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藥師道:“我認識他們是因為采藥,認識你,是因為救人。今天我一直左右而言他,是不想告訴你他們的情況,你可能只是好奇,可是對他們來說可能會帶了滅頂之災,他們是一群隱秘的原始森林人,有人稱他們為殺人蒙。”?冷城聽到這個名字,驟然背心一冷。
“那片森林很少有人進去過,即便是居住在銅鎖鎮的居民,也對那片森林也敬而遠之。傳說縱橫八百里,除了銅鎖鎮有和森林相交的緩坡可以進森林,其他三面都是懸崖峭壁,最高海拔據說有三四千米,是名副其實的高山群落!”老人陷入了一種神往之中,“好的中藥,都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這樣的藥物往往生長緩慢,對生長條件要求高,進山采藥,是每個藥師的夢想,它像毒藥,讓人欲罷不能,可是代價也大,我去了三次,一次帶一個同伴,可是三個同伴都死在了山里,至今未見尸骨。”
“就在回來的路上,我遇見了一個人,穿著你照片上一樣的服裝。她是個年老的女人,從山上摔下來,手足骨折,窩在一個山坳里,那時候,我第一次進山,和同伴走失了,迷了路,內心恐懼的很,那個女人,用唯一能動的一只手,往嘴里叼著一個小管子,吹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吸引了我。雖然摔下山坳,但是她腰上的弓箭和腰刀還在,傍邊一個摔壞的背簍,她警惕地看著我,我說要幫她,她似乎聽不懂,我連續不停地說,做各種手勢,她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任我為她治療傷勢。其實,當時除了救人,我想她應該是山里人,可以幫助我離開森林。再說救人救到底,她的傷勢不會馬上恢復,放在那里毒蛇猛獸也會要了她的性命。我默默的背起她,茫然不知去哪個方向。結果,她拔出腰刀為我指路,幾乎走了一夜,來到一個山頂,那里有一個小小的平臺,她示意我放下她,她坐著又開始吹那個小管子,而我累得倒地就睡了。”
“等我醒來,不知怎么地方已經變了,在一個直達云端的高高的平臺上,那個女人已經不見,幾個人站在我周圍,拿刀指著我!我嚇壞了,我透過人縫,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已經被開腸破肚,周圍坐著一圈人,正在分肉吃,我過去聽說過殺人蒙的事,但是沒見過,當時看來,便認定是真的了!那個場景要多殘忍有多殘忍,要多惡心有多惡心,我當時就吐了,五臟六肺苦膽汁都吐了出來。后來我不知怎么昏睡過去,后來琢磨,應該是被使上了迷藥。醒來后,發覺到了一個山洞,又見到了那個女人,她坐在一張擔架上,腿上搭著一張豹皮,你猜他們要干什么?”倪藥師突然停頓下來問道。
冷城一愣,想了想:“感謝你?”
“不,探討醫道。那個女人不懂我的話,可他旁邊的人懂,問我是不是會治病,問我一些病怎么治療,旁人像翻譯一樣,把我倆的話相互翻譯。講了很久,他們給我送來食物,一盤煮好的肉,我疑心是人肉,不敢吃,他們也不勉強。他們自己吃過了,又開始問藥材的事,拿我自己采地和他們采地藥材相互比較,問我功效。我當時想,他們估計是不懂,想學了去治病的!我怕他們殺我吃肉,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希望以誠心打動他們,放我生路。后來困了,就睡了!誰知道醒來,也不知過了幾天,就在銅鎖鎮附近的山坡上了,背簍里塞滿了藥材,好多是我想采沒采到的。后來回來,里面有一張紙條:不能說見我們的事,否者殺了你吃肉!真像做了一場夢。”
冷城聽得毛骨悚然。
“那些藥材真是好,他們是知恩圖報,后來我又去過兩次,可每次都是噩夢,丟了幾個同伴,也沒見過他們,更沒有采到好藥材。森林里,山谷眾多,特別是一些小的裂縫被地上的枯草樹枝遮住,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而且容易起霧,讓人迷路,再也出不來,銅鎖鎮當地人都不敢貿然進山,那都是一條條命換來的教訓!”
