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
唐錦兮靠在沙發上，手指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越是分毫不在意，越能給人一種危險。
音音端著酒杯的手收緊，“前輩是呆過的，你比我清楚惑魅有多骯臟。我不會跟前輩搶什么的，我只求能分她一點同情心，叫她跟老板要我這個人。她開口，老板會做人情把我送出去，我于老板而言，遠比不上利益。我等這一天，等了那么多年，我馬上就要成功了，前輩跟我說叫我收手，我...真的做不到。”
唐錦兮并沒有立刻回答，他換了個姿勢，抽了會煙。
一時無話，氣氛越來越壓抑，音音越發琢磨不透面前這個男人的想法。不過...
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他跳出這個圈子。
唐錦兮把抽完的煙按在煙灰缸里，“在我面前，不用賣弄這些，我不是她，不會買賬。如果你不收手，別怪我不客氣。”
“前輩想了那么久，就是想告訴我這些？”
“不是，我只是不想搭理你，畢竟收拾你，都用不上我親自動手。”
音音面上的和善漸漸掛不住，“我只是想要一份自由，我不覺得我錯了。不是誰都有前輩那么好的家世，有前輩那么幸運。”
唐錦兮垂眸，拿手指把玩了一下打火機。順便看了看手表，估算著方菲還有多久回來，他那副模樣懶懶散散的，好似根本不想跟音音爭吵。
或者說，音音夠不上資格讓他費一番唇舌。
音音看向馬路外面，見方菲站在紅綠燈路口等紅綠燈，音音起身，離開了。
唐錦兮沒管，低頭又點了一根煙。
隔了一會，方菲回來，手中還捏著音音的手腕，“唐錦兮，你不是答應了我不趕他走的嗎？你...你說話不算話，小孩子也欺負！”
音音在中間，笑容和煦的勸阻：“姐姐，是我自己想回去了，他真的沒有趕我，更沒有說難聽的話。”
唐錦兮掀起眼皮，眉心跳的突突的。
方菲捏緊音音的手腕，一副給他撐腰的模樣，脊背挺的筆直，氣勢倒真有那么兩分攝人。
“音音，你不要在為他說好話了，我真是看不出來，唐先生你心眼那么小，容我一個朋友都容不下，你的氣度呢？”
方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不問青紅皂白。
唐錦兮夾著煙的手沒動，煙灰燒長了好一截子，莫名的他覺得好笑：“他剛才那句話，哪一句是為我說的好話，是我的智商有問題？我沒聽出來。”
音音夾在中間，一張臉漲紅了，“姐姐你不要跟哥哥吵，我走就是不讓你們有隔閡的，姐姐你這樣跟哥哥吵，真真是辜負音音一片好心了。”
唐錦兮掃了音音一眼，音音雖然表面上一副為難的樣子，百般焦急，但實則眼中含了幾分得逞的狡猾。
音音根本就不是在勸架，而是四兩撥千斤的為這場爭吵加一把火。
偏偏方菲沉迷其中，看不破這一點。
她還氣勢洶洶的罵唐錦兮，“你不要拐著彎的罵我智商有問題，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就像你罵音音，趕他走，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了， 他到底怎么礙著你的眼了，你是不是嫉妒他性格比你好，人比你溫柔會來事？”
唐錦兮被氣樂了，“昨天你在我床上是怎么說的，你說他連我半截手指頭都比不上，我問你，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我沒這樣說過！”
方菲咬牙，她從外面的高溫下回來，又很激動的跟唐錦兮吵架，這會氣得抖了抖襯衫散熱氣。
一張臉也泛起了紅潤，唐錦兮盯著她走來走去的身影瞧了半天。
開口：“對，你不是這樣說的，你原話是一根手指頭。”
這下方菲好一會沉默，的確，這話她說過。
可是剛剛，她在酒吧門口碰到音音，音音一邊擦眼淚一邊往外走。你說說，唐錦兮要說多狠的話，才把人都罵哭了。
方菲真是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明明他也做過這一行，知道里面的不容易，為什么就不能體諒一下。
現在又當著音音的面拿話打她的臉，讓她下不來臺...
方菲抿唇，越想越來氣，“是，你是很優秀，音音比不上你。可是你別忘了，你曾也是這樣的出身，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他。”
清吧放著一首舒緩的輕音樂，他們吵架的聲音不大，但也吸引了很多人看過來。
唐錦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也像是蓄起了風暴。
“你們別吵了，音音走就是了...”
音音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方菲扯住音音的手腕，“我跟你一起走。”
唐錦兮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木質桌子，哐當一聲巨響之中伴隨著玻璃碎掉的聲音。
“走了就別回來。”
方菲背對著唐錦兮，她捏著音音手腕的手緊了又緊，“不回來就不回來，我一點也不想跟你這種趾高氣昂的人生活。”
方菲轉身，扔了一包煙在唐錦兮身上，她牽著音音的手走出了清吧。
唐錦兮拿手按了按腦袋，他...他真是氣昏了頭。
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不值得她留戀，才會讓別人三言兩語，就挑撥成功，形同陌路。
清吧的負責人走過來，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里面色陰郁的男人，見他穿著不凡，清吧負責人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這...這位先生，賠償的事宜，那兩位走了，我只能跟您...”
經理開口，抬眼觸及到唐錦兮因為戾氣而微紅的眼睛，他又識趣的閉了嘴。
“不會少你的，現在你給我滾。”
“好的好的。”
經理麻溜的走了，順帶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唐錦兮一眼，要他說啊，那位小姐真是個聰明的人，要他，他也不要這么兇巴巴的男人。
女人嘛，還是要找一個對自己好的。
長得好看又怎么樣，那么兇，誰敢要。
...
方菲走出清吧的門，冷靜下來的她把事情經過回想了一下，后知后覺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音音在推波助瀾。
方菲回頭，眸光冰涼的盯著音音，“利用我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