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兮盯著捂臉的方菲，“哪句話讓你覺得不堪入耳了？你在上面？”

方菲更加捂臉了，她低頭，從唐錦兮手臂下鉆出來。

一邊走一邊念念有詞：“好了，不要說了，我們之間能不能說點正常的。你又睡不了我還要撩撥我，反正我才不在上面。”

唐錦兮撐著墻壁的手收回，他改為側身靠在墻上。盯著方菲縮在沙發上的那團身影，他把手伸進西褲口袋，隔了一會，拿出煙盒來。

方菲聽見打火機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那男人又在抽煙。

不過好在，這個話題就此而止了。

室內一時有些安靜。

落地窗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濃了，方菲看了一會，才想起來，哦，她還沒有吃晚飯。

方菲轉頭，“唐先生，你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知道有一家的秘制石鍋魚很好吃，我們去吃吧。”

唐錦兮抽煙的動作一頓，他淡淡一笑，“你是有多喜歡吃魚？可是我不喜歡，我討厭魚刺。”

“那我還知道一家西餐廳，味道也不錯的，牛排煎的很入味。”

唐錦兮聽方菲說完，他盯著她看。

她提起吃東西時，眼中都是亮光，宛如星辰。

想著她那副吃貨模樣，唐錦兮有心逗她，“我不喜歡吃西餐。”

方菲語噎，“你這么挑食，那就餓著算了。”

說完，方菲側身，只留給唐錦兮一個側臉。她拿起手機翻消息，有點不想搭理唐錦兮。

她說的那兩家，別人去吃，都是要提前一個月定位置的。只有她開口，才不用提前約，直接可以去。

偏偏他不領情，搞的她想帶他去嘗嘗鮮，他都敗她的興。

餓死他，餓死那個挑食鬼。

方菲微信還沒打開，倒是有個電話進來，顧長寒的。

自從晚會上不歡而散，她跟他還沒說過一句話。這兩天微博上多少水軍在黑紅唇和捧美瞳，背后說沒人安排，方菲都不信了。

商場上的事情是商場上的，她考慮不周被他拿捏，也怨不得別人。

私底下的關系歸關系，一碼歸一碼。不過區區幾個億，她還賠的起...

“什么事？”

方菲冷淡了嗓音，完全沒有了在唐錦兮面前的嬌柔可愛。

唐錦兮看過去，心道這女人還真是一秒變臉，他說了不喜歡吃西餐以后，她瞬間黑臉，這會接電話又瞬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閑著也是閑著，唐錦兮就一邊抽煙一邊盯著方菲看。

方菲發覺了，她轉個身，面對著落地窗背對著唐錦兮。

“開門還是我敲門？”

電話里，顧長寒聲線冷硬，似是壓抑著什么情緒。

方菲的眼角染上了幾分諷意，“你是誰。”

介于唐錦兮在，方菲說的很委婉。唐錦兮聽不懂，顧長寒是一定聽得懂的，她真實意思是說：

‘你是誰憑什么管我。’

顧長寒盯著面前的房門號，他一字一句說的威脅：“那我敲門了。”

方菲聽顧長寒那語氣就來火，她站起來，走到唐錦兮面前。

“我出去接個電話。”

不是問話，只是知會一聲，所以也沒等唐錦兮的回答，她就走了。

唐錦兮沒追，等門關了以后，他邁著步子，艱難的走到門口，等了一等，他稍稍打開門。

沒聽見聲音，隔了一會，他把門全部打開，探出身子看了看。

走廊里哪里還有方菲的影子。

唐錦兮盯著走廊盡頭發了會呆，覺得自己真是無聊至極，居然關心她的私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那么八卦了。

就是剛回唐家的時候，喜歡躲在書房外面聽唐林安跟唐振云的談話，聽他們聊他。

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反正唐林安從來不會說他什么好話。

唐錦兮要關門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副畫面...

他拿著一份剛簽回來的合同，路過會議室，恰逢會議室在開股東會。

他躲在盆栽后面，會議室里唐振云說：‘唐氏只有一個，唐林安是唐家培養的繼承人。’

唐錦兮討厭極了這種感覺，他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唐錦兮快步走，走的急了腿一個抽筋，腦袋磕在圓桌上，砰的一聲。

磕的他頭暈眼花，唐錦兮捂著額頭，揚手把圓桌掀了。

噼里啪啦的東西掉了一地，他捂了一會才勉強起身，跌在沙發上仰著頭。

他以后都想光明磊落，再也不想躲在陰暗處偷聽。

...

方菲把顧長寒扯進電梯，按了負一樓的按鈕。

“再查我的行蹤，我就把你的所有行程，發給那些想追你的名媛千金們。”

方菲環著手臂站在電梯里，氣鼓鼓的模樣。

“我沒查，叔叔讓我過來的。”

顧長寒總是在這樣，在方菲面前喜歡裝無辜。

方菲咬牙，“顧長寒，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一清二楚。”

“行吧，那我不裝了，我就是不喜歡你跟他待在一起。在岸城我手沒那么長，由著你玩，但是在安城，我的地盤上，我不準許。”

“你是不是有病？”

“對，我瘋了，快被你氣瘋了。”

顧長寒抓住方菲的手腕，他盯著她好一會，又松了手上的力氣，怕掐疼她。

“我到底有哪里是比不上他的，你能不能看看我的好，只要你開口，我有什么是不能拱手相讓的。你能不能，別喜歡他。”

顧長寒伸手，把方菲圍困在方寸之間，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環繞著她。

最后一句話，他仿似帶了懇求。

方菲低頭，她嘆了口氣，“顧長寒，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感情這種事情，如果懇求有用，我能不能懇求你，別再喜歡我了。”

顧長寒渾身一僵，“你一定要，這樣傷我的心。”

方菲不說話，顧長寒猛的一拳錘在電梯鏡面墻上，很響的一聲。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說起來有多傷人心。”

他質問她。

“我...”

“閉嘴。”

方菲：“......”

顧長寒深呼吸了一下，他起身，“是啊，喜歡你這些年，我也很累了。你求我，求我我就，不喜歡你了。”

方菲盯著顧長寒的眼睛，她甚至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口：“我求你。”

這三個字猶如一把利劍，刺進顧長寒的眼睛，讓他眼中所有的神彩，瞬間消失殆盡。

顧長寒捏拳，“你跪下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