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后,趙雷的媳婦苗氏帶著兒子披麻戴孝來了郭家,來了直接坐在院子里哭天搶地,
“當(dāng)家的就這么死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么過?”
“當(dāng)妹子的沒有這么坑害哥哥的,直接把命給坑沒了!”
“我們娘倆活不了了,當(dāng)家的干脆把我們娘倆一起帶走吧,省的在這世上受罪!”
……
趙香兒躺在炕上也跟著一起哭。
郭大叔郭嬸勸苗氏起來,然而好話說盡,苗氏就是不起。
郭平無奈,把趙家父母給請(qǐng)了來,兩人來了也不說話,只坐在一旁哭哭啼啼,讓情況越發(fā)的混亂。
最后天快黑了,苗氏哭的嗓子啞了,沒音了,也不肯走,明顯是賴在郭家了。
“親家,你們說說,到底想怎么樣?”郭大叔沉聲道。
“我兒子沒了!”趙父只說了這一句。
“這是個(gè)意外,誰都不想這樣!我也是有兒子的人,理解你們心里的難受,但是你們這樣在我家鬧能怎么樣?”郭大叔皺眉。
白氏抬起頭來,一張臉慘白如紙,冷冷道,“我兒子是因?yàn)槟銈兗覂鹤硬疟簧缴系睦且赖,剩下老婆孩子,你們要?fù)責(zé)!”
郭大叔瞪大了眼,“你們這就不說理了吧,你們家兒子是自己要上山的,我們?cè)趺簇?fù)責(zé)?”
“拿銀子!”白氏直接道,“一條人命,五百兩銀子,一文不能少!”
郭平噌的站了起來,“你們講不講道理?趙雷和趙丁兩人故意把我灌醉套出進(jìn)山谷的路,然后自己偷偷山上被狼咬死,這和我家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我孩子沒了,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到先耍起無賴來了!”
白氏聽了郭平的話,拍著大腿哭起來,她一哭,院子里苗氏也跟著繼續(xù)哭。
“娘!”趙香兒在屋里喊了一聲。
白氏起身進(jìn)去,“香兒,你為你死去的哥哥說句話吧!”
“這銀子就該郭家給,他們要不給,我這就跟著你們回家去!”趙香兒撐著身子起身要收拾包袱。
郭嬸忙過去勸,“香兒,你剛剛小產(chǎn),動(dòng)不得!”
郭平氣道,“趙香兒,你現(xiàn)在是郭家人,別動(dòng)不動(dòng)拿回家要挾人!五百兩銀子,我去哪兒給你們家找五百兩銀子。”
趙香兒瞥著他,“你郭家沒有,元家有,去元家要,這件事反正他們也脫不了干系。”
郭平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說這話還要不要臉?這事跟人家二瑾哥有什么關(guān)系,是你們要偷人家的東西,被狼咬死了,還怪人家?”
趙香兒哭道,“要不是他們摘果子,我哥哥也死不了!”
郭平簡(jiǎn)直無語,對(duì)趙香兒甚至無話可說。
“我們郭家所有家底都在這里了,你想要什么就拿去,但是找人家元瑾要錢,絕不可能!”郭大叔將這段日子給元瑾摘果子掙的錢全部拿出來放在趙家人面前,繼續(xù)坐下抽旱煙,那意思是和趙家杠上了。
趙家人不肯善罷甘休,郭家拿不出五百兩銀子,事情便僵在這里。
……
元瑾和蘇靈韻回村子后,才聽說出事了。
村里人只知道郭家和親家出事了,還死了人,但具體因?yàn)槭裁催不知道,只議論不停,謠言滿天飛。
元瑾停好了馬車便去了郭家。
趙家人不認(rèn)識(shí)元瑾,郭大叔沒讓元瑾進(jìn)屋,直接推出了院子,“這兩日家里亂,你別過來,只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元瑾問道。
郭大叔將事情講了一遍。
元瑾聽的直皺眉,“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先將銀子拿了。畢竟趙家死了人。”
“這事和你們半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你拿銀子做什么?”郭大叔冷哼一聲,“明明是他們自己理虧,死了也罪有應(yīng)得。讓他們鬧去,我看能鬧到什么時(shí)候?”
“那大叔有需要我和靈韻的地方,一定要開口!
“放心吧,理虧的本來是他們,他們非要鬧我陪著就是!”趙大叔氣道。
元瑾?jiǎng)裎苛藘删,從趙家離開。
回到家,元瑾將此事告訴蘇靈韻。
蘇靈韻聽的驚怔不已,“趙香兒的大哥真的被狼咬死了?”
“是!”
蘇靈韻一時(sh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么好。趙香兒和娘家兄長(zhǎng)故意灌醉了郭平套話,本做的是不要臉的事,可如今趙家死人了,理虧的反而像是郭家了。
“這件事終究和我們也有關(guān)系,趙香兒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不知道郭平會(huì)不會(huì)怪我們?”蘇靈韻皺眉道。
元瑾無奈道,“看他自己怎么想!
蘇靈韻和元瑾沒摻和郭家的事,趙家人在郭家鬧了一天一夜,見郭家實(shí)在拿不出銀子來,最終妥協(xié),只要了五十兩銀子陪葬費(fèi)。
五十兩銀子郭大叔也不愿意拿,但畢竟兩家還是親家,趙雷又死的這樣慘,這樣鬧下去只能讓外人看笑話,所以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郭大叔家里的銀子不夠五十兩,只好又找到到元瑾借,湊齊了給趙家。
趙家人這才回去繼續(xù)給趙雷送葬。
趙香兒小產(chǎn),加上傷心生氣,在炕上躺了多日。每日對(duì)來送飯的郭嬸冷眼相對(duì),對(duì)郭平也沒有好臉色,仿佛和郭家人都成了仇人。
郭平繼續(xù)回店鋪里做事,看上去也有些消沉,好在他是個(gè)明事理的,并未將此事遷怒在元瑾和蘇靈韻身上。
郭家和趙家關(guān)系因?yàn)檫@件事生了巨大的嫌隙,趙香兒臥床養(yǎng)身體的這段日子里,趙家沒有一個(gè)人來看過,趙家的嫂子恨趙香兒胡亂出主意害死了哥哥對(duì)趙香兒只有怨氣,趙家的父母還在傷心中也不過來,只有郭嬸一個(gè)人盡心盡力的照顧。
趙香兒不念郭嬸的好,反而一日比一日刁難,不是嫌菜做的咸,就是嫌湯做的油膩,到處挑事發(fā)脾氣。
郭平氣的不想回家,郭嬸只好勸他多忍耐些,畢竟趙香兒為了郭家剛剛沒了一個(gè)孩子,加上喪兄,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只等著這件事過去就好了。
此事漸漸平息,山上的果子也摘的差不多了,郭大叔和郭嬸開始按照元瑾給的種子種植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