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覓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開口,“是...夫人。”
方華:“......”
“糊涂。”
方華罵了一句,他走到急診室外的候診椅上坐著,阿覓站在一旁。
“這件事情一定要瞞下來,那個被抓到警局的人,一定不能讓他招供出什么。”
“夫人說讓您放心,她會處理妥當。”
方華一聲冷笑,眼中盡是嘲弄。
而后,他靠在椅子上休息,沒有再說話。
唐錦兮匆忙趕來的時候,是早晨八點了,方菲還沒有蘇醒。
方瀾被勸去休息了,方華在方瀾走了以后,也懶得裝了,跟著一起去休息了。
方華把阿覓留下來,囑咐阿覓要是董事長回來了,就說他上廁所去了,然后趕緊給他打電話。
方華再回來繼續撐場子。
于是走廊只剩下顧長寒和趙墨,還有一個阿覓。
唐錦兮來的時候,顧長寒正在問醫生情況,醫生說超過12點不蘇醒的話,會嘗試去喊一下病人。
正聊著,唐錦兮過來了,他看上去風塵仆仆。
他站在玻璃前,盯著帶著氧氣罩的方菲看,剎那就紅了眼睛,她...瘦了好多,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紅潤。
趙墨在電話里說她不好好吃飯,胡亂喝酒。
唐錦兮心疼了一路,這會看見人,更是心疼的快要死了。
傻子...
不,是他不好,是他混蛋,是他不相信她。
唐錦兮把手放在玻璃上,好像隔空能摸到方菲那張慘白如紙的臉。那副深情的樣子看在顧長寒眼里特別扎眼睛,他走過去。
抓著唐錦兮的肩膀,一拳頭下去,唐錦兮明明可以躲掉,但是他沒有躲。
他滿心的自責,責的都要瘋了,他需要這一拳。
“你怎么還有臉來見她,你有什么資格來見她。你最好,這輩子別出現在她面前!”
顧長寒帶風的第二拳過去,唐錦兮接住了,“她打我,趙墨打我,我都不會還手,但是你不行。”
他跟方菲有誤會這事,都是顧長寒在里面挑的,這男人說白了就是罪魁禍首。偏偏這個罪魁禍首現在站在道德的至高點,開始指責他了。
唐錦兮不屑,顧長寒憑什么,真以為他怕了他?
唐錦兮話落,一拳頭還回去,顧長寒被打的偏頭,唇角碰到牙齒,口腔內的皮膚破了,滿嘴的血腥味。
顧長寒拿舌頭舔了一下,疼的瞇眼,“看來你是想跟我打架了。”
唐錦兮不屑,“那就比比誰的拳頭硬。”
顧長寒撲過去,唐錦兮接招,兩個人打成一團,生生的肉搏,每一拳每一腳都打的極重,落在兩個人身上,誰也不喊一聲疼。
最后是阿覓和趙墨看不下去了,一起上去,一個抱住一個,把他們拉開了。
老教授查房過來,看見這一幕,喊著,“要打滾出去打,不要在這里鬧事,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靜。”
顧長寒抹了一下鼻血,“出去打,我今天打死你。”
唐錦兮接過趙墨的紙巾擦鼻血,“出去,我想打你,真的很久了。”
老教授:“......”
最后沒打成,因為方菲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接受著醫生的檢查,她有點恍惚,麻藥過后的后遺癥。
哦,昨天被人刺了一刀,還活著真是萬幸。
她舔了舔嘴唇,“我...渴了。”
老教授穿著無菌服,笑的和藹,“術后六小時不可以飲水吃飯,委屈你了,現在還不能喝水。”
方菲皺眉,最終認命。
老教授又開口,“外面的人想見你。”
方菲偏頭,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她第一眼看見唐錦兮,他趴在玻璃那里,好似跟誰打了架,臉上有擦傷和淤青。
轉眼,又看見顧長寒,剎那方菲明白了,跟顧長寒打的,兩個人傷的差不多。
還有趙墨跟阿覓,個個趴在那跟看猴子似得。
方菲心里堵,“不見,我需要休息,那個玻璃有簾子嗎,拉上拉上,不想讓別人看我。”
“你傷的是心臟,情緒不要太波動。”
老教授做完記錄,把筆收進衣服口袋,把藍色的簾子拉上。
一行人出去。
“她不見人,說要休息。”
老教授說完,忙別的事情去了,顧長寒瞪了唐錦兮一眼,好似方菲不理他都是怪唐錦兮那張臉出現在這里了。
唐錦兮坐在長椅上,他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中午的時候方瀾過來,換上了無菌服去見了方菲,怕刺激方菲,方瀾什么都沒提,囑咐讓她好好休息。
為了讓她安心,方瀾告訴方菲,“這次股東大會召開,下任總裁還是你,我內定你。不用擔心這些,好好休養。”
方菲撇嘴,好似不屑,“不用你內定都是我,除了我,誰有資格坐那個位置。”
方瀾無奈,“好好好,你憑本事,我知道你有本事。好好休息,你還沒有過危險期,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小毛病也不要忽視。”
“知道了知道了。”
方瀾點頭,又囑咐了些事情,才離開。
出來以后,掃了一眼唐錦兮,不多待見,吩咐人,“把他趕出去。”
“我不會走的。”
唐錦兮眼神堅定,他站在那,做好了要打架的樣子。
方瀾開口,“我女兒讓你走,說看見你她心里不舒服,她傷的是心臟。還是你覺得她傷的不夠重,想再添幾分?”
