念按下了支線任務右下角的【任務提交】按鈕。
在他看來，行動時有明確的目標比一次答題的機會要重要許多。
屏幕上原有的血字如同被雨水沖刷過一般褪去，然后，新的血色文字再次出現，拼湊出了“真相”中所包含的問題。
【一．她是何時死去的？在何地死去的？又是如何死去的？（時間具體到某一天，地點必須足夠明確）】
【二．校園七大不可思議分別是什么？】
【三．“印章”從何而來？】
【四．用血跡串聯的地點，究竟蘊含了她怎樣的希望？】
【提示：已經知曉了一些事的你，一定知道其中的“她”指的是誰。】
四道題、七個問，一個提示。
恍惚間，王哲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澀的學生時代，而橫在自己眼前的是永遠猜不到正確答案的語文閱讀題目。
不過可惜，這道閱讀題，沒有原文。
出于對這一次答題機會的尊重，王哲決定蒙一把，而且第一個問題……似乎現在的他就已經可以答出來了。
“35年前，10月10日，在私立長藤高中，墜樓身亡。”
“深夜演奏的鋼琴、詛咒教室、回應愿望的枯井、二樓女廁所的最后一個隔間、理科準備室的人體模型、人影浮現的夜晚天臺……還有一個……嗯……嘴巴會裂開的美少女？”
第二問的回答，王哲套用了一下經典，但進行了一些自己的改編。
前兩問“答”完后，最后兩問就只能瞎答了。
“印章……工廠里來的。”
“蘊含了她被發現的希望。”
按下確定按鍵，王哲的內心有些小期待，假如他能擁有中10億彩票的運氣，想來也是可能蒙對的。
不過可惜，他是非酋。
右下角代表答題次數的數字從3變為了2，而任務并沒有完成的提示。
這個意思，就是答錯了。
“靠，怎么也得把閱卷結果公示出來吧，不說評講試卷，怎么也得讓我知道哪里出錯了啊！”
王哲為有些憤憤不平地關上了系統界面，在心里把狗系統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哼，邪惡的魔王后人喲，唔~咕嚕~，你又在這里與你的惡魔們交流了嗎？”
一個中二的女聲從前方傳來，聲音的主人自然是雪之下琉璃，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吃撐了的緣故，說起話來不如先前那么流暢了。
“嗯？雪之下……妹妹，你還沒走嗎？”
低下頭，王哲這才看見了站在吧臺外的中二少女，雖然是兄妹，但琉璃的身高卻足足比凜子矮了20多厘米，不得不讓人感嘆遺傳和變異的奇妙。
“哼，我愚蠢的，嗯唔——魔王后人喲，真是與你身份不符的問題啊，這里處處是你的惡魔仆役，雖說我有隱身魔法，但……”
“打住，雪之下妹妹，我們能不能正常交流？”
剛剛“考完試”的王哲，有點受不了面前少女這種花里胡哨的說話方式。
“哼，我愚蠢……”
“我還有事，先走。”
王哲轉身就走，沒有任何留戀。
“誒誒誒，等一下啊！我有事和你……唔——”
手臂撐在對她來說很高的吧臺上，雪之下琉璃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導致吃撐的肚子受到了撞擊，瞬間感到一陣反胃。
“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說吧。”
重新轉過身來，王哲本來就對這個似乎能看見靈體的少女很是好奇，現在反正也閑得慌，正好趁此機會套點話出來。
不過要套的不是琉璃的特異功能，而是雪之下凜子有沒有什么弱點。
畢竟就算琉璃真能看見靈體，對于王哲其實也沒什么影響，即便這個少女出去到處宣揚，也是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的。
“唔——哈——，哼，卑鄙的魔王后人，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等等！你別走你別走！好好好，我用凡人的方式和你交流。”
話說了一半，眼見著王哲再一次決絕的轉身，雪之下琉璃徹底屈服了，小臉上出現了一絲委屈的表情。
“說吧。”
