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抬眼，盯著顧長寒的眼睛，忽略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不軌意圖，她笑著回答：

“忘不了母親離世時，他遮住我的雙眼，陳媛欺負我時他站在我的面前，忘不了那夜他和方瀾促膝長談，只為了給我一個好的交代，忘不了...他說受我母親所托，把我的事情當成他的事情...我...忘不了太多。可我，從不敢想他。”

“所以看著唐錦兮的時候，你有多心痛？”顧長寒問方菲。

方菲把手從臉上移開，她眸光沉浮了一會，最終塵埃落定，“不一樣，也許最開始是迷茫的。但面對唐錦兮的時候，我分得清誰是誰，他們不一樣。唐錦兮不成熟，他和我之間，像是戀人，更多的時候，唐錦兮需要安慰和支持，他需要我去哄。而顧俊秋在我人生最黑暗那幾年給了我亮光，他像是神邸，可望而不可即。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但我真的，很尊重他，很感激他。”

顧長寒勾唇，他似是笑的嘲弄，“你把對我哥的遺憾，補償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你說你分得清...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借口。”

方菲聽完以后，她嘆了口氣，“算了，我跟你真是沒有話題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安靜的傾聽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占有欲狂魔。你不喜歡我聽我說顧俊秋，也不喜歡聽我說唐錦兮。”

方菲最后一句，猶如一根硬刺，狠狠的刺進顧長寒的內(nèi)心深處。

是啊，她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聽。

方菲起身，朝門外走，丟下一句：“后天的發(fā)布會記得去啊。”

等她出去，顧長寒嘴角含著的笑消失。

...

發(fā)布會那天，方菲讓顧長寒去，但其實她自己沒有露面。

方菲讓技術(shù)部開發(fā)‘紅唇’這款軟件，又從顧長寒那挖了一些人氣主播過來，其中就包括djb安樂。

方菲給的條件很豐富，違約金方盛幫忙賠償，他過來之后還著重培養(yǎng)，打賞和廣告代言收益，三七分賬，他分七成。

djb安樂一開始很緊張，還以為方菲要潛規(guī)則他，嚇得不得了。但是經(jīng)紀人說，有錢賺，就是陪男的睡兩晚也沒關(guān)系。

等安樂見到方菲本人的時候，可謂是吃了一驚，原來方盛的方總是個女人，而且...

這等姿色，他覺得自己就是被潛都不虧啊。

于是，安樂跳槽跳的很愉快，挖走了顧氏旗下‘美瞳’一眾頂級vip會員。

發(fā)布會那天，顧長寒的臉色很不好看。

也不怪他，他是來到發(fā)布會現(xiàn)場以后，才知道方菲是什么打算。顧長寒冷笑，她的保密工作做的還真是好。

明晃晃的跟他開戰(zhàn)了是嗎。

很多主播跳槽，特別是當紅的djb安樂寧愿賠付巨額違約金，也要跳槽這事，顧長寒還特地針對的開了個小的會議。

他當是哪家眼紅，這么不知死活的跟他搶生意，原來是她！

這下，有點不好收拾了。

顧長寒只在發(fā)布會待了十分鐘，就在保鏢的擁護下準備離場，這個時候記者圍了上來。

“顧總，請問‘紅唇’軟件是您跟方盛聯(lián)合開發(fā)的，還是說您授權(quán)方盛開發(fā)的呢？”

顧長寒冷著一張臉，并不回答。

有記者會察言觀色，立馬又問：“顧總，之前就有傳您和方盛的方總不合，此次方盛如此招搖的新品發(fā)布‘紅唇’，效仿您旗下的‘美瞳’是否有和您競爭市場的意思呢？”

顧長寒仍是不說話，助理小徐上前，很官方的回答：

“今天是‘紅唇’的新品發(fā)布會，請各位把視角更多的放在軟件上，不要緊追我們顧總，謝謝。”

顧長寒在保鏢的擁護下離開了，方菲在辦公室看發(fā)布會現(xiàn)場，看見顧長寒那張黑臉的時候，她快笑岔氣了。

方華一臉的凝重，“真的好嗎，不讓你開戰(zhàn)你非開，軟件剛上線就賠了那么多...”

方菲瞪了方華一眼，“你懂什么。我發(fā)現(xiàn)你很喜歡向著顧長寒啊，他在你心里是什么？發(fā)光發(fā)亮？你好歹也是堂堂方盛副總，對顧長寒那么狗腿，你掉不掉價？要不要收拾個包袱，明天去顧氏報道。”

方華不說話了，方菲就繼續(xù)笑。

方華拿手肘撞撞方菲，“誒，顧長寒電話。”

“接，就說我很忙，他要是問你我忙什么，你就告訴顧長寒，我忙著笑他。”

方華：“......”

從未見過如此欠打...哦不，囂張的人。

“長寒...”方華接電話。

“你姐呢？”

方華：“......”

該怎么說呢，方菲到底是了解顧長寒的，她知道顧長寒一定會問她，在干嘛，忙什么。

方華都能預(yù)料待會顧長寒那冰涼的嗓音，他看了一眼方菲，方菲捂著肚子笑，示意他不怕死的往下說。

方華頓了頓，欲言又止了好一會，他開口：“她...有點忙。”

“忙什么？”

“額...忙著...嗯...笑你。”

方華自己說完，有點汗顏，他用口型跟方菲說：“你能不能別那么幼稚。”

這邊，顧長寒嗓音淡淡，并沒有方華預(yù)料中的冷。

他說：“那你等她笑完，把電話給她，我有事找她。”

方華把顧長寒的原話轉(zhuǎn)給方菲聽，方菲笑的肚子疼，她靠在椅子上，緩了口氣。

“那你告訴他，讓他等吧。”

方華不用轉(zhuǎn)述了，他直接問電話那頭的顧長寒：“你聽到了吧？”

敢讓顧長寒等著的人，怕是也只有方菲一個人了。

“嗯。”

顧長寒還真等了，方華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他皺眉，伸手扯了扯襯衫上的領(lǐng)帶。方華故作憂傷的幫顧長寒說話：

“唉，要是有人這么愛我，我很定不會讓他等我。有些感情，別錯過了才知道...”

方華還沒說完，方菲一個文件夾就飛了過來，方華趕緊閉嘴，側(cè)身閃過。

文件夾砸在地上，咚的一聲。

方華搖搖頭，真是不識趣的女人。真不明白顧長寒喜歡她什么，性子那么野，要是他，能不招惹這種女人就不招惹。

“哪來的滾哪去，讓你看的賬務(wù)你看了沒有。”

方菲這話一出，方華立刻夾著尾巴溜了，那一堆賬務(wù)，數(shù)字看的他頭疼。他看了三天了，一本還沒看完...

方菲晾了顧長寒很久，才拿起手機，“你找我什么事？”

“笑完了？”那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