“你還想去嗎?”倪藥師問。
冷城無言以對。
“從今天的手術來看,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沒必要去冒險,好奇可以,但是不能拿命來拼!”倪藥師道。
“先不說這個了,等明天我去看了那個產婦再說吧,也許我會改變主意,直接回去!”冷城笑道!老人搖搖頭,帶上房門。
第二天早上,冷城和倪藥師來到縣人民醫院,受到了院長等人的熱烈歡迎,院長等人已經完全搞清了冷城的身份,“冷教授,患者早上已經蘇醒了,各種檢測指標正常,感謝您救了患者一命,也為我們醫院挽回了名聲,避免了一場醫患糾紛!”
冷城笑了笑,嚴格的講,醫院是有責任的,對產婦產檢不充分,胎盤剝離手段野蠻等等,可是這些都不能講,即使江城醫院也經常發生醫患糾紛,冷城深有體會,現在患者已經平安,這才是最重要的。冷城見到了患者,問了患者的感覺,又根據情況修改了用藥情況,出來之后對院長說:“你們是主角,我是打醬油的,越位了,患者這個情況,只要嚴格用藥,加強監控,假以時日,患者會很快恢復健康,后續的就靠你們了!”
“冷教授,你放心,我會按照您的醫囑執行。不過,我們有個小小的請求,您是世界有名的專家,機緣巧合來到我們這里,很是難得,我們想冒昧的請您給我們醫務人員上一堂課,您看行不行?”
冷城笑了:“我現在正在休假,不希望有工作來打擾,昨天是特例,還請原諒!”
院長滿臉的遺憾,遞給冷城一個信封,冷城拒絕了,院長道:“你是專家,講課都有課時費的,何況您是為我們做了一臺手術,相當于現場教學,我們不表示說不過去的!”話已至此,冷城便不再拒絕,和眾人揮手告別。
冷城回到倪藥師的小院,收拾好行囊,準備出門,倪藥師過來看著他說:“看來,你去意已定,是非要去探險了,我也攔不住你,這個給你!”?冷城接過倪藥師手中的一個紙盒,打開:一卷細細的繩子,兩個瓷瓶,一個小巧的刀鞘。
“刀鞘是那些人放在我背簍里的,看起來是個舊物,或者是他們的一個信物,萬一碰到他們,或者他們看見了念舊情不殺你;兩個瓷瓶是蛇藥,那里面毒蛇多,進山時,化了紅色藥丸,涂抹在身上,可以讓你全身散發出一種藥味,驅開蛇蟲,萬一被咬了,則內服黑色藥丸,可以解毒;這繩子是遇險備用的,用牛筋制成,一端有個鐵球,甩出去可以掛住樹枝或者石縫,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倪藥師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哦,對了,我記得當年坐在那高高的平臺上發覺它是朝著太陽下山的地方!應該在西方或者西北方向,不過我后來去了兩次都沒找到那個地方!”
冷城道了謝,把東西一樣樣放進背囊里,笑著對倪藥師道:“感謝你的指引,其實,我不一定非要去,也許,我到銅鎖鎮邊沿看看,照幾張照片就回來,了個心愿,你放心好了!”
“那再好不過,你要回來了,給我個準信,或者來落腳也可以。”
倪藥師找了個車,送冷城去銅鎖鎮。冷城雖然耽誤了兩天,不過照片的事終于有了眉目,也算值得,但是在上車之后,冷城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去見見這個神秘的民族。冷城到過亞馬遜流域的原始部落,有著豐富的探險經驗,血液里的冒險精神早已被倪藥師故事中的神秘深深吸引住了。只是,冷城有不少疑問:在這個國家還沒有聽說過有什么吃人的原始部落,會不會是某種誤會?這么多年,地方政府就沒有人去尋找過?難道真有這樣上沒被外人熟知的地域?再說,原始部落怎么會說外界社會的語言,真么會書寫現代社會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