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謝芳華走投無路,王少炳是她唯一的希望。”蘇靈韻捧著酸梅湯道。
“雖然沒抓了王少炳,不過他也沒好果子。”謝青青冷笑,“王少炳抄襲江長軒戲本子,被取消會試資格,革除功名的事已經在鎮子上傳開,之前那些因為拾簪記擁護他的人如今日日罵他無恥,甚至跑去王家圍著門口罵他,還有那些因為王少炳要中狀元去他家巴結送禮的鄉紳商賈,都跑去王家說理,激怒之下砸了王家幾間屋子,可是鬧的很熱鬧呢!王少炳現在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門,像個慫瓜!”
以前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蘇靈韻哂笑,“老江還等著他還回來那一萬多兩銀子呢!”
“城主下了令,王少炳這銀子不想吐也得吐出來!”謝青青快意笑道。
“嗯。”蘇靈韻點頭。
見謝員外和謝青青都很好,蘇靈韻沒久留,趕在晌午前告辭回村里去了。
過了晌午,孫老繼續來給謝員外診治。
謝員外對孫老恭敬之極,直言孫老對他有救命之恩,以貴客禮儀相待。
孫老謙虛推讓,笑稱謝員外這次能化險為夷純屬是平時好善樂施,是上天保佑。
兩人寒暄幾句,孫老最后一次給謝員外診脈,再開一個鞏固的方子。
開方子的時候,孫老鼻子嗅了嗅,問道,“屋里燃的是什么香?”
謝員外一怔,看向屋里的香爐,他也不知道,這種小事他從來不在意。
站在一旁的謝青青回道,“這是靈韻自己配的香,說是有安神的效果,對我爹身體恢復有幫助。”
孫老起身,“可還有未燃的香,能否那一點給小老兒看看。”
“當然!”
謝青青走到柜子前,自抽屜里取出蘇靈韻給的瓷瓶,“這個就是!”
孫老打開后聞了聞,然后用銀勺取出一些,放在手里細瞧,臉色微微一變,忙將香化在水中,只見香料迅速化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煙氣飄散出來,淡淡清香氤氳開,聞著皆精神一振,神清氣爽。
“孫大夫,這香怎么了?”謝青青問道。
“這真是蘇娘子制的香?”孫老驚聲問道。
“是,她親手做的。”謝青青點頭。
“怎么了?”連謝員外也驚愕問道。
孫老面色凝重,緩緩道,“如果我沒猜錯,謝員外此次能起死回生,和這香有很大關系。”
謝員外輕笑,“這怎么可能,香料而已,怎么可能治病救人?”
孫老看他一眼,想說什么,但是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或者是有些不能確定,嗤聲一笑,“或許吧,有些事小老兒也無法解釋清楚。”
謝員外拱手,“是孫大夫醫術高超,孫大夫不要太謙虛了。”
孫老沒再多說,拱手告辭。
送走了孫大夫,謝青青挽著謝員外回房,看到那瓶香料,想了想道,“的確是靈韻送來這瓶香后,爹就慢慢好轉了。”
謝員外一愣,目露思索,還有凝重,“靈韻這般厲害嗎?”
那她一雙妙手豈不是能起死回生?
謝青青也露出幾分鄭重的神色,“此事我們知道就好,不要再讓人知道。”
謝員外思忖點頭,“你說的是!”
若蘇靈韻真有這能力,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畢竟這世上貪心的人太多。
“這香既然這般珍貴,還是妥當放好吧。”謝員外道。
“爹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繼續用就是。”
“那你回頭定要代我好好謝謝靈韻。”謝員外正色道。
“嗯。”謝青青點頭,卻另有想法,靈韻送給她香的時候并未說什么,她便也不說,只將這份恩情鄭重記在心里。
府衙大牢
傍晚的時候,謝芳華收到衙役傳送進來的一封信,是王少炳給她的,本以為是讓她安心的囑咐,沒想到打開后竟然是一封休書。
大意便是謝芳華為人狠毒,無恥不孝,王少炳不愿與之同流合污,所以休妻,兩無關系。
謝芳華看著這休書愣在那,半晌沒動。
謝夫人過來看了一眼,崩潰大哭,指責謝芳華,“我就說不讓你信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竟然以為他會救我們出去,現在可怎么辦?”
謝芳華跑到牢門那大喊,“來人,我要見城主,我要揭發王少炳。是他威脅我們下毒給我爹的,他要霸占我們謝家的家產,他是個騙子,我要見城主!”
然而任憑她喊破了嗓子,也沒惹搭理她。
大牢里每日喊冤的人多了,沒人會相信她說的話。
謝夫人伏地大哭,“我們死定了,沒人會管我們了。”
“娘,我外公家的人呢,他們會救我們吧?”謝芳華哭道。
“那些烏龜王八蛋,我是謝家夫人的時候,他們上趕著巴結,我現在在牢里,他們還哪個敢來看看我。”
謝夫人哭了一通,想起什么,“芳華,能救我們的只有你爹,只要你爹不追究我們下毒的事,我們就還能有一條活路。”
“我爹怎么會救我們?”
“會的,你畢竟是她女兒,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
“可是我連爹的面都見不到。”
“那就給他寫信,寫血書,求他原諒。”謝夫人絕望之下任何能活下去的希望都不放過,“你來寫,我想辦法送出去,讓你爹看到。”
謝芳華躊躇道,“這能行嗎?”
“能不能行也得試試!”謝夫人吼了一聲,直接將自己的中衣撕下來,“快點寫!”
……
連著兩日蘇靈韻沒進城,陪著外婆做些針線活,或者看著云沐習字讀書。
云沐學的很快,一本論語已經可以倒背如流,連江長軒都驚訝的自愧不如。
早晨,蘇靈韻帶著云沐和外公一起上山,山上空氣清新涼爽,絲毫沒有伏天的酷熱。周老伯帶著云沐在山路上散步,蘇靈韻采了一些野草蘑菇,準備做些爽口的吃食。
下山后,周老伯去東院照顧那些靈芝香料,云沐則和江長軒去讀書。
蘇靈韻在院子里一邊擇菜,一邊和外婆聊天。
山中歲月靜好,時間似乎也跟著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