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炳斜眼過來，“是誰？”
“小的查到，謝家人安插了眼線在清韻香鋪外，盯著少爺和蘇靈韻，這次報信的人好像就是謝家的人，之后謝家母女趕到四春樓，樓里的小廝將少爺在哪個院子告訴謝家母女。”小廝將打探來的消息全部告訴王少炳。
王少炳冷聲道，“那個小廝呢？敢出賣本少爺，我饒不了他！”
小廝忙道，“說來奇怪，小的根據旁人指證，找到那小廝，他說他被人打暈了，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想，他一定在說謊。”
王少炳瞇眼，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緩緩搖頭，“不，的確不是他。”
“那也許是謝家母女故意設套給少爺？”小廝揣測道。
王少炳依然搖頭，“也不是她們。謝家人今日闖進屋里去，以為床上的女人是蘇靈韻，說明她們之前是不知情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謝家母女、包括趙香兒全部被人算計了，謝家母女不過也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那是誰？”小廝驚愕問道。
“蘇靈韻！”王少炳一字一頓的道。
沒有直接證據，但他知道，就是她！
……
用了三日，蘇靈韻的香總算做成了。
一大早，周婆婆又在嘟囔周老伯，“靈韻花銀子買的藥你不喝，夜里又是咳嗽又是腿疼，我看你就是不想要你這條老命了！”
“別啰嗦了，我自己難受我自己挨著，你別管。”周老伯一夜沒睡好，也是氣不順。
“好，我不管你，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反正受罪的不是我。”
……
蘇靈韻出去，幫著周婆婆燒火做飯，“外公腿又疼了？”
“別管他，犟老頭子！”周婆婆氣哼哼道。
蘇靈韻笑道，“您要是不疼外公，也不會被氣成這樣。”
周婆婆搖頭失笑，“疼他有什么用，不知道好歹。”
“沒事兒，外公會好起來的。”蘇靈韻展顏一笑。
吃了早飯，謝青青鬧著要上山，蘇靈韻帶著云沐陪她上山溜達，下山后又去河邊抓了河蝦，回來后炒的河蝦。
晚上柳大娘過來串門乘涼，不一會兒柳絮和郭平也抱著孩子過來，囡囡已經會走幾步了，偶爾露出一些可愛的小表情，逗的一院子的人笑。
謝青青托著下巴，看著囡囡一臉姨母笑，“我不想生兒子了，我也想要一個這么可愛的小閨女。”
云沐聞言轉過頭來，“青姨，難道我不可愛嗎？”
眾人聞言又笑起來，謝青青拉著云沐的手，“可愛，很可愛，那我生一個兒子再生一個女兒。”
云沐又撲到蘇靈韻懷里，“娘親，你生什么？”
蘇靈韻有些窘，“我都有你這個兒子了，那就再生個女兒吧。”
“好啊，等有了妹妹，我把外公給我做的所有好玩的都給她，一輩子都護著她。”云沐認真的道。
謝青青醋道，“這真是親兒子！”
“那當然！”蘇靈韻把云沐抱在膝蓋上，“那說好了，以后你來保護妹妹。”
“嗯！”云沐鄭重點頭。
一句玩笑的話，在很久以后，卻成為最深最重的誓言。
……
睡覺前，蘇靈韻把自己做好的香給周婆婆，“在香爐里放一點點上，夜里能讓外公睡個好覺。”
“這是什么香？”周婆婆聞了聞，問道。
她做了一輩子的香，可蘇靈韻給她的這個香，味道很特別，一時竟沒聞出來是什么香料做的。
“是山上的一種香木，孫老說有安神的作用，你且給外公試試吧。”蘇靈韻笑道。
周婆婆自然是相信蘇靈韻的，“好，晚上我就點上。”
“嗯，外婆早些睡。”
“你也是，經常半夜醒來還看到你房里燈亮著，就算看書也不要熬太晚。”周婆婆心疼道。她知道蘇靈韻其實是在想念元瑾，所以不忍打擾她，可這樣熬著總是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今晚一定早睡。”蘇靈韻抱了抱周婆婆，“外婆晚安。”
“好孩子！”周婆婆拍了拍她肩膀。
回到房里，周老伯已經躺在看上，拿著蒲扇搖啊搖，“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別老是管著她。”
周婆婆睨他一眼，“我自己孩子，我愿意管！”
“那你管吧，哪天靈韻煩你了，就跑到京城里去了，讓你看也看不到。”周老伯氣道。
“你這死老頭子，怎么老是和我作對。”周婆婆氣道。
周老伯假裝打呼嚕沒聽到。
周婆婆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把香爐找出來，點上蘇靈韻給她的香。
淡淡香味飄散出來，很好聞。
周婆婆面露欣慰，當年周淑沒學她這制香的手藝，沒想到蘇靈韻卻學會了，而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也是傳承。
聞了一會兒香味，周婆婆熄了燈，躺到床上去準備睡覺，因為還在生周老伯的氣，便離他遠遠的，背對著他躺下。
身后一陣窸窣聲，周老伯起身，把放在一旁的薄被給周婆婆蓋上，“晚上風涼，蓋好了被子，別著了風。”
“不用你管！”周婆婆推開他的手。
“你看，斗幾句嘴還真生氣了！生氣也不能不顧自己身體啊！”周老伯嘆了一聲，笑道，“行，是我不好，老婆子別生氣了。”
周婆婆轉過身來，囑咐道，“你趕緊躺下吧，夜里本來就睡不好，還不趕緊睡。”
“好，睡覺！”周老伯躺下，又拿起扇子扇風，順便給周婆婆趕蚊子，“老婆子，別擔心，我沒事兒，死不了。”
“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么！”周婆婆氣道。
“行，行，不說，睡覺！”周老伯笑了一聲，突然又問道，“屋里點的什么香，怪好聞的。”
“靈韻做的香，說能讓你睡個好覺。”
周老伯笑起來，“我外孫女就是心疼我！”
“那你就讓她少操點心。”
“我什么時候讓她操心了？我心疼她還來不及。”
夜深了，兩位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漸漸聲音低下去，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月亮爬上山頭，幽幽月色順著窗子照進來，氤氳在淡淡香霧中，一片寧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