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汐曖被他說得一陣臉紅。

從車上下來，葉汐曖帶著準婆婆給她準備的禮品回家去了。

客廳里只留了一盞燈，昏暗極了。

葉正暉坐在了客廳里，他站在陽臺上就看到孫辰愷送葉汐曖回來的場景，李韻芳今晚約了老姐妹逛街還沒回來。

“爸，你還沒休息啊？”葉汐曖將禮品放在了玄關處，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合適。

葉正暉也不問，只說了一句：“你過來。”

她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了葉正暉的對面。

亞運會之后，父女兩個也沒有機會好好談談，她就回去學校考試了，像是往常一樣，他都會問一句：“考得如何？”

“還不錯，我記性還可以。”葉汐曖的自信是遺傳他的，沒什么遮遮掩掩的。

葉正暉滿意地點點頭：“小愷送你回來的？”

“嗯。”見葉正暉臉色嚴肅，葉汐曖都不敢大聲說什么了。

“想好和運動員談戀愛和結婚不一樣的地方了嗎？”葉正暉對她拷問。

葉汐曖沒有明白。

“運動員的生活很枯燥，甚至可能以后你們戀愛、結婚都會改變你的世界格局，談戀愛的時間很少，基本的時間都花在訓練上了，等你有孩子之后，你會面臨著退役，說不定你生孩子，他還在外面比賽趕不回來，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你還要一個人支撐……”這是完全拋開教練的身份，只是一個爸爸，一個一心為了女兒的爸爸。

葉汐曖沒有見過他這么語重心長的談話，她哽了一下嗓子眼，感覺到了澀，“我喜歡他的首先是因為他是一個運動員，就像是我從小就把你當做我的偶像一樣，我崇拜你，也崇拜他，未來有很多的不確定，但我想，我熬得過辛苦的訓練，也會熬得過任何的困難，面前如果有大山，就爬過去，總不能碰到山就回頭吧，這是你教的，我沒忘。”

小的時候，她一遇到打球的瓶頸，就和老葉探討，是不是有別的方法，老葉就會告訴她這句話，翻不過去的山是沒有的，只有你想不想翻。

這個他身旁的小孩子終于還是長大了。

“這倒是用我的話來套我了，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后哭了，我可不會來替你去出頭。”葉正暉癟癟嘴，扯了扯他的眉頭。

葉汐曖走到了他的身旁，靠在了他的手臂上：“你才不會呢，你一定會替我去教訓他，老葉的球掃蕩過去，打爆他的頭。”

葉正暉摸了摸她的腦袋，葉汐曖像是回到兒時的模樣了，“老葉，你就不夸夸我，這好歹摘了一個銀牌回來。”

“又不是金牌，嘚瑟什么！”嚴厲的老葉又上線了，剛剛的完全是做夢中的老葉。

“哼，夸我兩句，你難過啊，從不知道夸我。”葉汐曖耷拉著嘴角，佯裝很生氣的樣子，某種程度來說，孫辰愷有老葉的影子。

故而很多人都說，每個人在尋找另一半的同時，都是對照對自己很重要存在的那個人，老葉就是她的標準。

“你志不在此。”葉正暉這是鼓勵了。

葉汐曖心里雀躍極了。

“這話我愛聽，回頭，搬了金牌回來。”

“反正已經有人替你搬了，你就沾沾光好了。”他說得是孫辰愷。

越這樣說，她就越惱：“我是憑實力說話，對了，和爸匯報，我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飯了，這些是他母親讓我帶給你們的。”

“這個笨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誰讓你上他們家的，人要你帶，你就帶，這還沒進門，就跟著他們去了，我看你就是被孫辰愷給吃定了。”葉正暉惱了。

吃定，她承認，一個地頭蛇就是怕了強龍了。

葉汐曖嘟囔著指了指那一堆：“你上回說西湖龍井你喜歡喝，我看到有……”她可都是為了老葉的喜好啊。

當然這些喜好，她不知道，都是孫辰愷提前和家里說，也好讓凌海嵐準備的稱心。

正巧門開了。

“你們父女兩個黑燈瞎火地干什么呢？”李韻芳回來了，腳不小心踢到了玄關處的禮品盒，她一開燈，將東西扶了起來。

“這算什么，偷偷來上門了，不知會我一聲，把我放在哪兒呢？”李韻芳原本被同事告知女兒這戀愛，本就不舒服了，想著先帶回來，好歹她過過眼，怎么現在她人不在，又送禮來了，她這可不高興了。

葉汐曖站過去：“沒有。”

“你閨女被拐跑了。”葉正暉搖搖頭。

“拐跑，甭想。”李韻芳拿出她阻止葉汐曖打球的狀態，不過現在葉汐曖又去考了保健科的學位，又在她希望的年紀找到了個合適的對象。

好像自己沒啥理由了。

葉汐曖小聲嘀咕：“你不是還要讓他過來見人嗎？”

盡管小聲，但李韻芳聽到了，便道：“那是我的態度，但他不聲不響算什么，老葉家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沒來，我還沒想好呢？”葉汐曖自我打臉解釋，哪有人這么堵悠悠眾口的。

“沒想好，你上他們家去了，問過我和你爸了沒有，這人沒來，東西給我退回去，小曖，媽是想要讓你早點結婚，但也不是沒有規矩，我這關可沒你爸這么好糊弄，人要么帶回來，要么你上他們家去好了，別搭理我了！”李韻芳下狠手了，葉汐曖是被逼上梁山了，不得不從啊。

“媽，你這是逼我呀。”

“那你就范嗎？”

她媽就是絕了。

葉汐曖雙手投降，軟了下來，抱著母親的脖頸，親昵道：“媽，我錯了，我不該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去的，但我就是喜歡他了，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嗎？”

“著急什么，我閨女難道嫁不出不成。”李韻芳總要擺擺姿態，摸了摸她的手，“這老葉家的閨女，怎么就能這么被吃定，老葉答應，我還不答應呢。”

老葉家，女人擋了一片天。

高明還是李韻芳高明。

葉汐曖知道母親在生氣，自己不該這么不懂事，去男方家里也不說一聲，他們是怕她吃虧了，她的孩子氣，并沒有父母想得周全，完全依照自己的性子來，心里反復，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