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正準(zhǔn)備眨眨眼對她表示贊賞,突然“卟、卟”兩聲,車廂里飛出兩團(tuán)小小的物事,分別擊中老八的“玉堂”和“氣!,解開了他的穴道。
“。 崩习藦埩税胩斓淖彀偷菚r合攏,差點(diǎn)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低頭一看,只見地上有兩枚小小的紅蠟,這東西又輕又飄,居然能夠勁透穴道,這人的功力之深,當(dāng)真是讓他望塵莫及。
老八知道,幫自己解穴之人,除了墨白,再無他人!
唐珊瑚雙眼一亮,搶上一步,撿起那兩顆紅蠟,嘖嘖贊道:“墨大俠當(dāng)真了不起,居然用這兩滴燭蠟就能解開你的穴道,呀,這種功夫,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更是第一次見到!
她從懷里摸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把燭蠟包好,放在懷里,臉上全是崇拜艷羨之色,看得老八十分不爽。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擲物解穴么,這種粗淺的功夫,也值得你這般夸耀!真是沒見過世面的蠢丫頭!崩习艘荒樸氐。
他明知道自己的功夫給那墨白提鞋兒也不配,可嘴巴上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輸了這口氣。
“八哥,這功夫你也會么?要不你教教我好不好?”唐珊瑚閃著星星的兩只眼睛轉(zhuǎn)到了老八臉上。
老八的臉略微一紅,突然跳起身來,叫道:“誰有功夫教你這個,我要進(jìn)去看看、看看她怎么樣了!
唐珊瑚說她暈倒了,她是真的暈了,還是在裝病?
老八想到自己昨晚那樣粗暴的待她,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可一想到她被那墨白抱在懷里毫不抗拒的樣子,他又狠狠一咬牙,覺得自己做的一點(diǎn)也沒錯。
他站在馬車外面,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jìn)去瞧她。
就在這時,只聽得“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響,那只堅固異常的車廂,突然變得四分五裂,車板被震成了無數(shù)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變起倉促,老八一個魚躍,抱住了正在一旁發(fā)呆的唐珊瑚,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這才避開了有如暗器一般的車板碎片。
他驚魂甫定,不知道車廂里發(fā)出了什么事,剛一脫險,馬上從唐珊瑚身邊拔出她的長劍,跳起身來,舞成了一團(tuán)劍影,護(hù)住自己和唐珊瑚,然后凝神向車廂的位置瞧去。
只見若水精心挑選加布置的那輛馬車已經(jīng)像積木一樣,變成一堆碎木片,套在車轅上的小灰和小黑只覺得身上一輕,仰脖嘶鳴,撒開四蹄在周圍奔跑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塔克拉瑪干的身邊。
在車廂的原地,有兩個人正在靜靜對佇。
正是小七和墨白。
老八吃驚的睜大了雙眼,手中舞著的寶劍也停了下來。
就在方才,墨白還剛出手幫助七哥療傷,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就打了起來?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七的雙臂中抱著若水,她一頭墨染般的青絲垂地,長睫緊閉,容色蒼白,昏迷不醒。
小七的目光沒有看到對面的墨白,而是一直停駐在若水的臉上,他就那樣微微低頭,專注地看著懷中的姑娘,好像周遭的天地萬物,在他的眼中全是一片虛無。
老八的心中突然大大一震。
他一直知道七哥很喜歡若水,但沒想到,七哥竟然會對她用情如此至深!
他距離墨白不過數(shù)尺之遙,墨白只需要輕輕擊出一掌,他雙臂抱著若水,他定然避無可避,可七哥他就像眼前壓根沒有墨白這個敵手一樣,目光牢牢的只看著心愛的人。
唐珊瑚不知不覺地淚流滿面,她說不出自己為什么要哭,只是看到七哥那看著若水姐姐的眼神,她的心里就覺得又酸又漲,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雖然若水姐姐昏迷不醒,看不到七哥那樣的眼神,可是,若水姐姐她多幸福!
如果能被八哥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一眼,她就是馬上死了,她也樂意!
墨白的一雙眼眸卻如大海般深沉無波,他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小七,卻始終沒有出手。
在這一刻,幾個人都像是變成了化石般,誰都沒有動作。
只有若水垂落的發(fā)絲,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七終于抬起眼來,看向?qū)γ娴哪住?
墨白一雙深幽的眼神默默地和他對視,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
小七的眼眸深處慢慢凝聚出一團(tuán)火焰,開口出聲,一字一字有如寒冰墜地:“墨白,你出手助我療傷,于我有恩,但是你擄走我妻,此仇我不能不報,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要你以命相償!”
墨白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并不作答。
小七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冷聲道:“老八,過來!
老八神色一凜,他深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到小七身邊,道:“七哥,對付這種人面獸心的畜牲,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咱們兩個一起上!”
小七終于轉(zhuǎn)頭看他一眼,道:“劍!”