雙手放在桌面上，王哲指了指吧臺外的空椅子，示意少女坐下。
說起來，爆滿的餐館內，卻唯有老板掌控的吧臺旁邊是有空位的，真是……心酸。
“愚……王…….你，你剛剛和那個魔……大叔的聊天內容，是真的嗎？”
雪之下琉璃像是真的在模仿常人的說話方式似的，說起話來都有些不流利了。
“什么？哪個大叔？”
王哲有些驚訝，不知道這個中二少女是怎么聽到的。
“就剛剛那個，長得很丑的魔……大叔，我就坐在你身后的位置上，不過聽得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你們似乎在說什么‘存在被抹去’，‘血書’、‘調查’之類的，所以……”
雪之下琉璃瞪大了雙眼，盯著王哲的眼睛，在她那漆黑的眼眸中，王哲發現了一絲不妙的東西。
那是……與雪之下凜子一樣的，好奇的目光。
艸！（一種植物！）
王哲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唾沫。
“這是你們魔王軍研究的新式魔法嗎？”
“嗯？”
“就是說，這是你們魔王軍研制的能夠抹去人存在的魔法嗎？如果是，那我暗黑魔女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們成功的！”
小手一揮，右眼上的白色眼罩再次被揭開，雪之下琉璃的招牌中二動作再次登場。
“哈——是的吧？”
王哲感覺自己確實是有些愚蠢了，剛剛居然會擔心雪之下琉璃推理出真相。
這貨的思想明明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啊！
所以干脆使出哄小朋友的慣用伎倆，配合著她說算了。
“納……納尼——居然承認的這么果斷，真不愧是魔王，不，是我被小看了嗎？”
右手擺出剪刀手的姿態放于戴著美瞳的眼前，估計在雪之下琉璃的腦海里，已經腦補出了激光，并且射了剛剛晉升為魔王的王哲一臉。
可惜，王哲毫發無損。
“馬薩卡，魔王居然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我的dark eyes fire 居然不管用！”
雪之下琉璃震驚于王哲的實力，王哲為她的英語水平感到惋惜。
“雪之下妹妹，你想知道嗎？可以抹去人存在的魔法？”
臉上帶著微笑，看著琉璃獨自演出的王哲突然想出了一個計劃。
“什…….你這是什么意思？魔王！是在戲弄我嗎？”
后退了半步，雪之下琉璃警惕地看著王哲。
“其實很簡單，我們公平交易，用信息交換信息，我告訴你抹去人存在的魔法，你回答我的問題，很簡單吧？”
假如有警察蜀黍在此的話，王哲可能已經戴上手銬了。
“什么？你這是讓我和魔王交易嗎？我告訴你，我暗黑魔女就算死，再吃這里的兩盤炒飯，撐死，也絕不會與你這種邪惡的存在為伍！”
明明叫暗黑魔女，明明剛在“魔王”的店里吃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真虧雪之下琉璃還能義正言辭地說出這樣的話。
王哲對于中二病們肅然起敬。
“唉，那就算了，其實呢，這個抹去存在的魔法天下無敵，乃是我魔王軍唯一的弱…….啊，沒什么，交易講究自愿，你不說就算了。”
“哼哼，魔王哦，真是愚蠢！好吧，為了消滅你，我就和你做一場交易吧！既然你想要自取滅亡，我就成全你！”
果然，如王哲所料，雪之下琉璃和雪之下凜子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相信科學、智商超高、身高也高，另一個中二無比、智商超低、都高一了還一米五都沒有。
面對凜子，王哲唯唯諾諾，面對琉璃，王哲今天就要重拳出擊！
“那好，這樣吧，我把咒語寫在紙上，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交給你，如何？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哼哼，就這樣吧，愚蠢的魔王。”
琉璃的智商似乎并不足以支撐她找出這個交易方式的漏洞。
