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玉死死的抓住林飛的衣袖,驚恐的望著那些尸體,大眼睛中無意識的流出淚水。
白楓輕輕揮手將這女子的無神的眼睛合上,淡淡的道:“挖坑,埋了吧。”
林飛深吸口氣,抬頭凝視白楓,嘶聲道:“老大,你說要怎么做。”他的眼睛一片血紅,這次沒有喪失理智。
白楓扭頭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我說,挖坑,埋人。”
林飛微微一頓,眼中的戾氣慢慢縮減,他沉默的點頭,拉著楊慧玉走到一旁。
許東突然瘋跑過來,死死的抓住白楓的胸口:“老大老大,姓白的,到底是誰干的,你不是算無遺策嗎?你不是鬼面謀劃師嗎?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你是怎么做的老大。”
白楓面無表情,冷冷的將許東甩開:“他們當踏入探生研究所的那一刻,當他們成為異能者的那一刻,就已經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這是她們自己選擇的路。”
許東被甩在地上,聽到白楓的話又爬起來向他撲去:“白楓你說什么,什么自己選擇的路,你看看她們的眼神,你看看她們的模樣,你說出這句話你不覺得羞恥嗎?你配做一方老大嗎?”
“別管了,散了吧。”白楓再次將許東甩在地上:“從今以后,燕京沒有探生研究所。”
許東難以置信的望著白楓,搖頭嘶吼:“我不信,我不信,探生研究所的宗旨就是以牙還牙,誰殺了我們的人,我們就要十倍的還回去……”
白楓扭頭離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經過林飛旁邊的時候,頓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沒有什么進院比試,沒有什么鬼面謀劃師,散了吧,從此燕京無探生。”
林飛清楚的看到,白楓扭頭的那一刻,眼神變得充滿殺意。
許東癱坐在地上沖他的背影嘶吼:“老大!我一年前流浪到燕京,你將我招到探生研究所,跟眾多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如今她們被人羞辱慘死在我面前,你讓我別管,我于心何安,我如何……如何才能不管……”
許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中露出瘋狂之色,他的拳頭緊緊握起,用鼻子輕輕嗅著。
就在這時,一個石子激射而來,正中許東的鼻子,直接將他的鼻梁骨打斷,白楓冰冷的聲音傳來:“別再讓我在燕京看見你,滾出燕京。”
黃月驚呼一聲跑到許東面前,拿出紙巾給他擦血,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流著,這個堅強的女人,此時內心已經一團亂麻。
白楓面無表情的模樣嚇住了楊慧玉,她哭泣著縮在林飛懷里:“哥哥,我們……”
林飛愣愣的回響白楓的那種表情,這個從來都是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露出這么恐怖的表情,是真的打算放棄嗎?探生研究所真的已經完了嗎?
許東看著眼前的梨花帶雨的黃月,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他猛然一把抱住黃月,喃喃低語:“你還活著,真好……”
黃月身體一僵,忙抬頭看向林飛,林飛面無表情的走向探生研究所旁邊的森林,楊慧玉緊緊的跟在后面:“哥哥,我,我們要做什么?”
“挖坑,埋人。”林飛的語氣有著連他自己都驚訝的平靜。
林飛兩人將所有尸體分別埋起來,又用一些木頭做了墓碑插在上面,當他將這些人的名字熟練的寫在墓碑上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跟這些人已經了解的這么深。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林飛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的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
又過了半個時辰,林飛已經將這些人全部埋起來,他站在中央的位置雙手合什,默默閉上眼睛:“逝者安息,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說完林飛猛然睜開眼,強烈的煞氣從他眼中一閃而過,接著又恢復平靜,他扭頭看了一眼黃月,這個女人已經歪在樹上睡著了,許東正守在她身邊。
許東的鼻子已經包扎起來,見林飛過來,嘶聲問:“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林飛定定的望了許東一會,扭頭離開:“照顧好黃月。”楊慧玉緊隨其后。
許東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沒別的意思,不用想太多。”林飛搖頭離開,眼神已經一片淡漠,他不是氣憤,更不是生氣,他要去做一件事,一件九死無生的事情,黃月……需要有人照顧。
“你去哪?”許東急叫。
林飛擺擺手沒有回話,與楊慧玉的身影漸漸消失,離開這里后,他拿出手機,發現早已經被自己捏碎了,腕表也漆黑一片,應該是被白楓切斷了所有腕表的聯系。
半個小時后,他們來到燕京北區,林飛突然站定,望向身后的楊慧玉,還未開口,楊慧玉就搶聲道:“我不走。”
望著這張倔強的臉,林飛緩緩道:“丫頭你也已經十六歲了,相信你很明白我要去做什么,你還要跟著我嗎?”
