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小七心中一陣焦燥,面具下的臉皮忍不住發(fā)燙,她看他的那是什么眼神?簡直像是要親手幫他剝光一樣!
小七咬著牙,又極緩極緩的脫掉了中衣,露出一身麥色結(jié)實,肌肉飽滿的完美身材來。他氣惱的閉上眼,不去看若水,臉上卻陣陣發(fā)熱,自打他五歲時候起,就從來沒有在人前這般裸露過身體,再別提是暴露在一個少女的眼前!
這鬼丫頭,該不是為了報復(fù)自己昨天把她看光光吧?她就故意想了這么個法子來捉弄自己?
小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忍不住睜開眼來,張口欲問。
就見若水的目光正在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游來游去,忽然伸出纖纖素指,向下一指。
“褲子,脫掉!”
小七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熱血迅速涌向了面門,整張臉“騰”的一下就燙得可以在上面烙煎餅了!
“為、為何要脫……脫褲子?”小七的聲音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若水對著小七上半身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咽了半天口水,肆無忌憚的欣賞了個夠本,這時抬起手來,懶洋洋的攏了攏腦后的長發(fā),笑著答道。
“因為我要在你的腿上,還有腳上施針啊,對了,不光要脫褲子,襪子、鞋子都要通通脫掉!”若水仿佛想起來什么一樣,一口氣說道。
“……”小七的心都顫顫了,他看著若水一動一動的嘴巴,唯恐從她嘴里再說出更可怕的事來,都脫成這樣了,這是要鬧哪樣啊。
“唔,對了,小七,你可以穿著你的那個……那個內(nèi)褲褲,因為屁股上沒什么穴位,不需要施針。”若水眨著眼,笑嘻嘻的瞅著他。
不出意料,小七的臉徹底綠了!
他炸毛了!
他騰的一下跳起身來,二話不說,抓起剛剛脫下來的衣服,飛快的往身上套,那動作麻溜快的,比他方才脫衣服的速度快上一百倍。
“我!我、我他娘的不治了!”小七穿好了衣服,眼里噴著燃燒的小火苗,對著若水咆哮的低吼。
“噗嗤!”若水忍不住低笑出來,這個冷心冷情冷面像木頭一樣的小七,居然讓自己激得罵出了臟話,他平時的好風(fēng)度好修養(yǎng),通通跑了個精光。
“對嘛,男兒漢就要這樣才好,該罵就罵,別整天和個悶葫蘆似的,有什么話都憋在心里,也不怕憋出翔來?”若水好笑的瞅著他。
“你、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小七咬著牙,恨恨的瞪著她。
“捉弄你?我哪兒敢啊。”若水還是一臉無辜,正色看著他,道,“小七,時辰快到了,我該為你施針了,你這樣穿著衣服,我不敢下手,萬一認(rèn)錯了穴位,你體內(nèi)的小蟲子們就該高興了,它們又可以喝你身體里的血,吃你身體里的肉啦!”
若水從懷里取出布包,將十枚金針一溜兒的排開在桌上,燭光針光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小七默默的咬了半天牙,對于脫不脫衣這個問題上,腦子里兩個念頭劇烈的交戰(zhàn)著,可是一想到那一大群看不見的小蟲子們躲在自己的身體里,肆無忌憚的吃肉喝血,他就忍不住一陣顫栗。
他磨著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脫了個干凈,身上只留了一條牛鼻小褲褲,赤著腳丫子站在地上,怒氣沖沖的瞪著若水。
這個鬼丫頭,最好別讓他知道她是在捉弄他,否則,他定要……要、要她好看!
他在心里狠狠的發(fā)誓。
好一副型男脫衣圖啊!
盡管小七脫衣的動作生硬,四肢僵化,但絲毫不影響若水那雙欣賞美的眼睛。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他看了個遍,徹底吃飽了豆腐,這才心滿意足的捻起一枚金針來。
看到小七那副羞澀忸怩,手足無措的模樣,若水的心里都快笑開了花,臉上卻是一本正經(jīng),再嚴(yán)肅不過的表情。
“小七,一會兒你毒發(fā)的時候,覺得哪里疼得最厲害,馬上告訴我。”若水看了看窗外,今夜竟然無星無月,外面一團(tuán)漆黑,她無法判斷出時辰。
“嗯。”小七打嗓子眼里嗯了一聲,幾不可聞。
若水這會兒徹底收起了玩笑的心情,神情嚴(yán)肅認(rèn)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小七的眉間,注意力高度集中,今夜的子時,就是她為小七驅(qū)毒的關(guān)健時刻,半點兒也馬虎不得。
小七被若水臉上那股子認(rèn)真勁兒震了一下,他眉峰微攏,幾不可查的輕顫一下,立刻被若水發(fā)現(xiàn)。
“毒發(fā)了?”若水輕聲問,屏著呼吸。
“沒。”小七微微搖頭,被若水的緊張勁感染了,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放松,沒事。”若水忽然俏皮一笑,“你是不相信我的醫(yī)術(shù)?”
