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兮抬頭，“這些話，很漂亮，但很可惜沒有打動我。”
“你信不信都好，我只是想把心里話說給你聽。”
“你說謊的時候，真的很平靜，讓人找不出你的破綻。你一定說過很多謊話，才練的出這樣的本事。”
“我沒有...”
“你不用解釋。”
方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錦兮打斷。
唐錦兮收回手，他靠在墻壁上，緊挨著方菲，“我以前也和你一樣，百般努力的去接近過那些有錢人，有錢的女人。人都渴望一步登天，我也是。我需要錢，特別的需要，我奶奶躺在醫院里，等著下一期的化療。我今天不交錢，明天醫院就讓我奶奶出院，給其他病人騰床位...”
說到這里唐錦兮頓住，似乎是這個話題太過于壓抑。他走到那邊的桌子，拿過煙盒，從里面抽了一根煙出來叼在嘴里，拿火機點燃。
抽了一會煙，他才繼續往下說：“什么都做過，真的，甚至最難的時候，人家要我賣身我都想要去賣。那是逼得沒有辦法了...”
這回輪到方菲打斷他，她小心翼翼又壓不住好奇的問：“那你賣了幾次，額，身？”
唐錦兮的視線看過來，方菲鼓了一下腮幫子，心虛又好奇的模樣。
“沒有，一次也沒有。惑魅很嚴格，這種交易一般是私底下進行，我收了錢卻不履行，為此沒少挨打，公司也沒少幫我擺平。我紅，他們也不好說我什么，所以那時候解約，我賠了很多錢。”
唐錦兮說完，室內一時無話。
隔了一會，方菲問：“那后來呢？”
“后來...”
唐錦兮自嘲的笑了一笑。
他站在那里抽煙，似是陷在回憶里。
把第五根煙的煙頭按在煙灰缸的時候，唐錦兮拿起車鑰匙，跟方菲說：“我送你回去吧。”
他換好衣服走出門，方菲受寵若驚的跟上。
“你不想和我說一說后來了嗎？”
“不想。”
他這個頭起得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方菲猜想他可能是今夜心情不佳，心事煩擾之時就想找個人傾訴，而她恰好在。至于后來為什么不說了，大概是他覺得說出來之后也沒舒服到哪里去。
索性就不說了。
有些往事，提起來反倒不如埋著。
埋著的時候想不起，提起來想起了，只會更傷心。
方菲坐上車的時候，唐錦兮握著方向盤問她：“住哪。”
方菲一愣，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豪宅別墅區的名字咽下去，換成了個沒改造的舊小區地址。
“西北街。”
唐錦兮開車上路，他開車的時候很認真。
方菲坐在副駕駛，扣好安全帶后，她拿出手機翻了翻。
看完消息，方菲順便給方華去了條微信，叫他去西北街候著，等會接她回家。
“我能加你微信嗎，私人號。”
方菲的話剛問完，下一秒，唐錦兮就回答了兩個字：
“不能。”
“你一定要拒絕的這么快嗎？”
唐錦兮不理方菲，方菲伸手就去拿他的手機，拿到了以后才發現，拿到了也沒有用，打不開。
“你不加我微信，我就把你手機扔出去。”
方菲降下車窗，把唐錦兮的手機伸出窗外，方便隨時都能扔。
唐錦兮這才掃過來一眼，他倒沒什么，淡淡一句：“照價賠償。”
“一個手機我賠的起，你既然不在乎，我就扔了。”
方菲說著，把手再往車窗外面伸了一點，美艷的一張臉上盡是小孩子氣。
“你扔了我就把你扔河里喂魚。”
方菲被逗笑了，“你真是，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像是在嚇小孩子嗎？”
方菲說完，正準備把手機收回來，突然一輛大貨車呼嘯而過，幾乎是擦著方菲的手過去的。
“啊！”
方菲被嚇了一下子，連忙縮回手，縮回來以后才發現，手機不在手里了。
唐錦兮把車停在路旁，方菲率先打開車門下去。
好在是深夜，路面沒有什么車，頭頂的監控攝像偶爾閃幾下光。
方菲盯著路面上這報廢的手機殘渣，她還特地圍著殘渣轉了一圈，而后，她將手機撿起來。
“這...我不是故意的，里面沒有什么重要文件吧？”
唐錦兮靠在車邊，他招手，“你過來。”
方菲盯著唐錦兮要笑不笑的那張臉，這大半夜的，她有點瘆得慌。
“過來，我不打你，你過來。”
見方菲站在馬路中央，不肯朝他這走，唐錦兮又開口，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方菲心道，看唐錦兮這模樣...
她該不會如此倒霉。把他的手機摔了，而恰好他手機里就是有什么沒來得及備份的重要文件。
試想一下，要是這種情況下方華把她的手機摔了。
她不打他，呵呵...
她打不死他。
方菲咽了咽口水，她跟唐錦兮僵持了一會，見實在是僵持不下去了，她小心翼翼的拿著破碎的手機朝唐錦兮走過去。
硬著頭皮，方菲走到唐錦兮面前，“你說好了不打我的。”
“我不打你。”
唐錦兮說完這句話就坐上了駕駛座，方菲舒了一口氣，為了怕被殃及，她連副駕駛都沒敢坐。
她打開了后車座的門，彎腰坐了進去。
唐錦兮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的開車了。
方菲這才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唐錦兮要怎么她。
想想也是，不過是一個手機，他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可跟她計較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車開上橋以后，唐錦兮在橋中央的位置停了車，他下車，打開后車座的門，一把將方菲拉出來。
“你要干什么，你不會真把我往河里扔吧。唐錦兮，你怎么這么小氣，不就是一個手機！”
方菲抱著車門，苦苦掙扎。
唐錦兮卻笑，他將她硬拉到橋欄旁，將她公主抱起來，就要往滾滾江水里扔。
方菲掙扎了一會，就放棄了。
反正她水性好，淹不死，他要扔就扔吧。
總的來說，她錯在先。
可是等方菲閉上眼睛，卻沒有預料而來的下墜感，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唐錦兮把方菲背對著他放下來，他環著她的腰，把頭放在她肩膀上。
“好不好玩？”他問她，嗓音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