楊慧玉似乎想笑,但只是嘴角抽了抽:“你小時候不是答應過我嗎?你會永遠保護我的,我一直這么堅信著。”
林飛沒有再多說什么,楊慧玉堅定的眼神告訴他很多,他買了一個電話將自己的卡放進去,撥打蕭梵的電話:“你們那邊怎么樣?”
“死了,全死了。”蕭梵的聲音無比沙啞,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痛苦:“研究所變成一片廢墟,沒留一個活口。”
林飛略微沉默,開口:“其他人呢。”
“我散了所有人,將尸體埋起來,現在正在趕往陳青兒那里。”蕭梵喘了幾口氣。
“讓我們的人在陳青兒那里集合吧,我馬上到。”林飛掛斷電話,帶著楊慧玉趕往陳青兒那里。
等他們來到西區陳青兒這里的時候,其他人早已經來到,陳青兒,蕭梵,郝車,周榮,加上他們兩個,參加荒島比試的小隊人數已經全部到齊。
每個人臉色都非常不好,見林飛過來,郝車陰沉著臉對蕭梵道:“我們要怎么做。”
蕭梵深吸口氣,環顧他們五個人:“這件事沒完,四大研究所留守在研究所的人全部死光,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我們的陰謀。”
此刻已經是夜里三點多,他們四個聚在這荒郊野外,蕭梵冰冷的聲音在此刻回響:“我們三個的探生研究所的老大不知所蹤,北區白楓看來也已經拋下你們,但是,我們不能就這么認輸,我們要反擊。”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周榮緊皺著眉頭,手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紫川的劍柄。
蕭梵深呼吸幾次,待腦袋中的思緒漸漸清晰,才道:“郝車,你那邊是什么情況?”
“嗎的,我靠。”郝車一開口便是滿臉怒容,他咬牙切齒的道:“我的火幫在一刻鐘之內被打散,火幫所有骨干死的死,殘的殘,全軍覆沒。”
“有什么線索。”蕭梵皺眉。
郝車肩膀瞬間就塌了下來,怨毒的道:“我只知道是異能者干的,其他的沒有任何線索,那些人甚至連使用什么異能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蕭梵閉上眼睛,緩緩開口:“首先有人將我們的人全部引到百步街,然后偷襲大本營,殘殺我們的人,目前跟我們有仇且仇恨較大的人有兩個,驚蟄與……杜家。”
眾人抬起頭看向蕭梵。
蕭梵冷冷的道:“杜家元氣大傷,剛從總部來了個杜云,此刻性格乖張,粗中有細,這種布局是他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有驚蟄有這種實力吧?”周榮緊緊的握著劍柄。
“驚蟄只有兩個人,就算是他們,想要同時將我們研究所的人全滅也絕無可能。”蕭梵深吸口氣:“他們若是分先后攻擊,我們的人肯定會得到消息,不可能一個都逃不出去。”
“那就只有杜家了。”眾人抬頭,目光望向杜家所在的方向。
因為氣氛實在壓抑,根本沒有人說話,眾人一言不發的向杜家趕去,但是剛剛來到市中區,卻感覺有些不對,因為整個街道完全被封鎖起來。
無數手持槍彈的特警在巡邏,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特殊的地方甚至都被打上封條,好像發生了什么巨大的事情一樣。
“怎么回事?”林飛緊鎖眉頭:“為什么會牽扯到普通人。”這些特警雖然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但是卻嚴格的限制了他們的行動。
郝車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我們火幫的事牽扯到了吧。”想起火幫,他的心就在抽搐,這個他父親傳給他,傳承了上百年的地下幫會,就這么消失了。
“問問不就知道了。”周榮冷哼一聲,徑直走了出去,在一個小巷子口將一個特警拽了進去,三分鐘后,周榮走過來,臉色難看的道:“有人血洗了杜家。”
“什么?”蕭梵吃驚的吼出聲,引得周圍的人側目。
周榮凝聲道:“他們跟我們一樣,除了晚上在百步街談判的人之外,杜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被殺,尸體全部被割了頭堆在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