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拉住蘇靈韻的手,跟著她一起往外走。Шww.loveYueDu.?М
離開梨香院,蘇靈韻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深諳,若有所思。
云沐道,“白荷白蘭姐姐都很好,怎么就走了呢?”
蘇靈韻輕笑,“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很多人都會離開。”
云沐似懂非懂的點頭。
是夜,城中百花樓
百花樓開在七柳巷,門面不大,里面卻很寬闊,因為地方隱蔽,所以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小販走夫,三教九流,都會來這里消遣,比不上煙雨樓的牌面,卻也是京城里有名的銷金窟。
入了夜,百花樓燈火通明,往來不斷,馬車停滿了巷子,往里面走更是歌舞升平,一片紙醉金迷之景。
有錢有勢的人直奔后院頭牌的院子,普通客人的則在大堂里找幾個姑娘喝酒聊天,喝醉了便往二樓找個房間隨便歇下。
老鴇化著濃艷的妝在大堂里穿梭應付,見今日來的人多,笑的一張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下面去了。
隨身的小廝走過來,放低聲音道,“趙家大公子帶了兩個朋友過來,想要新鮮的,您看、”
老鴇姓姜,樓里姑娘都稱她姜媽媽,聞言斜眼道,“出多少銀子?”
“雛的話,他愿意出這些。”小廝伸出一個手指。
一千兩!
老鴇心動,眼睛一瞇,笑道,“后院不是剛送來三個,調教的怎么樣了?”
小廝咧嘴道,“又是三個閉嘴蚌,死活不肯接客,打過訓過,軟硬不吃。”
“我親自去瞧瞧。”
老鴇喊來人替她照看大堂,帶著小廝往后院走。
兩人穿過后院,一直走到東北角的偏院,隔離了前面的喧囂,此處顯得十分僻靜,推門進去,里面三個女子披頭散發的坐在一起,見人進來頓時如驚弓之鳥,惶恐后退。
老鴇笑嘻嘻上前,“呦,來的時候都一個個眉清目秀的,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你叫白荷?”
坐在最中間的女子將左右兩女子護在身后,正是睿王府的丫鬟白荷,其他兩人分別是白芷白蘭。
她們三人被安秋妹騙出府,隨后被秦凌皓賣到了百花樓,已經在這里呆了三天,三天內,被人毆打辱罵,受盡折磨,卻堅持不肯屈服。
白荷含淚道,“你是這里管事的嗎?求你放我們走吧,我們一定一輩子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老鴇嗤笑,“知道買你們花了多少銀子嗎?放你們走我又少賺多少銀子?”
白荷哀求道,“我們主子會給你銀子的。”
“你們就是你們主子賣進來的,他怎么會再花銀子給你贖身?”
“她不是我們的主子,她是瞞著我們主子偷偷將我們賣進來的,求你行行好,派人通知我們主子,她一定會救我們的。”
老鴇搖頭,“姑娘,別天真了,進了這里的人就沒有能再出去的。再硬的石頭,也有被敲碎的那天,與其受苦不如早早聽話,你們模樣都生的不錯,在我手里不是頭牌也能上等姑娘,到時候每天有下人伺候,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比你們去當丫鬟伺候人強的多。”
她語氣一頓,態度溫和,循循善誘,“再說你們都是窮苦人出身吧,家里父母要吃飯,兄弟姐妹要穿衣活著,你們有了銀子,你們家里都跟著沾光,以后再不會受窮受苦受人白眼,就算為了爹娘和親人,你們也應該知道怎么做,對不對?”
白蘭咬牙道,“我娘說了,就算窮死,也不能墮落。”
老鴇笑道,“還挺有骨氣,萬一有天你娘真的要死了,旁人給你一千兩銀子就能救活,你要不要?你是要骨氣,還是要你娘活著?”
白荷握緊白蘭的手,“你不用在這里危言聳聽,總之就是死,我們也不會聽你的。”
小廝不耐煩的道,“媽媽何必和她們廢話,直接喂點料,送去趙公子那里算了。”
老鴇站起身來,皺眉道,“那趙公子不喜歡用強的,喜歡順從他的,這樣送去估計也會被送回來。”
小廝眼珠一轉,道,“那咱們也總不能跟她們耗著,不如送去別的客人那里,第一次過了,以后也就聽話了。”
老鴇思量再三,“就怕惹麻煩。”
京城里貴人多,來他們這里的也是魚龍混雜,萬一因為幾個女子出了亂子,犯不上,她能將百花樓開這么久就是因為謹慎。
“那小的找人來?”
“破了瓜就不值錢了。”
“那就這么耗著?”小廝皺眉。
老鴇瞥了白荷三人一眼,冷哼道,“還沒有老娘馴服不了的姑娘,餓著她們,餓急了,自然就得來找我要飯吃,不著急,我有的是耐心陪她們耗。”
小廝道,“那趙公子那邊怎么辦?”
“趙公子不一直想著鴛鴦,今天讓鴛鴦帶著兩個姑娘先過去應付。”
“鴛鴦姑娘不接客。”小廝提醒。
老鴇笑道,“她自己有辦法應對,讓她過去就是!”
“是!”
小廝在后面跟著,出了門把房門鎖上,漸漸走遠。
白荷三人松了口氣,白芷卻嗚嗚哭了起來,“白荷姐姐,我好害怕。”
白荷抱著她肩膀,安撫道,“沒事兒,只要我們不從,她們也不敢硬來!”
“我們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
白蘭立刻道,“不,王妃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白荷目光堅定,“是,王妃會救我們的。”
白芷小聲哭道,“可是王妃根本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已經三天了,王妃也許以為我們走了,不會找我們。”
白荷目中閃過一絲惶恐和茫然,“不管怎么樣,我們一定要堅持住。”
白蘭氣恨道,“安秋妹為什么這樣做,我們哪里得罪她了,竟這樣狠毒!”
白荷皺眉道,“我現在擔心的是王妃,她一定不知道安秋妹這樣陰狠狡詐,還把她當成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安秋妹萬一坑害王妃怎么辦?”
白蘭道,“王妃早晚會看穿她們母女卑鄙無恥的面目。”
白荷攬緊兩人,“希望是這樣,我們死不足惜,王妃一定不能有事。”
屋里又黑又冷,外面的燈火透過窗照進來也只有微弱凄冷的一絲光芒,她們很害怕,很惶恐,卻也相信王妃會來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