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黎姿扭著腰過來給玉瀟請安,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姑娘,玉瀟心中也是感慨頗多。
宮外的娘家做什么本來和這姑娘應該也沒什么關系,只是被牽連了而已,現在雖然還在宮中卻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位分,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也無非是不承認這個姑娘的位分了。
難怪從來沒人和自己說過,原來竟然是這樣的,玉瀟的手在石桌上點了點。
只要玉瀟到外面來,在亭子里休息就一定會鋪上厚厚的地毯,這是玉瀟出行休息的規矩,身后的人都會帶著。所以黎姑娘跪在這里也不覺得膝蓋疼,反而看得出來玉瀟鋪地毯的東西,名貴的很。
眼神越發的兇狠。
她的內室連這種東西都鋪不起,而玉瀟居然只是拿來當地毯?黎姑娘一早就知道雖然都是女人,可是身份地位不一樣,也沒想奢求著到了宮里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場,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了。
娘家人的叛變她掌管不了,爹娘還有這么多的孩子,她雖然是女兒可是到了王府也是個不得寵的側妃小妾,本來家里人也不會顧忌她在王爺身邊的地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到了今天,黎姑娘心里會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可是玉瀟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也沒有傷害黎姑娘的意思,她到底為什么要毒害自己呢?這后宮這么多的人黎姿不傷害,反而偏偏把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皇后?
還是有人指使這個黎姿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來問人。
見跪了好久皇后也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黎姿實在是沒忍住就抬頭看了眼,魏嬤嬤皺眉道:“大膽!敢直視皇后娘娘!”
被魏嬤嬤這么一嚇唬,黎姿和身后的宮女趕緊又低下頭去,黎姿沒說話反而是身后的宮女說了:“請皇后娘娘不要見怪,我們姑娘平時只在后宮待著,每天去佛堂而已。”
玉瀟伸手就有人遞給他手帕,玉瀟用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手淡淡道:“起來吧,跪在地上做什么,大冷的天,姑娘出來也不知道多穿點,這要是病了可怎么好。”
黎姿被人扶起來,宮女說:“我們姑娘——”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嬪妾不冷。”黎姿說。
玉瀟道:“既然你還知道自己是嬪妃,雖然大多叫你姑娘,可實際上你的位分也還是答應,你理當侍奉在本宮的身邊,可是你既不來覲見,也不曾來請過安,本宮權當你忙,沒工夫了,但你尚且有時間在本宮的飯菜中下毒,倒是厲害得很啊!”
說到最后這幾個字的時候,玉瀟看著黎姿的模樣已經變了,黎姿本來應該很怕的。
但是她就淡淡的看著玉瀟,隨后說:“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那嬪妾就隨皇后娘娘處置了。”
這黎姑娘還真的一點活著的想法都沒有了,根本就不掙扎,玉瀟挑眉這就沒意思了,她擺擺手對身邊的人說:“拖進冷,拖到辛者庫去吧,不用她做什么活兒,住在那里就好了,你,也跟著一起去。”
跟在黎姿身邊的宮女本就怕皇后說要帶著她一起去,想著要不要跟皇后求情呢,結果還沒開口就已經被宣告要跟著黎姿一起去,宮女想要說什么被魏嬤嬤瞪了一眼,后者趕緊低下頭恨恨地說了聲:“是。”
見黎姿和身邊的宮女遠遠走去的身影,玉瀟沒想到這么快就解決了,想來這個黎姿還真的是一心尋死啊,不管怎么說,娘家的事兒牽扯了她,也算是黎姿的不幸。
當時玉瀟本來是想問黎姿為什么的,可是看著她的模樣就不用問了,雖然都是女人可終究是不同的,玉瀟對綠柳說:“實際上也算是可憐人。”
半晌等人都走了之后,魏嬤嬤才說:“其實娘娘您本來也不會中毒了,但是這個黎姑娘——哎算了,其實后宮大部分的人跟她是一樣的,被關在這里,沒有誰比誰更可憐。”
玉瀟在外面坐了好久,皇上從勤政殿出來本來是要去柔妃那里的,可是聽說皇后娘娘心情好了些了,在外面坐著呢,就讓圣駕趕緊跟著過來,想要看看玉瀟的身體怎么樣了。
此刻魏嬤嬤剛給玉瀟剝了橘子說:“皇后娘娘,您最近都沒給皇上好臉色看,您身體難受是真的,但是您是皇后,不能這樣對皇上啊!”
細細想來,好像是因為身體一直都不舒服所以不管皇上說什么,都當沒聽見,飯也不好好吃,無拙擔心的要命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成天都守著自己,反而是玉瀟不想讓無拙在自己眼前晃悠,讓他去看柔妃和孩子。
好不容易弄清了自己飯菜中毒物的事情,她就想著來問黎姑娘究竟為什么了,也忘了皇上這么一說。
玉瀟哦了一聲說:“這么說來也是,那既然如此晚膳就好好準備,讓皇上過來用膳吧,讓皇上擔心本宮了。”
身后的秋怡和綠柳對視一眼,秋怡沒敢說,綠柳說:“皇后娘娘,皇上答應了柔妃宮里的應蝶,晚上去千柔宮用膳。”
千柔宮?
玉瀟手里捏著橘子皮想了想,隨后狠狠丟在一旁防垃圾的盤子里,冷聲道:“去跟皇上說,皇上會來的。”
頓了頓,玉瀟看著千柔宮的方向說:“皇上心里,除了攝政王和這個國家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本宮。”
遠處的御花園這個時候就只剩光禿禿的枝丫了,根本什么都沒有,但玉瀟還是看見了由遠而近的一個人影,雙手負在身后,身上穿著黑紫色的朝服,一看就是剛從勤政殿出來,側頭整合身邊的齊王說著什么,表情不甚開心的模樣。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鳳無昭側頭就看見玉瀟的人影坐在亭子里,玉瀟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對鳳無昭頷首笑了笑。
齊王道:“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