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幾下,有人匆匆的出來端著全是血的盆,見到玉瀟來了,慌忙跪在地上,玉瀟一抬手:
“都去忙,快去!柔妃娘娘怎么樣了?”
繼而往里走,步伐已經(jīng)很穩(wěn)定了,玉瀟的手在魏嬤嬤的手中依舊緊緊攥著,而綠柳和秋怡在前面開到,后宮所有嬪妃都在了,淺夏就在地上跪著一個勁兒的哭,說跟她沒有關(guān)系。
想要去扯無拙的褲腿,卻被無拙一腳踹開了。
雖然無拙這些年心智不全但是自保的功夫還是有的,這一腳下去力氣不算小,淺夏哭得更凄慘了,皇上身邊的是玉嬪,這種場面琴嬪肯定是不能來的,靠靠近都不行。
玉嬪見了玉瀟來了,遙遙行禮,玉瀟抬手:“怎么樣了?”
前面的人是成賢和文竹,倆人聯(lián)手。
見是玉瀟來了,淺夏哭到半截指著玉瀟說:“是皇后!一定是皇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一定是皇后覺得柔妃懷孕了,對她的地位有損,就打落了柔妃的孩子,嫁禍到臣妾的身上!是皇后,一定是皇后!”
尖叫著,淺夏起身了,指著玉瀟說:“皇后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啊!臣妾已經(jīng)處處躲著您了,您怎么還是不依不饒的?臣妾究竟是哪里讓皇后娘娘您不痛快了?!皇后娘娘求您饒命啊!”
流翠早就慌了,在柔妃鬧著肚子疼的時候流翠就覺得不好,可是很快后宮嬪妃就來了,皇上也到了,現(xiàn)在流翠就只能被動的扶著淺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這會兒,綠柳推了流翠一把,她就帶著淺夏一起摔倒了。
玉瀟也不在乎淺夏的叫喊,問成賢情況究竟如何,成賢搖搖頭:“不好,柔妃娘娘的胎氣本來就不穩(wěn),這一碗藥幾乎是要了柔妃和孩子的命!現(xiàn)在柔妃出的氣多進的少,娘娘,這——”
她是真的束手無策了,不是為了讓柔妃加重病情裝出來的。
文竹擦著手過來,臉上都是血,看了玉瀟一眼,也搖搖頭。
床上的人喊叫的聲音小了許多,漸漸地沒了力氣,玉瀟知道等柔妃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時候就真的完了,這人也救不回來了,玉瀟咬著下唇看了眼身邊的人,無拙眼眶都是紅的。
她知道,雖然柔妃是被石啟明送入宮的,皇上也不見得是真的愛柔妃,但是肯定是喜歡的,不然不會留著這么多年,還讓柔妃在這么高的位置上作威作福的。
只要是無拙喜歡的,玉瀟都會想盡辦法留住。
此刻,也不顧這么多了,玉瀟掀開自己的衣裙,挽起袖子大喊:“熱水!銀針!”
“娘娘!”魏嬤嬤和綠柳大喊。
不知玉瀟要做什么,一眾嬪妃呆呆的看著玉瀟不顧形象的掀起了自己的裙子,袖口也不成體統(tǒng)的挽了上去,露出了手腕上的串珠。
玉瀟自顧自的摘下護甲和手上的所有飾品,連耳墜都給摘了,隨手丟到玉嬪的懷中。
她倉皇接住,松開了挽著皇上的手。
后宮知道玉瀟會醫(yī)術(shù)就只有琴嬪而已,可現(xiàn)在除了懷孕的琴嬪之外,所有嬪妃都在了,連鄭答應(yīng)和玲常在都在呢,就這么呆愣的看著玉瀟挽起袖口。
后面的人端來熱水,玉瀟直接把手放進去,頓時手就一片紅。
她在外面凍了許久手腳都是冰冷了,而此刻的熱水就算不是滾燙的對玉瀟來說溫度也太高了,她都感覺到冷熱交替,手指骨傳來的刺痛,可是玉瀟咬牙忍住了,她要用熱水來溫暖手掌。
不然下針的時候沒了準(zhǔn)頭怎么辦?
文竹和成賢看著皇后的做法同時跪下去了,成賢連忙說;“娘娘,您這樣做的話,以后一到冬天您的手指就會經(jīng)常刺痛啊!”
文竹也說:“是啊娘娘,您快把手拿出來,得慢慢的讓手指血液回暖啊!”
“哪兒還有時間啊!成賢去把銀針烤熱!”
說著玉瀟感覺到手掌已經(jīng)恢復(fù)了觸感,也實在是不能接受那種刺痛了,趕緊拿出來綠柳遞給她一條毛巾,眼眶都紅了。
玉瀟擦干凈手,也不敢隨便碰別的東西,成賢在幫玉瀟烤熱銀針,玉瀟對魏嬤嬤說:“快,把柔妃給我扶起來,我要坐在她的后面,我要后背。”
落胎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保住柔妃的命就可以。
這個月份柔妃的孩子都應(yīng)該成型了,玉瀟不敢亂看,生怕看見血液中有柔妃已經(jīng)成型的孩子。
若是個男孩兒——
應(yīng)蝶和魏嬤嬤扶著柔妃背對玉瀟,此刻的柔妃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軟軟的,頭低下去一點生命體征都沒有,玉瀟一把抓住柔妃的手腕,卻一陣刺痛。
顫抖著幾乎抓不穩(wěn),但是感受到柔妃幾乎沒有的脈搏時,她知道不能再等了,伸手:“銀針!”
成賢把銀針遞給玉瀟。
她施針的手法干脆利落,對于身體穴位她根本都不用摸,一看就知道在哪里,所以一針一針下得非常快,到第六針的時候,柔妃猛地坐直了身子,好像很疼一樣皺起眉頭。
不光是柔妃,玉瀟也疼的要命,手指幾乎連銀針都捏不住了。
但是玉瀟知道,若是她此刻下針不準(zhǔn),柔妃就沒命了。
“娘娘,您——”應(yīng)蝶想要問問柔妃現(xiàn)在究竟如何,可是剛一開口就被玉瀟給瞪回去了。
只能軟糯糯的閉嘴不敢多說一句話。
之前柔妃也害過不少嬪妃的孩子,幾乎都是應(yīng)蝶去經(jīng)手的,她也不怕報應(yīng)。但是如今看柔妃的樣子,應(yīng)蝶是真的怕了。
玉瀟一連施針十幾次,總算是停住了,讓倆人繼續(xù)扶著柔妃,翻身下床去看成賢和文竹帶來的藥草,從里面選出來幾個隨便丟進石罐中胡亂搗碎,拿出來一點都不溫柔的掰開柔妃的嘴,直接塞進去。
“娘娘您——您這是給我們娘娘吃了什么啊?”應(yīng)蝶慌忙的看著皇上和下面的文竹。
她不相信玉瀟,只相信太醫(yī)院的人。
文竹說:“別擔(dān)心。”
應(yīng)蝶安靜了。
手法干脆利落,下面的人都看呆了,連淺夏都忘了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