方瀾這樣子說,唐錦兮的眼眸瞬間失去了光彩,黯淡了下來。
“我...”
唐錦兮握拳,“那請叔叔轉告她,等她好了,我來看她。”
方瀾冷笑,心想,他是不會轉告的,這小子最好別來了。他的女兒,他捧在手心里都捧的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結果呢,為了個男人那么費心勞神,把自己命快搭進去。
在方瀾眼里,看唐錦兮跟方菲,就像是看見未成年的單純小女兒跟了個燒殺搶劫的黑社會。
所以由可見,方瀾有多恨唐錦兮。
唐錦兮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病房,藍色的簾子阻擋了他看方菲的視線。他很落寞的轉身,離開。
他只是先離開,一定會回來的,她打他罵他都好,這一次,他絕不會在放手了。
顧長寒十分贊同,他點頭,“早就應該要讓他走了。”
方瀾看了顧長寒一眼,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鬧成那樣,你在中間挑了多少事!”
說完,方瀾伸手,指著顧長寒,指完了又指方華,“一個二個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還沒有唐錦兮純粹。”
指了兩下,方瀾氣得收回了手指,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了。
方華冷笑,學著剛才方瀾的樣子罵顧長寒,“不是什么好東西!”
顧長寒活動了一下手腕,“我今天火氣挺足的,找抽就直說。”
方華哼了一聲,坐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不回應這句話。
方菲醒來的第一天,只見了方瀾。
第二天轉入普通病房,有方瀾的人攔著,她只見了趙墨。
第三天第四天沒有見人。
第五天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坐起來看書了。
第九天是股東會召開的日子,方菲不知道內容如何,她只知道結果,她贏了方華。以比方華多出十票的高姿態勝出,據說方華那天表現的很風輕云淡,不存在發火什么的。
隔天還開心的提著果籃果來看方菲,在方菲看來,這就是溜須拍馬,她讓人把方華的果籃扔了。
這么多天了,除了第一天醒來,方菲沒有看見唐錦兮。
方瀾告訴她,唐錦兮在得知她沒事了以后,好像良心已經安了,回岸城去了。
方菲抿唇,暗淡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又很快消失不見。
這不是她期待的嗎,還有什么好...失落的。
趙墨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心道方董事長這心計玩的太厲害了,拿著方菲的傷打發走了唐錦兮,又借著唐錦兮的不出現來讓方菲死心。
人家唐錦兮明明每天都來,明明每次都被攔在...醫院門外。
對沒錯,方瀾個小心眼的,連醫院的大門都不讓他進。唐錦兮給方菲帶的飯,據說是親手做的,都被方瀾命人倒了再把飯盒還給唐錦兮。
趙墨記得,有一天晚上唐錦兮給方菲做了手搟面,助手要倒掉的時候方瀾看見了,還拿著筷子嘗了嘗味道...
簡直...
趙墨無力吐槽。
老丈人看不慣女婿,誰也不好說什么。
第十天的時候,方菲拆線,方瀾給她弄了很多愈合和修復傷疤的藥,叫她配合著用。
方菲在醫院住的煩了,想出去走走,恰好趴在走廊窗戶瞧見唐錦兮送飯過來。
她微微瞇眼,問趙墨,“那個...是唐錦兮吧?”
趙墨點頭,“應該...是吧,您視力比我好點。”
意思,您要相信您的眼睛。
方菲趴在窗戶上撐著下巴,“他不是回岸城了嗎?”
趙墨不吭聲,方菲撥弄了一下頭發,見唐錦兮把保溫飯盒遞給一個黑西裝的人,然后朝住院樓看了一眼,他明顯沒看見方菲,然后走了。
黑西裝的人跟另一個伙伴說了句什么,方菲盯著看,見他們把飯盒打開,好似挑了點什么東西吃。
隨后把飯盒里的飯倒進垃圾桶。
趙墨:“......”
原來除了董事長,董事長手下的人也會偷吃。那看來唐錦兮的廚藝不錯,搞的他都想嘗嘗了。
方菲瞇眼,眸光覆上了絲絲危險,“誰能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