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目標民宅轉了將近一周之后,王哲已經將附近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規劃了五條逃跑路線,并且憑著自己“平民偶像”的殘余熱度成功與附近的幾戶居民搞好了關系,假如遇到無法處理的事件,只需要一個電話,這些他新交的朋友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確保他的安全。
“接下來就只需要取得屋主人的允許,順便從他那里再了解一些情況就可以正式行動了。”
坐在中餐館的吧臺前,王哲將這些天的調查結果全部輸入了手機的備忘錄之中,將杯中的可樂一飲而盡,背好背包,準備前往屋主人的家中拜訪。
“老板。”
看見王哲要走,雪之下凜子從吧臺后面站了起來,出聲叫住了他。
經過了一周的適應,雪之下凜子對中餐館的工作也是越發的熟練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王哲正在做探險的準備,她這兩天顯得格外的積極,每天下午就跑來店里幫忙,似乎是在提醒王哲別把她給忘了。
“嗯?有什么事嗎?”
王哲轉過身,看著這個圍著店里的熊本熊圍裙的高材生,這樣可愛的圍裙和這個信仰科學的理科生并不是很搭調。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應該是要準備進行探險吧,需要我做什么準備嗎?”
雪之下凜子將手上剛剛削了一半皮的土豆放在了吧臺上,如同寶石般美麗的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不需要,你在店里好好工作就行了。”
王哲擺了擺手,他本來就沒打算把這個理科女帶上,畢竟這次行動是存在一定危險的,多帶上一個人不過就是多一份風險罷了。
“我出門了!”
拉開拉門,王哲走出了中餐館的大門。
“一路順風……”
雪之下凜子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望著王哲離去的背影,她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根據之前在靈異網站上讀過的那個故事,目標民宅現在的所有者的住所應該也在世田谷區,果然,在附近打聽了一圈以后,王哲成功地打聽到了民宅的所有者,伊堂健次郎的住址,不過前幾次去的時候對方都外出不在家,最后迫不得已,王哲只好在伊堂健次郎家門口留了便條,希望對方回家以后聯系自己。
就在昨天晚上,這位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的大叔總算是回電話了,王哲和他約好了在今天見面。
伊堂健次郎是原來住在那棟民宅里的伊堂秋人的叔叔、某廣告公司的社長,那棟民宅本來就是他借給自己的侄子居住的,但沒想到自己好心提供的住所最后竟然成為了侄子的葬身之所。
由于有了預約的緣故,王哲很容易地就進入了對方的家中,見到了這位大腹便便的禿頭大叔,對方的態度倒是十分和善,絲毫沒有公司社長的架子。
王哲不是喜歡繞彎子的性格,在和對方簡單地說了兩句客套話以后就直入主題,提出了在那棟伊堂秋人住過的宅子里居住一天的請求。
“可以,沒問題,反正那棟宅子空著也是空著,只是那里很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環境可能有些……”
伊堂健次郎也是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對那道貼滿奇怪符紙的房門只字未提,唯一讓他有些顧慮的只是屋子的衛生環境可能有些不好。
“這倒是沒問題,對了,我可能會在里面做下直播,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王哲一直在觀察伊堂健次郎的表情,但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當然,只是恕我直言……那種破宅子也沒什么好拍的。”
伊堂健次郎撓了撓自己只剩下了幾根毛的頭頂,對于王哲的行為,他顯然有些不太理解。
“哪有,我聽說那棟宅子里有個房間非常有意思,上面貼滿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符紙,其實我就是沖著那個去的。”
看見伊堂健太郎沒有主動提出來的意思,王哲也不再拖沓,直接把那個古怪的房間點了出來,以求獲得盡可能多的情報。
果然,聽了王哲的話,伊堂健太郎的表情明顯變了變,露出了有些尷尬的微笑。
“啊,原來您是這個意思啊,請您不要多想,那個房間是秋人的房間,我將它鎖起來也是出于尊重死者的考慮,至于門上的那些符紙,那都是秋人以前自己貼上去的,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樣,是我為了辟邪貼上去的,話說回來,這世上怎么會有鬼啊、神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都是謠傳罷了。”
“自己貼上去的?為什么?秋人桑信這些?”
伊堂健太郎的一番解釋聽上去怎么都有些牽強,誰沒事會在自己的門上貼這些。
“倒不是相信這些吧……秋人他是個有點奇怪的孩子,一天就知道窩在房間里,好像是在畫什么漫畫?他說那些符紙是為了找靈感貼上去的。不過他的作品我倒是一次都沒見過……雖然他在遺書里說希望有人幫他畫完自己的作品,但我在他的電腦里找了好久也沒能找到什么畫稿文件,房間里也沒有發現畫稿,有的大多只是揉成團的廢紙而已。”
伊堂健次郎喝了一口紅茶,似乎在努力回想的樣子。
“遺書?他不是過勞死的嗎?”
王哲的身子微微前傾,眉頭微皺,他能感覺出伊堂健次郎沒有在說謊,這反而讓他更加的疑惑了起來。
“誒……是這樣沒錯,但我們確實在他的房間里找到了遺書,而且字跡、印章也都是他本人的,雖然很奇怪,但我們也只能認為是他有先見之明,已經預見到自己命不久矣了。”
伊堂健次郎又看了看手表,這是“時候不早了”的意思,實際上是在提醒王哲該離開了。
“最后一件事,伊堂桑,我想要那個房間的門鑰匙,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進去看看。”
現在看來,那個宅子里最為關鍵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房間了,所以王哲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一會兒我連同宅子的大門鑰匙一同交給你就是了,我之后還有事,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不再通過動作暗示,伊堂健太郎直接下了逐客令,站起身,將王哲送出了房門,將兩把精致的銀色鑰匙遞給了他。
“這是宅子的備用鑰匙,旁邊這個是秋人房間的鑰匙,您直接用就好了,對了,要是您在那座屋子里發現了什么秋人的遺物的話,還請務必轉交給我,因為可能會有遺漏的東西......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么久了,怎么會還有遺漏的遺物在里面?”
雖然心里對于伊堂健次郎的要求有些疑惑,但王哲還是點了點頭,接過鑰匙,離開了伊堂健次郎的家。
“看來這次最需要關注的就是那個貼滿符紙的房間了,按照常理來講,呆在那棟宅子里的靈體應該就是伊堂秋人了,但先前的故事里提到了女人的呼喚聲,這是一個需要注意的點……”
在返程的電車上,王哲一邊梳理著已知的情報,一邊把重點輸入了手機中,這也是為了幫助他更加高效地理清楚情況。
“根據之前那篇故事來看,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想從房間的門后掙脫出來,所以才用某種方法控制了人的精神,做出了拽門的動作,也就是說那個房間里一定是封印了些什么……那把行李箱翻亂的又是誰呢?不該被封死在了房間里面嗎?”
“還有伊堂健次郎也很可疑……一般會有房東一接到房客的投訴電話就匆匆地趕過去嗎?他明顯是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伊堂秋人怎么會預見到自己的死亡呢?一個家里蹲可能會做出提前寫好遺書這種事嗎?除非……他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險?”
“假如他的遺書是真的的話,那他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人幫他完成未完成的漫畫作品了……只是那個畫稿現在下落不明,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可是要是真的希望畫稿被別人完成,為什么會選擇把它藏起來呢?”
王哲滿屏幕的問題,王哲撓了撓頭,重新打開了一份備忘錄,只將關鍵詞輸了進去。
“伊堂秋人、伊堂健次郎、房間、遺書、貼滿符紙的門、女聲、翻行李、漫畫......”
“看來還是得直接進去看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