“那好。”從一旁抽出一張便簽紙，王哲思索了片刻，在紙上寫下了“魔法”的使用方式。
【此魔法須以施法者同一血脈的姐妹為媒介，施法時，媒介須處于沉睡狀態，在其額頭上畫上如下法陣（抽象化的豬頭），再配上以下咒文（節能），即可完成構筑。之后施法者只需拍打媒介屁股三下，即可掌握該魔法的專屬咒文。】
“好了，下面該你回答問題了。”
滿意地將便簽紙折成一個神秘的形狀（瞎疊），王哲看向了雪之下琉璃，后者正死死地盯著他手里的便簽紙，眼里滿是渴望。
“我想問，你姐姐的弱點是什么？她有沒有什么怕的東西？”
王哲滿臉微笑。
“什么？你的目標居然是我的前世愛人，科學與記憶之神？可惡，區區魔王，居然也想與神相對抗嗎？”
不知為何，明明雪之下琉璃說的都是中二之語，但王哲總感覺……
有被冒犯到。
“快說！要不我就銷毀咒文！”
雙手捏住便簽紙的兩端，王哲的臉色有些發黑。
“嘁，卑鄙！”
雪之下琉璃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告訴你也無妨！就憑你，就算知道了偉大的記憶之神的弱點，也是絕對不可能戰勝她的！”
王哲的雙手開始扭轉，便簽紙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痕。
“別別別！我說！我說！”
揮舞著小手，雪之下琉璃，不，是暗黑魔女，在魔王王哲面前，已經沒有了尊嚴。
“神……神她……她害怕神秘之物，也就是那些擁有隱身法術的魔王的奴仆……”
“說人話！”
王哲加大了手里的力度。
“就是……就是……就是怕鬼！”
雙腿一蹬，雪之下琉璃蹦了起來，一把搶過了王哲手里的便簽紙，小心地確認著它沒有損壞得太過嚴重，這才興奮地將它展開來，細細地品讀起來。
而吧臺另一邊的王哲，則陷入了呆滯。
“雪之下怕鬼？”
“你騙鬼呢？”
“那可是手撕了某鬼玩偶的存在，你現在給我說她怕鬼？”
王哲感覺自己被一個低智商生物羞辱了。
“喂，你在騙我吧？你姐姐怎么可能怕鬼？她每次一有探險都興奮好嗎？”
趁著琉璃不注意，王哲迅速出手，搶回了便簽紙，一不小心，白紙直接變為了兩半。
“你！魔王！你說話不算數！你卑鄙！你無恥！你下賤！”
暗黑魔女憤怒了，使用了嘴炮三連。
“明明是你先騙人的！”
王哲下意識地回擊，說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感覺這么像小孩子吵架……
“我沒有！我以暗黑魔女的名義起誓！我沒有撒謊！”
“證據呢？有什么證據?”
“我真沒有！記憶之神她，她以前被鬼嚇暈過！還失憶了呢！”
“什么？”
“真的！記憶之神和我一樣，也擁有著看透一切的魔眼，但她每次一見到那些不可見之物，就有幾率暈倒昏迷！而且醒來后會喪失暈倒前的記憶！這是真的！沒騙你！”
從愣神的王哲手里再次搶過已經成了兩半的便簽紙，雪之下琉璃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拼在一起，背過身去，重新研究了起來。
“嗯嗯，原來是以姐姐大人為媒介，以她的神力，想來成功率必定大大提高。”
“啊，這個法陣……好高深，還有這個咒文……節能……嗯嗯，不明覺厲。”
“什么？還要打屁股？這……希望姐姐大人能理解我吧……”
“可怕，這個咒文居然還是專屬的，發明他的人必定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雪之下琉璃下定決心，明天早上就要進行儀式！越早獲得力量，就能越早消滅魔王，還世界一個和平！
興奮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她消滅的對象，魔王，現在正滿臉懵圈。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tm是什么情況？”
王哲的腦子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