老八一喜,馬上把手中的長劍遞了過去,心想:七哥終于想通了,只要他肯用珊瑚的這把寶劍和墨白交手,就等于如虎添翼,功力平白的提高了一倍,自己只需要從旁協(xié)助,以二打一,說不定能湊得這姓墨的小子滿地找牙!
他眼光中充滿興奮之色,捋著袖子準(zhǔn)備大打一架,卻見小七并不接劍,下巴對著墨白一努,道:“給他!”
老八愣了!
他呆呆地看著小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要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是七哥的腦袋出了毛病。
要不然他怎么會讓自己把這把削鐵如泥,化人成水的寶劍交給墨白?
“七、七哥,你說什么?把劍給他?我沒聽錯吧?”老八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沒錯,給他!”小七抿緊了唇角。
老八瞪圓了眼睛,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小七,然后又低頭去瞧他懷中抱著的若水。
會不會是七嫂不行了,七哥萬念俱灰,只想一心求死?
他讓自己把寶劍交給墨白,這不明擺著是以卵擊石嗎?
別說他懷中還抱著一人,就算他身無牽掛,手中拿著兵器,加上自己從旁相助,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墨白。
完了,完了,七哥一定是病還沒好,腦筋還不清楚。
老八握緊了劍柄,動也沒動。
“老八,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我說,把劍給他!”小七低沉著聲音,緊盯著老八。
“給,給!我給他!”老八被他刺激得一哆嗦,馬上把手中的劍往前一送,叫道:“墨白,給你!”
墨白淡淡一笑,長臂一伸,老八就覺得手中一輕,墨白已經(jīng)輕輕巧巧的把寶劍奪在了手里,伸指在劍刃上一彈,發(fā)出“嗡嗡”的響聲。
“老八,保護(hù)好她,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fā),我就唯你是問!”
小七把手中的若水往老八懷中一送,深深凝望他一眼,然后緩步向墨白走去。
老八覺得自己渾身一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有些找不著北了。
七哥這是啥意思?
把她交給自己?他自己去和墨白決斗?
他赤手空拳,墨白手握寶劍,就算不用打,勝敗已經(jīng)分明了。
如果七哥輸了,被墨白打傷或是殺死,那墨白再沖過來搶走七嫂,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自己就算拼了命也擋不住墨白啊,七哥呀七哥,你真是病糊涂了嗎?
“七哥,我七嫂她、她怎么了?”老八一低頭,看到若水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去摸她的脈搏,發(fā)現(xiàn)還在跳動,這才松了口氣。
她幫七哥治病的時候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怎么不過兩三個時辰,就會昏迷不醒了?
看她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裝的。
難道,她真的病了不成?
“她……”小七目中一痛,欲言又止。
墨白飛快地答道:“她累了,我點(diǎn)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免得打擾了我和七兄之間的決斗!
“你、你要和我七哥決斗?”老八猛然抬頭,瞪向墨白。
“不錯!”墨白和小七同時點(diǎn)頭。
“七兄,你用什么兵刃?”墨白看著離自己三尺之地站定的小七,氣定神閑地問道。
“我生平和人動手,從來不用兵器,但今天或許會破個例。”小七淡淡一笑,對著墨白伸出手來,“不如就借墨兄你的鋼球蛛絲一用如何?”
“哦?難得七兄看得上我的這件兵器,好,就借與七兄一用!蹦咨熘敢粡,一枚亮晶晶的小圓球就落在了小七的手掌中。
小七伸手在鋼球上一抹,拉出一條細(xì)細(xì)長長的鋼絲來,再迎風(fēng)一抖,細(xì)如毛發(fā)的鋼絲瞬間挺得筆直。
“好!七兄內(nèi)傷剛愈,就有這等功力,確實(shí)讓墨白佩服!蹦醉庖婚W,含著贊嘆之意。
老八則倒抽了一口冷氣。
七哥的功力大有增進(jìn)。∫菗Q作以前,他絕對做不到束絲為劍的地步,這是怎么回事,七哥明明經(jīng)脈有損,險些性命不保,怎么會突然之間,功力大進(jìn)呢?
他還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再次凝神看去,只見小七的雙眸中光華隱隱,神氣內(nèi)斂,不露鋒芒,果然是功力大進(jìn)的現(xiàn)象。
老八又驚又喜,心想:難道是七嫂給七哥服食了什么靈丹妙藥,致使七哥的功力徒然提高了這么一大截?
這樣一來,他對付那個墨白的把握又大了許多。
老八的信心大增,雙眼炯炯地看向小七。
“七兄,你說幾招?”墨白一笑。
小七也淡淡地笑起來:“一招!”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鋼絲銀球倏地脫手飛出,像是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瞬間沒入了樹林密處!
這是什么情況?
老八和唐珊瑚茫然不解。
“啊……”只聽得一聲長長的慘呼聲從樹林中傳出,聲音凄厲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