小七還未答話,就聽得窗外傳來一聲輕笑。
“喲,小弟我還真是眼福不淺!上次見到了一副美人出浴圖,今兒個七哥這是畫的哪副圖啊?嘖嘖嘖,瞧不出,七哥的身材……著實讓小弟羨慕啊!”
一個痞痞的調(diào)笑聲在窗外響了起來,話音才落,長窗無風(fēng)自開,一張絕色容顏出現(xiàn)在窗外,對著兩人擠眉弄眼,笑得甚是得意。
卻是不請自來的老八。
小七眉峰一擰,眼中透出怒色,手臂微動,老八忽覺眼前銀光閃動,忙向旁一閃,躲過小七出其不易射出的鋼針,隨后身形一縱,跳進(jìn)屋來,掩上了長窗。
“七哥別怒,小弟并無惡意呀,乃是聽說今夜子時柳姑娘會為七哥你施展妙手治病,生怕有一些不長眼睛的惡狗前來打擾,所以特來為七哥護(hù)法的。”
老八嘻皮笑臉的慢慢走近,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了,好奇的看著桌上的一排金針,不由嘖嘖稱奇。
“這金針可是特意打制的?看著倒與尋常之物大不相同。”他輕輕拿起一枚金針,在燭光下細(xì)細(xì)看著,不一會就看出了門道。
“咦,這針是空心的,當(dāng)真是好生奇怪。”他奇道,又拿起另外一枚,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十枚金針都是如此,不由得看向若水,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話說若水見到老八不請自來,還大模大樣的進(jìn)了屋落座,自稱為小七護(hù)法而來,心中一喜。
她心道,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姐正愁找你不到,無法報你上次口齒輕薄之仇呢!
若水心中算計著老七,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含著笑意的雙眸對老八眨呀眨,見他一眼就看出了這金針的秘密,也不由得佩服他的眼光之厲。
小七一瞥眼,看到若水眸光閃動,唇角微勾,笑瞇瞇的看著老八,表面上看是態(tài)度和善,但他對這鬼丫頭的性格已經(jīng)摸熟了八分,一見到她這副模樣,便知她不懷好意,心里頭不定怎么在算計老八呢。
小七斜眼睨著老八,收回了原本想再教訓(xùn)教訓(xùn)他的鋼針,有鬼丫頭代他出手,他樂得看熱鬧。
他一時忘了自己現(xiàn)在只穿了一條牛鼻短褲的狼狽相,看著老八的眼神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的嘲弄,老八啊老八,饒是你足智多謀,鬼計多端,被這鬼丫頭盯上了,可當(dāng)真是你的不幸!
小七心里正在得意,突然覺得心口猛地一痛,像是被一枚利針重重一刺,緊接著這股針刺入骨般的劇痛就如燎原的野火般,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如千萬只蟲子在噬咬一般。
他悶哼一聲,緩緩坐在了床沿,咬緊了牙關(guān),全身劇烈的開始顫抖。
子時到了!
“哪里最痛?”若水早就準(zhǔn)備好了金針,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小七已經(jīng)痛得神智昏亂,若水的話就像是從極遠(yuǎn)的地方傳來,他勉強(qiáng)集中精力,深深吸一口氣,神智稍稍清醒,感受全身,果然察覺出,疼痛最開始的地方,也就是心口位置的痛楚最為劇烈。
他勉力抬手,發(fā)顫的手指對著胸口指了指,隨后無力的垂落下來。
老八一改方才嘻皮笑臉的模樣,神色變得嚴(yán)肅異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小七,眼神中透出又是痛楚又是關(guān)切。
“胸口……”若水皺眉凝思,隨后下針如風(fēng),一枚金針迅速插入小七的神道穴上,先只輕輕一插,然后捻住針尾,小心翼翼的旋動,直至一枚寸許長的金針全部沒于肉中,只露出一截針尾,閃著金光。
老八一臉緊張的看著若水手中的金針,右手縮在袖中,蓄勢而動,以防她突生殺念,害了七哥的性命。只要若水一有異樣,他就準(zhǔn)備施展殺手,取了她的性命。
他不明白為什么防人甚深的七哥,居然對這個姑娘毫不設(shè)防,就這樣把性命完全交在她的股掌之中,任她在自己的全身隨意下針。
哼,七哥信得過她,他老八可信不過她……
若水深吸口氣,將方才修煉出來的一點點內(nèi)力運到了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針尾,一捏一放,登時一股極細(xì)極細(xì)的黑水,從中空的針尾激射而出。
若水早就有備,手疾眼快的取過早就準(zhǔn)備好的棉團(tuán),兜住了那股黑水,一滴也不曾外泄,她右手繼續(xù)捏放針尾,直到流出來的細(xì)流全是鮮紅的血液,一點黑色也無,這才輕噓口氣,將手中幾乎被染成的黑色的棉團(tuán)丟在一旁的凈桶之中。
她依法施為,第二枚金針扎在小七胸口的靈臺穴,第三枚扎在至陽穴,直到三枚金針中的毒血都轉(zhuǎn)為鮮紅,這才將三枚金針緩緩拔出,丟在一盆清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