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軒沒有困意,又無所事事,轉(zhuǎn)頭見云沐困的靠在桌子上打盹,過去拍他肩膀,“嗨,徒兒醒醒,你和為師睡一個屋怎么樣?”
“嗯?”云沐抬起頭來,迷瞪著眼看著他,根本沒聽清他說的什么。
周外公走過來,伸手去抱云沐,笑道,“江公子趕路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云沐就和我們睡一屋吧。”
江長軒忙道,“那我抱他進(jìn)去。”
云沐實(shí)在是困的厲害了,也沒掙扎,任由江長軒抱進(jìn)周老伯的房間。
好在周老伯睡的屋里是炕,加一個孩子也足夠大,云沐躺在炕上大概覺得很踏實(shí),翻了個身就睡熟了,周婆婆忙拿起被子給他仔細(xì)蓋上。
“外公外婆早些休息,我也去睡了!”江長軒客氣的道別。
“你也早些睡!”周老伯慈祥的道。
江長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了。
周婆婆看著江長軒的背影,笑道,“這孩子倒是不錯,是個實(shí)誠人,又文雅知禮,有京城里公子的氣派。”
“你啊,看誰都不錯!”周老伯調(diào)侃了一句。
周婆婆想說江長軒對蘇曉似乎有意思,見周老伯這模樣也沒說,哼了一聲去鋪被褥了。
蘇靈韻和元瑾回來,和周老伯兩人道了一聲便回自己房間了。
床上被褥都是新曬過的,暖和舒服,蘇靈韻鋪好床,元瑾正打了洗腳水進(jìn)來,放下水盆,抬手順勢脫了她的鞋襪要給她洗腳。
蘇靈韻坐在床邊,嬉笑道,“堂堂睿王,在睿王府都是讓俊俏的小丫鬟伺候的,回到村子里卻要伺候糟糠之妻,是不是太委屈了?”
元瑾單膝跪在地上,如玉的長指輕揉著女子細(xì)白的腳面,溫聲抬眸一笑,清雅出塵,“我道王妃大度,一直沒提鶯兒的事,原來都記在心里等著回家才跟我算賬呢!”
蘇靈韻一怔,臉上閃過惱意,抬腳往他身上撩了一下水,“你胡說,誰跟你算賬了,一個鶯兒,我才沒放在心上。”
元瑾按住她的腳,放在手里的揉著,薄唇抿著一絲笑意,并未同她斗嘴。
蘇靈韻被他捏的癢,用力幾分力要把腳收出來。
“別動!”元瑾按住她,淡聲道,“趕了一個月的路,我給你揉揉,晚上的睡的舒服。”
蘇靈韻坐著沒再動,自她的角度看到男人微微彎曲的腰身,以守護(hù)的姿勢跪伏在她腳下,沒有屈尊降貴的姿態(tài),而是自然而然的照顧她……她眸光閃動,心里說不出的柔軟。
窗外夜風(fēng)瑟瑟,屋內(nèi)燈火閃爍,溫馨而靜謐。
這一刻,蘇靈韻無比的感激上蒼未曾棄她。
洗好了腳,兩人相對躺在床上,青綠色繪丹青的紗賬隔絕了燭燈,只有淡淡光影照在兩人臉上。
村子靠山,即便到了春末,夜里還有些寒涼,棉被曬過,蓋在身上松軟暖和。
蘇靈韻聞著棉被上陽光的味道,用手指扣扣元瑾的肩膀,“相公,我睡不著。”
明明很累,也困,就是睡不著,大概剛剛回家太過興奮了。
元瑾抬手撫上她的臉,鳳眸深沉,低低道,“要不、做點(diǎn)別的?”
蘇靈韻窘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元瑾更湊近了些,聲音含昧,“我知道你累了,本想讓你今晚好好睡一覺,你若實(shí)在想的厲害,我自然效勞!”
“元瑾!”蘇靈韻咬牙瞪他一眼,又羞又窘,猛的抬手將棉被拽上來捂住臉,夾雜著惱意的聲音悶悶傳來,“不和你說了。”
元瑾輕笑了一聲,伸手將女子自被子里拽出來,“別悶壞了自己。好了,不和你鬧!”
蘇靈韻順勢伏在他胸口上,撒嬌的往他脖頸間拱了拱。
她身體柔軟,玲瓏有致,這樣貼著,元瑾不禁真的生了幾分情動,只勉強(qiáng)安耐著,低聲問道,“怎么了?”
蘇靈韻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好!”
元瑾忍不住笑起來,抬手一下下?lián)嶂哪l(fā)。
蘇靈韻卻有些困了,聲音含糊,“明天我要去鎮(zhèn)上一趟。”
“去做什么?”
“我聽柳絮說,青青和白羽和離了,現(xiàn)在住在謝家,我要去看看她,順便問問怎么回事。”提到謝青青的事,蘇靈韻的聲音有些暗沉,微微起身自元瑾身上下來,躺在枕頭上。
“和離?”元瑾有些驚訝。
“是有些蹊蹺。”蘇靈韻皺眉道,“所以我去看看青青。”
“我和你一起去。”元瑾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我和一起進(jìn)城,送你去謝家后,我去鋪?zhàn)永锏饶恪!?
蘇靈韻想了想,點(diǎn)頭,“也好。”
“明日要早起進(jìn)城,早些睡吧。”元瑾伸臂攬住蘇靈韻,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
蘇靈韻“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對了,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看到門外有人影閃過,好像是、朱氏。”
今天郭平喝多了酒,把之前朱氏兩口子聯(lián)合李氏欺負(fù)蘇靈韻的事說了,此時提起朱氏,元瑾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冷聲笑道,“她想來打探什么?看來以前的教訓(xùn)還不夠。”
蘇靈韻想到元瑾并不是真正的元家人,對元老大兩口子也沒了什么忌憚,以前還有幾分忍讓不過是因?yàn)樗麄兪窃挠H哥嫂,現(xiàn)在完全沒有什么恩情在了。
從一開始,元瑾知道自己不是元家人,因?yàn)樵腋改傅酿B(yǎng)育之恩,所以在元家父母死后將所有的田產(chǎn)房屋都給了元老大,而元老大并不知道元瑾不是親弟弟,那些年看著元瑾靠打獵過的困苦,卻沒有半分幫扶之意,這樣的兄弟情不要也罷。
“相公,你為什么會被元家父母撫養(yǎng)?”蘇靈韻心里一直有這個疑問,今日終于問出口。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陰沉,半晌,才緩緩道,“我母親是京城王家嫡女,當(dāng)時王家還在鼎盛時,秦璋以求娶王妃之禮向我外公求娶我的母親。”
秦璋是元瑾的親生父親,以前的老睿王,元瑾此時提起卻直呼姓名。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蘇靈韻疑惑問道。
既然是以王妃之禮求娶,為什么后來蔣氏卻做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