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沉思一瞬,搖頭,“還不到時機,再說青石鎮(zhèn)的人先入為主,已經(jīng)認定拾簪記是王少炳寫的,這個時候我們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信。”
“難道就這樣讓王三得意?”蘇靈韻輕哼。
元瑾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勾唇道,“千里遙遙,江長軒會出現(xiàn)在青石鎮(zhèn),就說明冥冥之中老天也不想饒了王少炳。”
蘇靈韻深以為然的點頭,“相公說的是!”
“不必著急,等到恰當?shù)臅r機卻揭發(fā)才能事半功倍,今日,我們先解決江長軒打人的事。”
“嗯!”蘇靈韻頷首。
大概是因為元瑾就在后院等著,所以城主案子審的很快,半個時辰便回來了。
一進門便急急稟報,“王爺久等,下官已經(jīng)將案子查清楚了。”
“怎么回事?”元瑾問。
“是王家有錯在先!”城主先道了一聲,才繼續(xù)道,“王家將綢緞以次充好,坑騙那母女兩人,江公子是碰巧遇到,為那母女二人打抱不平才出手,傷了王少炳也是為了自保。”
蘇靈韻沒什么意外,江長軒不是跋扈惹事的人,相反,那個王三公子給她沒留下什么好印象。
“下官已經(jīng)放了江公子,并讓王家人給他賠禮道歉,那對母女下官也派人將她們安全的送回村子里。至于王家人,欺凌婦孺,唯利是圖,下官也已經(jīng)按照大楚律給了他們相應(yīng)的懲罰。”
“什么樣的懲罰?”蘇靈韻突然問。
城主頓了一下,小心道,“罰銀百兩,停業(yè)十日。”
蘇靈韻輕笑,“這樣的懲罰難保他們以后不會再繼續(xù)坑騙顧客。”
“那王妃的意思是、”
“不如賜給他們一塊牌子。”蘇靈韻眸子清亮,“牌匾上就寫‘奸商’二字,蓋上府衙的官印,讓他們掛在王家綢緞莊最顯眼的位置,不許私自摘掉,至于什么時候能摘,就看他們鋪子往后的表現(xiàn)。”
元瑾眉梢一挑,看向蘇靈韻,他家姑娘出的主意就是妙!
城主愣在那,這樣的懲罰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但若真這樣做,這王家的綢緞鋪還能有生意嗎?直接關(guān)門算了!
但是王妃說的話,不敢不聽,城主立刻應(yīng)聲,“是,下官這便吩咐下去。”
元瑾起身,“既然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我們也不多呆了。”
城主躬身,“恭送王爺!”
元瑾和蘇靈韻自府衙后院出來,正好碰到郭平趕著馬車過來接江長軒,他是聽說江長軒惹了麻煩事,匆匆趕過來的。
眾人上了馬車,江長軒十分得意,“這青石鎮(zhèn)的城主到是個開明的父母官。”
對他十分信任,聽他說了一遍事情的緣由,根本沒讓王家人說話,直接便判了,看著王少炳那張吃癟惱怒的臉,簡直是太痛快。
蘇靈韻懶懶靠在車壁上,問道,“你去綢緞莊做什么?”
江長軒臉上的笑一僵,“我、我、沒做什么啊!”
“沒做什么你能跑人家綢緞莊里去?老實交代!”蘇靈韻道。
江長軒撓了撓耳朵,輕咳了一聲,“我本來、想去給蘇曉買個粉緞子的裙子。”
蘇靈韻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去買裙子啊!”
“嗯!”江長軒別別扭扭的哼了一聲。
郭平在外邊聽到了,笑道,“您買裙子跟我說一聲啊,這青石鎮(zhèn)沒有我不熟的地兒,我給您介紹一家實惠貨好的綢緞鋪,咱不去王家的鋪子里買。”
江長軒也不拘謹了,對著郭平作揖,“多謝郭兄!”
郭平受寵若驚,“您千萬別和我客氣!”
蘇靈韻嗤笑搖頭,不過沖江長軒的這份心意,還是別笑話他了。
“還要不要買粉裙子?”蘇靈韻歪頭笑。
江長軒不顧蘇靈韻的揶揄,梗著脖子道,“買,我還沒買到呢!”
蘇靈韻笑了一聲,對郭平道,“先別回鋪子,帶江公子去買粉裙子,最粉的那種。”
郭平高聲應(yīng)道,“好咧,我這就帶江公子去買城里最好看的裙子。”
江長軒,“……”
這都什么人?
王家人垂頭喪氣的在衙門里走出門,王少炳以為憑王家在青石鎮(zhèn)的地位加上自己舉人的身份,城主定然會賣給他一個面子偏向王家,沒想到自己被打傷,還要給江長軒道歉,而江長軒毫發(fā)無傷的被放走了。
簡直窩火!
綢緞鋪的掌柜見王少炳臉色難看,勸慰的話都不敢說,正要回去,一衙役走來,手里拿著一塊牌匾,喊道,“王三公子!”
王三勉強擠出抹笑,“不知道官爺還有何事?”
衙役將牌匾給他,“這是城主大人親自寫的,送給三公子。”
“哦?”王三心思涌動,難道城主怕他不滿,所以事后想送一塊匾來安撫他,匾上寫的什么?才華橫溢?文武雙全?青石鎮(zhèn)之星?
看到掌柜和店鋪伙計驚訝的表情,王少炳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得意,雙手接過匾來,客氣道,“有勞城主了,城主太客氣了。”
衙役,“……”
“我看看城主送本公子什么字?”王少炳一甩額前碎發(fā),姿態(tài)傲嬌妖嬈,伸手將牌匾上的綢子布扯了下來,露出兩個端端正正的大字,“奸商”
店鋪掌柜+伙計,“……”
王少炳臉黑的能滴下墨來!
“城主這是什么意思?”王少炳咬牙切齒的道。
衙役道,“城主說王家綢緞鋪以次充好,欺瞞顧客,所以賜匾懲罰。”
王少炳臉色鐵青,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懲罰!
衙役繼續(xù)道,“城主還交代,請王公子務(wù)必將牌匾懸掛在店鋪正中,沒有城主的命令不得私自摘下,什么時候貴府的綢緞鋪改正了,城主親自審查通過,才能把匾摘下來。”
店鋪掌柜一臉死灰色,完了,掛上這匾店里還能有生意?他這店鋪掌柜趕緊滾之大吉吧!
王少炳攥著那塊牌匾像攥著燒紅的鐵,恨不得砸在地上,咬牙道,“敢為官爺,這是誰給城主出的主意?”
他不相信這是城主自己想到的,而且若是城主自己的意思,方才在公堂上就公布了,哪里會等他們出了公堂又追出來送這塊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