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聽到了軻千燈的聲音，不過只是伸出手來，沖軻千燈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深吸一口又吐出后，老者再次抬起頭來，看向軻千燈。

面色蒼白，眼眸微瞇著，老者緩緩道：“無論對錯是非，我只希望事情落在你身上時，你能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抗起來！”

“父親！我！”軻千燈下意識的往前一步，臉上露出有些茫然無措的神情。

“不用再多說廢話了，走吧！”老者只搖搖頭。

軻千燈看著老者，目光微顫著。

幾秒鐘后，軻千燈緩緩低下頭來，聲音暗啞著道：“是！”

話落，軻千燈轉身舉步，朝外面走去。

老者看著軻千燈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門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后才收斂目光，然后抬起頭來。

在老者抬起頭時，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極其突兀的出現不遠處的木架前。

正是湖中小島上的男子，白鬼的師父。

他看著木架上一件件足以傳世的珍貴藝術品與古董，目光平靜著觀賞。

半晌，男子回頭，看向老者。

相比較老者蒼老的面容，他跟方才甩門出去的軻千燈倒更像是同輩人。

“吾弟。”看著老者，男子緩緩的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好久不見，哥哥。”老者聲音暗啞著道。

男子聞言一笑。

他沒有立刻說些什么，而是先舉步，腳步舒緩著走到不遠處的落地窗前。

在老者的目光中看著樓下若螻蟻涌動一般的車水馬龍，他微微瞇起眼眸。

片刻后，男子緩聲道：“此事，我不一定能解決。”

“你都不可以嗎？”老者的眼眸中閃爍過一抹訝異與不安。

“若對方真下定決心要對付軻家，便是我，也只能抱著魚死網破的打算。不過事情應該不止于此就是，畢竟屈家那個小姑娘并沒有大礙。”男子聲音輕柔著道。

老者聞言，一時沉默。

片刻后，老者低垂下眉眼，緩緩道：“我知道了，多謝。”

“你我之間，謝什么？”男子淡淡道。

“這些年來，外門有些事情我逐漸有心無力，又沒有快刀斬亂麻的魄力，如此日積月累下來，終會拖累整個軻家。這些時日我時常想，也許要做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了。這樣，對你是個交代，對內門也是一個交代。”老者看著男子的背影，沉聲道。

“我都說了，不用交代，內門外門本是一體。”男子眉尖輕蹙下。

“軻然，你無須如此。”老者搖頭。

蠕動下喉嚨，又沉默片刻，老者接著道：“錯了，就要改，這無關情分。”

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上挑，從地面的車水馬龍看向萬里無云的晴空。

男子的目光一時迷離。

半晌，男子扭頭，看向老者。

與老者對視的瞬間，男子輕聲道：“我……本就欠你的。”

“我以前也是這么認為的，但這句話不能說一輩子，更不能因為這句話拿整個軻家賭氣，所以……這不是借口。”老者咧嘴，忽然笑著道。

軻然看著老者，驀然沉默。

幾秒鐘后，軻然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好。”