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水妹也上織布機上織布。織布機放在一個專門的房間。旁邊邊放著棉花。冷城從沒見過棉布怎么來的。水妹便一點一點的教他:曬好的棉花用木輥脫去棉籽,彈蓬松了,拿竹簽滾成一根根棉花條,再用紡車紡成均勻的細紗,再用煮熟的米湯侵泡定型,洗凈晾干。按照準備織布的寬度,算出經緯,再把一根根把棉線拉直、穿筘、貫縱、搖鼓,上機架,經線固定好了后,紡織時,用拋梭穿線,用擋板打緊。水妹告訴他:只有經過千索萬擋,一匹布才織好!冷城學的不亦樂乎,一個個步驟試到,只是都不像樣子,把水妹笑得不行。
一個星期后的傍晚,巫師再次來水妹家,給冷城帶來兩個消息,這兩件事都要冷城做到:第一個,幫忙查找寨子里男人早逝的原因;第二個,給每個寨子的成年女子配種。
第一個事情他可以答應下來,可是沒有試驗設備;第二件事就不明白了,配種?自己是牛,還是豬啊?
巫師并沒有等他回答,帶著水妹去房間說了一會話,很快走了。
水妹拉著冷城回到房間,笑盈盈的看著冷城:“師父說,我懷上孩子了,我也計算了日子,應該是準的。”冷城是專家,只是這一段在溫柔鄉里,有點樂不思蜀,忘了這一茬了,不過他說:“時間還早,有時候,推遲幾天也是有的,我見過幾個月不來好事的!”聽了這話,水妹怒目圓睜,顯然對冷城的說法不滿,這樣她豈不是沒懷上?她本來眼睛就大,怒目圓睜顯得更大,冷城也不怕她,直覺可愛,便撅著嘴猛然吻上她的眼睛,弄得她措手不及,本來準備發怒的,卻給冷城弄得沒了脾氣,她委屈的說:“我師父看過,很準的,而且我每個月的也很準,絕對是有了,你不要亂說!”冷城知道孩子對她很重要,也不再逗她,安慰道:“心態要平和,我答應過你,要讓你懷上的。”然后看著她。
水妹道:“剛才師父來,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這件事弄得寨子里人心惶惶,青壯年早逝,對寨子是巨大的損失,大家都在找原因,一直以來就有個說法,我們是人種退化,就好像莊稼,一樣種子用了幾年,產量就不行了,必須換新種,可是去哪里找新的人種,強壯的人種,又不影響到山寨的生存?大家沒有個結論,總不能到山外去抓幾個人來吧?再說,這件事也只是懷疑。可能現在看到你人高馬大、身體健碩,便提出這件事來。”
冷城聽得詭異,這人種也是可以亂借的?
“很久以前,我們這沒有這樣的事,每個人出生,都有巫師幫忙登記,?為的是確保這里的人口數量,因為山里土地有限,糧食產量有限,養不活更多的人,讓我們的人口維持在一個奇怪的平衡點上,據說人口幾千年沒有增長,后來反而減少了一些,大家很著急,要是這樣,用不了多少年,我們的敵人不用來攻打我們,我們就會自己滅亡了!”
“你們哪來的敵人?”冷城問道。
“將我們部族趕離故土的人,我們始終認為,他們會尋找我們,渴望消滅我們的部族!我們這里,時刻處于備戰狀態!”水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在山外面也生活了十幾年,難道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現在是和平社會,不存在消滅部族的事!”
“不,一定存在,我們祖上傳下了的消息,說對方從沒停止過尋找我們!我也相信這是真的!”
水妹看冷城不相信的樣子,繼續道:“我當時在學校,除了老師家里,就是教室,幾乎沒有出過校門,我外婆告訴我不能向外人泄漏我的身份,否則會有殺身之禍!所以沒法了解外面更多的消息!我也不敢問,怕暴露身份!其實我也想四處打聽打聽的!”
冷城憂心地看著她:“等有機會,我帶著你到山外去看一看,相信你會改變觀點的!”
水妹眼神興奮起來,道:“你來之后,我這么想過,你是外面來的,可你不是敵人——可是,我們這里的女人不許出山。”水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冷城摟過她:“只要我們努力,會有機會的!”
水妹高興道:“其實,只要出去看一下就好,或者,去找到敵人的巢穴探聽一下虛實,免得在這里傻等,成天繃著一根弦。最好去黃河邊、黃海邊去看一看,看那里現在是什么樣子!”
“幾千年了,你們怎么知道來自黃河邊,黃海邊,或者時間太久,以訛傳訛也不一定。”冷城道。
“我們有記載的,幾千年的事一筆筆記下來的,怎么會以訛傳訛?”
“記載,用什么記載?”冷城拍了一下大腦,上次水妹講到歷史,自己只顧聽歷史,忘了記載這件事了,怪不得總覺得有什么忘了一般:幾千年前的事還能一一記下來,那該是多么珍貴的東西,而記載用的是什么文字、用什么載體,都還沒有問清楚。
“不談這件事,戰神知道了,會責備我的!哎呀,我在給你說配種的事,又扯到這上面去了!”冷城笑了,她倒是清醒的快!
水妹道:“因為人口下降的事,加上青壯年早逝,大家就覺得可能與人種退化有關。好比我們種水稻,每年稻子成熟的季節,便選取顆粒飽滿、沒有病蟲害的稻子,一穗一穗選取出來,如果選的不好,來年的產量就不高,以此類推,后來的種會越來越差,最后就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