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鵬徹底清醒了,有些尷尬的看著林之語,張著嘴,說不出話,林之語按住他的嘴:“不要說話,也不要破壞這樣的氣氛,我很享受現(xiàn)在的感覺!”姬大鵬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始接觸林之語,林之語輕輕牽著他到手,放在前面,觸手之處,滋味無比形容,姬大鵬的手從此在那里不斷的纏綿,再也不愿意離開。
一場戰(zhàn)爭再次被引發(fā)。這一天,林之語休假,姬大鵬休假,可是二人在一起,卻沒有休息一刻,一整天都在搏斗糾纏。像沙漠中干涸湖泊中的魚,張著嘴,努力的尋找著最后一點濕氣。姬大鵬筋疲力盡的時刻,歉意無比地道:“之語,我害了你!”
林之語閉著眼顫動著睫毛,綿綿微笑著道:“就是害得太晚,讓我浪費了十幾年的時光!”那言語哪有半點的責備?洋溢著的只有幸福!
天色已近傍晚,林之語掙扎著起床,穿好衣服,做了兩碗面條,端給姬大鵬一碗,自己坐在桌邊慢慢的哧溜面條,眼睛卻看著姬大鵬。姬大鵬現(xiàn)在覺得餓了,昨晚空腹喝酒,后來吃的東西又全部交代出來,一天一夜的纏綿,也是頗耗費體力,見到香噴噴的面條,食欲大開,一鼓作氣的吃完,吧嗒吧嗒嘴:“真不知道你有這個手藝!”
林之語自己的面條卻只吃了一點點,端起碗,看著姬大鵬道:“不嫌臟,你就都吃了吧?”姬大鵬端過碗,二話不說,直接吃了個干凈,林之語驚訝之時,心里卻異常舒坦,一個男人肯吃自己的剩飯,分明沒把自己當外人!暗忖自己沒看錯人。默默收拾了碗筷,拿出電吹風,把姬大鵬沒干透的衣服細細的吹干,姬大鵬只蓋著個毛巾被,看著林之語有點苦惱,就在醫(yī)院的前院,他的妻子正在病房中孤獨度日,自己卻在這里——,林之語顯然了解他的心境,語調(diào)平和的說:“等衣服干了,你就去前院看她吧!”
姬大鵬低下頭,林之語的心態(tài)比自己顯然正常的多。“去洗個澡吧!”林之語看著低頭不語的姬大鵬說。姬大鵬披著毛巾被,走進浴室。
林之語看著他的后背笑了,明明自己吃了虧,怎么像他吃了虧似的?
衣服弄干了,林之語敲了敲浴室的門,然后把衣服遞了進去。
姬大鵬穿戴一新地走出來,看見床單并沒有更換,卻被展得平平的,只是某些東西更加分明鮮艷,看了看林之語,林之語笑著說:“不要有心理負擔,昨天你喝醉了,其他的什么都沒發(fā)生,去吧,去看她!我——身體不太舒服,不能陪你去了!”姬大鵬驚嘆林之語的沉著冷靜,自己昨天晚上是喝醉了,可是白天沒醉,那是陶醉!心下感動,忍不住伸手抱住林之語,林之語也迅速抱住他,似乎期待了很久,很快,姬大鵬的身體出賣了他的心靈,林之語推開他,然后果斷地走到門邊,打開房門。
值班護士打開沉重的鐵門,開了姬大鵬妻子的房間,姬大鵬心酸的看見,妻子呆呆的坐在床邊,眼中空無一物地直視著前方的窗戶。內(nèi)心羞慚不已。弄來熱水,細細的為妻子擦洗身體,換好內(nèi)衣,把換下地衣服仔細地洗干凈,掛到窗戶外邊的陽臺上。回到屋子,拿起梳子,細細的為她梳頭。然后讓她坐在椅子上,把被褥、床單、枕頭全部抱到陽臺上暴曬。做完這些,姬大鵬和值班醫(yī)生打了個招呼,把妻子扶下樓,在院子里散步。妻子像個木偶,任他擺布。
林之語站在窗戶邊,看著陪著妻子小心自如散步的姬大鵬,心中百味雜陳,屋內(nèi),溫暖纏綿的氣息還在,哪一個是真正的姬大鵬?他昨晚到白天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還是憋很了啊!心里涌起溫情的憐憫:若二人再碰見,該當如何相處?
