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量了體溫,就給打了退燒針,檢查出來炎癥指標過高,在急診留觀室里掛著點滴,這么一個折騰就折騰到了凌晨。
退燒針打進去之后,體溫慢慢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葉汐曖陪在了他的病床邊上,謝斌也沒有離開,坐在一旁陪護椅子上,閉著眼睛就睡著了,葉汐曖起身去給他蓋了條毯子。
一直到早晨,孫辰愷才算是意識清醒了過來,頭痛還未恢復,他往周身看了一圈,眼前是一片白色,醫藥味道濃厚。
他低頭,趴在他床頭的人正是葉汐曖。
他的手移動過來,摸著她的后腦勺,才覺得真實了起來,回憶起昨天,他下午感覺熱度沒有退下來,但吃了退燒藥,想要躺一會兒就過去基地接她回來。
結果睡過去,卻沒有了意識。
他明明調了很多的鬧鐘來提醒自己,怎么鬧鐘都沒有響起來,而她又是怎么過來,自己怎么躺在醫院里,他按了按太陽穴,這場頭疼腦熱像是風暴侵襲他,來得這么狠,這么快。
謝斌翻了個身,差點以為是自個兒的床上,就摔了,幸虧身手敏捷,反應過來,就站了起來,朝著病床上就看了一眼。
看到了床上這個人,眨巴著眼睛呢。
“你可真的算是醒了?”謝斌抖擻了下精神,走上前去。
孫辰愷示意他輕聲一些。
“人從基地趕回來,要不然你這人還不玩完了,我這背只背女生的,你都享受過了,回頭要補回來!”謝斌調侃道。
孫辰愷挑眉:“回頭你病一場。”
“別烏鴉嘴了,既然你醒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補覺去了,一會兒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們。”謝斌嘴里冒著哈欠。
孫辰愷閉了閉眼眸,表示認同。
不知道是不是謝斌窸窸窣窣的聲音把人給吵醒了,葉汐曖抬起頭來,就看到他黑眸閃動,她驚呼:“你醒了,還難受嗎?”
孫辰愷伸開了手臂,發燒后遺癥,還殘留,他的聲音嘶啞,卻異常溫柔:“抱一下。”
葉汐曖哪里管他,先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燒,心才算是安定下來,“抱什么抱,知不知道我很生氣啊?”
他看出來了,眉宇之間的緊張,擔憂,他覺得自己太沒用,怎么可以病下,讓她難過了。
“那你打我,解氣好嗎?”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人給拉近了。
葉汐曖松手:“打你才不解氣呢?”
“我的小貓。”他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懷里,一把抱住她了,發過熱度之后,其實沒多大力氣,他就想要在這刻抱住她,感受到她在自己身邊。
葉汐曖就這么跌入他的懷里,他的氣息靠近了自己的頸窩。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葉汐曖忙不迭松開了他的懷抱,站起來后,看到一排過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
她站在了一旁。
急診室的醫生給他做了個檢查:“燒退了,已經沒什么事情,等下可以回去了,鹽水還是連續掛三天,消炎后再復查個血象,如果炎癥下去了就沒事了。”那位年輕的醫生,說完之后,將眼鏡框推了推鼻梁,咳嗽兩聲:“不過我看起來也是沒什么事情了。”
葉汐曖杵在一旁,臉蛋灼熱地快要燒起來一樣。
真是都怪這個人。
孫辰愷在醫生開了點藥之后,就準備回去了,而葉汐曖忙進忙出,儼然像是他新婚的小妻子一般,不過這位小妻子的氣還沒撒完,從醫院離開到司機把他們送回家,她都一聲不吭的。
他跟在了她的身后:“還生氣?”
“沒有。”她癟癟嘴。
“明明就有。”葉汐曖給他的床上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套,之前發熱出汗,怕他睡著不舒服,就是不搭理他。
孫辰愷上前去,從后抱住了葉汐曖的背:“我已經沒事了。”
“誰管你有沒有事情,反正你有事情也不會告訴我,死活也不歸我管,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去?”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欲給他扒拉走。
他的身體貼合著她的,聲線沙啞,卻增添了幾分男人的魅,“我當然歸你管,我以為只是小感冒,吃顆藥就沒事了,以后一定同你講。”
“你知道我打不通你電話的時候,很著急,你知道我在那邊,沒等到你來,我以為你騙我了……你知道……愛上你,我都變得這么脆弱,這么不堪一擊了嗎?”她帶著哭腔責問。
因為太過在乎,才害怕對方有丁點的閃失。
就如同他上次看到她受傷一樣,難過到就想要替她承擔走了苦痛。
孫辰愷把她的人轉了過來,抵住了她的額頭:“我的錯……小貓,我愛你……”他冒出了這三個字,從沒有把喜歡和愛掛在嘴邊。
可這刻這三個字的分量足以代表了一切,愛要說出口,他粗糲的手指刮了刮她眼角的淚水:“不哭了,我這病還沒好,你哭了,我病情要加重的。”
“那也是你活該。”她破涕為笑,故意扯嗓說他。
“我是挺活該的,讓女朋友這么生氣,我活該受罪。”
葉汐曖捂住了他的嘴,她的手心貼著他的唇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了:“呸呸呸,不能當真,我說得都是胡話,你快點好起來,好了之后,我才能把你帶回家。”
這種情緒,不知道如何形容。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心思沉穩,也是因為她從小就打球的關系,練就了平和的心氣,讓她整個人都和同齡的女孩子不同,在和他的感情里,她多了一分防備,多了一分的不安定,這也是之所以一開始,他就把自己完全交給她的原因。
可就在這時,全都解除了。
像是解除禁令一般,接受他了。
“好,為了跟你回家,我立馬要好起來。”他雀躍而天真地抱住了她的人。
葉汐曖把人推開,給了他家居服,讓他趕緊去浴室洗好澡就躺在她鋪好的床上,孫辰愷逗她笑:“現在讓我想到了我們以后的生活樣子,我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