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旺牛更說不出話來了。
“我不管,反正這事沒完,你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翟氏掐著腰,橫著臉,一副我是潑婦我就是不講理的蠻橫樣。
“怎么交代?”蘇靈韻一直很淡定,不惱不怒,方才踹完了翟氏就去安撫周婆婆,讓她別氣,耐心看著。
“賠銀子!”翟氏道。
“哎呦,我的天啊!”江母夸張的拍拍胸口,“鬧了半天,是到這里來碰瓷了,還碰的這么惡心人!”
蘇靈韻起身,涼涼笑道,“好啊,賠銀子可以!”
翟氏眼睛一亮,“賠多少?”
蘇靈韻手里拿著那件外衫,“這是上好的蜀錦,十兩一尺,這衣服用了五尺,布匹便用了五十兩,繡線是嵌銀的銀絲線,花費了五兩,總共五十五兩銀子,你們陪吧!”
翟氏瞪大眼,“你說啥?我賠你銀子?”
蘇靈韻冷笑,“當然是你賠我,你男人越墻入戶,偷我外衫,如今外衫毀壞,你們不僅要賠我銀子,還要向我道歉,否則我便將他送官,告他入室偷竊之罪!”
“沒有,不是我偷的,是你給我的。”常旺牛一聽蘇靈韻要告他,立刻便橫起來,“就是你勾引我,硬要塞給我的。”
翟氏更是坐在地上撒潑大哭,“勾引人家男人還要倒打一耙,有沒有人給我做主啊,有錢人欺負我們窮啊,老天啊!”
“我去撕爛了她的嘴!”江母擼袖子。
蘇靈韻拉住她,“不用,來收拾她的人來了。”
蘇靈韻話音一落,就聽門外有人喊道,“我找人來給你做主!”
擁擠在門口正七嘴八舌看熱鬧的村民回頭,見是江長軒帶著云沐站在門外,他們身后還有幾個穿著官服的衙役。
江母納悶的看著江長軒,不知道他啥時候報官去了。
村民很少見過官差,頓時嚇了一跳,紛紛靠后讓出一跳路來。
江長軒領(lǐng)著云沐進來,瞥了一眼哭鬧的翟氏,冷聲道,“你不是找人給你做主嗎?我找來了!”
說完,江長軒回頭看向趙捕頭,“請趙捕頭明察。”
翟氏愣了一下,隨即撲上前,跪在地上,“官爺,請為民婦做主啊!這賤人,勾引我男人,還送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做定情信物,簡直不知廉恥,你們趕緊把她抓走,浸豬籠游街!”
趙捕頭冷冷看她一眼,“你男人在哪兒?什么信物?”
翟氏剜了一眼縮在一旁的常旺牛,咬牙道,“還不滾過來,把這賤人怎么和你勾搭上的事告訴官爺。”
常旺牛縮著肩膀過來,鼠眼閃爍,木訥道,“那日、那日我和元家娘子坐同一輛牛車打城里回來,她、她故意靠在我身邊坐著,回家的時候,她還把外衫脫下來塞在我懷里,讓我沒事的時候,到她家里來。”
“聽聽!大伙都聽聽,這狐貍精早就惦記我男人了,不害臊,呸!”翟氏狠狠拿眼剜著蘇靈韻。
周婆婆再好的脾氣也安耐不住了,起身道,“官爺,您千萬別聽他們胡說,我們是冤枉的,靈韻這件衣服是我洗的,后來丟了,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趙捕頭看周婆婆時神色明顯帶著恭敬,“老人家不要著急,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的。”
“多謝官爺!”周婆婆連連點頭。
“蘇娘子,您說說吧。”趙捕頭道,他不知道蘇靈韻真正的身份,但是他知道他們城主對蘇靈韻和元瑾很是恭敬,甚至是惶恐,所以他自然不敢輕慢。
蘇靈韻仍舊從容鎮(zhèn)定,聲音不疾不徐,“這衣服前兩日我換下來,外婆幫我洗干凈的,晾在東院的繩子上,等傍晚收衣服的時候不見了,外婆找了一圈找不到,我們以為是被風刮跑了便沒再找,今日才知道是被人偷了。常旺牛偷了我的衣服,和翟氏兩人過來碰瓷冤枉我,我要告他們?nèi)霊舯I竊,誣陷好人。”
“官爺,你別聽她的,她胡說八道的,我想起來了,那天我男人回來的時候,我和趙家媳婦在村口看到蘇靈韻回村,之后我男人也跟著回來,就是那個時候他們勾搭上的。”
江母被氣笑,“你們家的人是不是從來不照鏡子,你男人長那樣,說靈韻勾搭他,你問問有人相信嗎?”
翟氏橫她一眼,滿臉刻薄刁鉆。
趙捕頭沒理她,問蘇靈韻,“在哪里丟的衣服,能帶我們?nèi)タ纯磫幔d許有什么線索。”
“趙捕頭請跟我來。”蘇靈韻帶著趙捕頭幾人往東院走,翟氏和一些看熱鬧的村民也擠過去瞧。
“別故弄玄虛了,全村的眼睛都看著呢,我看你怎么狡辯?”翟氏冷哼。
“你閉嘴!”江母冷喝一聲。
趙捕頭在晾衣服的繩子周圍看了看,又瞧瞧院墻和墻下的牛棚,吩咐帶來的衙役,“在周圍找找,有沒有腳印什么的?尤其是牛棚那里。”
“是。”幾個衙役分散開。
幾個衙役在周圍散開分頭尋找線索,好多天了,哪里還有什么線索。
趙捕頭也犯難,今天一大早,城主讓他來長山村附近巡視,看有沒有鬧事的村民,維護治安。他心里嘀咕,不知道城主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也沒有人報案,來村子里巡視什么?
剛到長山村,就遇到了江長軒,江長軒急匆匆拉著他往村子里走,說有人來蘇靈韻家里鬧事。
趙捕頭一聽是蘇靈韻,二話不說,急忙趕來。到了元家,聽了幾句他便聽明白了,要說蘇靈韻勾搭那個叫常旺牛的男人,打死他都不信,可這種事,紅口白牙的冤枉人,女人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所以蘇靈韻肯定要吃虧。
尤其是已經(jīng)過去多日,哪里去找常旺牛入院盜竊的證據(jù)。
他心里犯難,明知道蘇靈韻是冤枉的,可是如何替她脫罪?如果找不到證據(jù)證明那件衣服是常旺牛偷的,那蘇靈韻就無法證明清白,在村子里就得被人戳脊梁骨,事關(guān)名節(jié),簡直太難了。
旁邊翟氏還在和村里人說蘇靈韻如何勾引他們家男人,好像很榮耀似的。
趙捕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正打算訓斥她幾句息事寧人算了,就聽在牛棚那邊搜查的衙役喊道,“捕頭,你來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