晚上,姬大鵬住在妻子的房間,第二天中午,伺候妻子吃罷午飯,離開了精神病院,走在門口,他下意識的回頭,向著林之語宿舍的方向望了一眼,窗簾關(guān)著,估計是為了遮擋強烈的陽光。
可是,窗簾后邊的林之語卻覺得被他的目光掃到了,臉上一陣發(fā)燒,一晚上不在一起,心中卻非常想他,不僅是心里,還有身體。
姬大鵬第二天上班,分局辦公室通知開會。市局組織二級單位領(lǐng)導學習輪訓,分三批輪訓完畢。領(lǐng)導輪訓完畢后,回來還要組織本單位人進行培訓。主要內(nèi)容為中央到地方領(lǐng)導關(guān)于整風肅紀的講話精神。
“能不能請假呀?”一位副局長看見輪訓通知后面的名單道。
分局長笑了:“按上面的要求來吧,本來只有五六個人,再說,這種培訓相當于休息,去的地方又是療養(yǎng)院!”
第一批是分局長和兩名副局長,姬大鵬在第三批,一個人。領(lǐng)導去培訓,工作不能丟,分局長安排排名第三的柳副局長主持工作。姬大鵬除了刑偵,要求將治安管理也接了過來,姬大鵬沒有推遲。
分局長道:“這次去輪訓通知的很急,是市局借用廳里在外省避暑勝地的療養(yǎng)院,估計是歐陽局長讓大家休息休息,中途不允許回來。輪訓期間,要求關(guān)閉一切通訊工具,是封閉式培訓,因此,平時沒法聯(lián)系。柳副局長在分局要多操一下心,轄區(qū)的各項工作、特別是治安工作要抓緊,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工作思路大家相互也了解,有問題,及時向上級報告,不要死扛。我們?nèi)爽F(xiàn)在回家收拾東西,下午一點就去市局報道,坐大巴車一起走!分局就拜托大家了!”分局長雙手握拳,很江湖的轉(zhuǎn)了一圈。大家紛紛站起來,握手道別。
此前歐陽一鳴的京北之行很不順心。他受到了嚴厲的批評,一位老領(lǐng)導說:“你沒有按照我們的安排深入開展工作,而是在主持一個維持會,你那里不動作,直接影響江城省的整體布局,年后召開的兩會,很可能還是原來的政治格局,中部崛起會再度被延遲,不要以為你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好多雙眼睛注視著那里,東風西漸,承東啟西,你起的作用將來會留在歷史之中,你的銳氣哪里去了,你的闖勁哪里去了?你還是一個在戰(zhàn)場叱咤風云的將軍嗎?”老領(lǐng)導氣得怒目圓睜,拍了拍沙發(fā)!在場的幾個人同時注視著歐陽一鳴。
歐陽一鳴抬起頭:“我需要軍隊的支持,那里的人,現(xiàn)在一個都不能用!”好,在場的一位軍人馬上拍板。
“一部分人準備參與調(diào)查,一部分人準備接替空出來的職務(wù),分局副局長及以上職務(wù)估計大部分要空出來,我需要至少一百名副營職以上干部和部分懂財經(jīng)的同志!”
軍人道:“如果不能找到這么多同時轉(zhuǎn)業(yè)的,我們抽調(diào)一批在職干部支援,等你穩(wěn)定了局面,再調(diào)回來!”
歐陽一鳴用力點點頭。
軍隊的工作作風歐陽一鳴是清楚的,果然,座談會后,歐陽一鳴兩天內(nèi)接到了名單。只要他一聲令下,可隨時集結(jié)。
歐陽一鳴等待這一天,等了很久。不是他不動,他是在等待上級動,在他們亟不可待時,自己談要求可以輕松動滿足,否則,憑自己的力量去爭取,速度和效果會大打折扣。比起實際效果,一頓批評算不了什么。
歐陽一鳴指揮潛入江城的軍人秘密做一件事,全面統(tǒng)計江城市所有在冊干警及其家屬的資產(chǎn),房子、車子、存款、證券股票、其他投資等。這是一項繁雜的工作,此前,只做過幾個抽查,觸目驚心。
干部輪訓,是在資產(chǎn)調(diào)查之后的措施,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圈套。
培訓地點在一個山區(qū)避暑山莊。幾輛大巴在夜晚開進山莊。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換裝,所有帶來的行李全部打包,衣服全部換掉。
“既然是培訓,就要穿培訓服。”在現(xiàn)場幫忙組織換裝的江城市公安局政治處宣傳科科長皇甫鈺哥笑著解釋。大家嘻嘻哈哈的在更衣室換裝。然后是吃飯,分發(fā)房間鑰匙。有些人很快發(fā)現(xiàn)本來和自己一批培訓的人沒有來,相互打聽,嘿,還有不少。參與組織的除了此前見過的皇甫鈺哥,再也不見市局的人,都是陌生面孔,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吃罷飯,大家被要求回房間,先預習教材。
房間里沒有教材,只有等待他們的一幫軍人!
參加輪訓的人一人一間房,房間里四五個軍人等在那里。剛剛進門,門便被關(guān)上了!大家都是公安人員,很快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不能掙扎,因為面對他們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大家都是成天和槍打交道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地方和軍隊一直是兩條線,一旦軍方參與,性質(zhì)就非常嚴重,當下唯一的辦法就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